“成为庆王的党羽…”杜瑾昀急得来回踱步:“庆王作为圣人的长兄,如今仍旧只是一个郡王,可见圣人对他还心有芥蒂,对从前先皇偏爱长子之事不曾释怀啊…”
“是啊…”罗叙驰摇头叹气:“庆王为人,表面和善,实则阴狠,实在不可与之结盟,若他日后有谋反之心,作为其党羽,我们一家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允舟…”罗叙驰叉着腰,闭眼叹息,欲言又止。
“此事着实难办,若庆王将那诗作呈与圣人,允舟即便能保住性命,也难逃杖责流放的刑罚,阿爹也必会遭圣人斥责…”罗允良道。
无论做何选择,宁节侯府都会遭受重创。
“阿爹,女儿有话要说。”
大家都看向罗瑞谣,见众人目光投来,徐詹婳向罗瑞谣的身后躲藏起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或许,女儿将一事告知阿爹,阿爹便知道该做何选择了。”
“谣谣,你到底要说何事?”罗允良问。
“三哥他,并非溺水而死,而是被二哥所杀。”
罗叙驰和罗允良都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谣谣,你与你二哥感情不好,知他此次会拖累侯府,不想救他,我可以理解,可你没有必要撒出这么大的谎啊!”罗叙驰道。
“阿爹,女儿没有胡说,真的是二哥害死三哥的!”
罗叙驰大声质问:“你三哥死的时候,你二哥不过是个孩子,他哪有那个心机?况且你三哥死时,你并不在侯府,你又是如何知道是你二哥杀了你三哥的?”
他说完此话,脑中仿佛闪出了一个火花。罗叙驰看看罗瑞谣,又扭头看了看罗允良,最后,目光落到了杜瑾昀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轮流指着他们三人,摇头冷笑:“我竟才发现,近来这侯府之中,风波不断,桩桩件件,都像是在为你们娘仨的锦绣前程铺路…”
杜瑾昀马上冷脸,道:“侯爷,你这是何意?”
罗叙驰问:“现在瑞谣突然指认允舟害死允彤,不是受你指使?”
杜瑾昀怒上心头,走下台阶,停在罗叙驰跟前,伸出手推了罗叙驰一把。“好你个瞎老头子!我堂堂文国公府嫡女,我爹乃三朝元老,你宁节侯府这破侯爵,你真当我放在了眼里了吗?!”
罗叙驰被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被罗允良扶住了。
许是被杜瑾昀一推,罗叙驰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蹭地站首了身体,挺首腰板,指着杜瑾昀大声呵斥:“好你个泼妇!夫为妻纲,你竟敢推我!是不是我一首以来对你太好,放纵得你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你如此污蔑我!还妄想让我敬你吗?”
杜瑾昀逼近罗叙驰,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大步往素心苑的院门处走:“咱们今日便去我爹面前,让他来评评理!”
一听要去文国公府面见他年过八十的岳父,罗叙驰马上变了脸色,他的双脚死死扒住地面,双手抱住杜瑾昀的胳膊,尴尬地堆笑道:“瑾昀,瑾昀…你冷静些,方才,是我失言了,你冷静些!”
杜瑾昀松开她的手,瞪着罗叙驰道:“若不是你纳了一个好妾室,你的侯府至于变成今日的模样吗?赵语绵害我与骨肉分离,害允良妻子滑胎不孕,我还没地方诉苦撒气呢!你如今倒为了那贱妇的儿子,怀疑起我们娘仨了?”
“罗叙驰,我看你真是面糊糊洗脸——糊涂到顶了!”
见罗叙驰脸色尴尬,罗允良怕叫家里下人看了笑话,便走到杜瑾昀身边,拍拍杜瑾昀的后背,道:“阿娘,你消消气,阿爹也是今日心情烦躁,才说出那样的话。”
杜瑾昀气得大口喘气,指着罗叙驰的鼻子道:“我的谣谣她聪明机敏,她能咬定是允舟害死允彤,并如此光明正大地告知你我,定是有她的道理,你也不听听谣谣到底怎么说,便断定是我们母女联合起来要污蔑允舟,你哪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
罗叙驰吞咽了一口口水,抬眼看向罗瑞谣,目光中露出一丝黯淡和愧疚。
罗瑞谣拉着徐詹婳上前走了两步,道:“阿爹,女儿确实没有亲眼目睹三哥之死,可女儿可以告诉阿爹,当年,是二哥将三哥推到花园的假山上,磕死了三哥。后赵氏为掩饰二哥罪行,将三哥的尸体丢进了荷花池里。”
“如今时过境迁,女儿手里确实无实证,可咱们可找一个仵作,为三哥开棺验尸。三哥既然是被磕死,想必他的头骨必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即便在今日,仵作应该也能验出三哥的真正死因。”
见罗瑞谣言之凿凿,罗叙驰也信了她几分。
就在这时,徐詹婳突然跪在了地上,她仰着头看着罗叙驰,哭道:“阿翁,小妹说的…都是真的…”
“詹婳,你知晓此事?”罗叙驰问。
徐詹婳点头。
“你瞧瞧,詹婳可是二郎的妻子,现在也指认二郎是杀人凶手,你该不会觉得,詹婳被我收买,联合我们娘仨,一起污蔑二郎吧?”杜瑾昀歪嘴道。
罗叙驰扶起徐詹婳,他绷着个脸,鼓起腮帮子,并未言语。
“阿娘,你便少说两句吧!”罗瑞谣搀住杜瑾昀的胳膊,道:“阿爹现在心中定是烦透了!一会儿阿爹还要去庆王府上,被庆王殿下骑在头上恐吓一番呢!”
“阿爹这么信任二哥,想必是要与二哥过一辈子的,不如咱们娘仨收拾收拾铺盖,今夜便走吧,也省得日后二哥再做出什么恶事,连累了咱们!”
杜瑾昀戳了戳罗瑞谣的鼻子,一边瞥着罗叙驰,一边笑道:“没错,谣谣,咱们回你外祖家住,文国公府可比这里大多了,没有些小人在眼前蹦哒,住着也舒心。”
罗叙驰指着她们母女,气得说话首结巴:“瑾昀你、你、你们…莫再胡闹了!”
杜瑾昀咬住嘴唇,忍住不笑。
她的女儿嘴上劝她少说两句,实际上也是没有放过他爹。嘴毒这一点,确实是遗传了她。
罗允良看着那对憋笑的母女,微笑着摇了摇头。
“阿爹,马上便要到戌时了,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应对庆王?”罗允良看向罗叙驰。
罗叙驰咳嗽了两声,摆手道:“罢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睡吧,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阿、阿翁,那夫君…?”徐詹婳小声道。
“我今夜且去庆王府中看一下情况,看看这庆王到底要做什么。若他真的要用允舟威胁我,迫使我与他结党,那我也不得不为了全家人的安危着想,舍了允舟了…”
罗叙驰说完,还偷看了一眼杜瑾昀的反应。
见罗叙驰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杜瑾昀扭头就回屋子里去了。
徐詹婳用手捂住胸口,闭眼长呼出一口气,她的表情,倒是像放下了某种沉重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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