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真的没有信任的人吗?”
陈枫闭上眼,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
“世界不值得被信任。”
“那你的妈妈呢?”
“我……唔……她……”
陈枫心情逐渐平静,当他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只剩下了冷漠
“难道你对世界还抱有一丝信任。”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
这个人真的还是那个挨一刀后还对她抱有善意的哥哥吗?
“我……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你妈妈的事,她会不会把你推向深渊……”
“她?是她和父亲一起把魔兽引走,才换了了我的一线生机,你说她会不会把我推向深渊。”
陈枫的双眼逐渐眯起,像是威胁,像是质问。
东方初月一下就被陈枫的这副模样吓住了,低下头弱弱道。
“不、不会。”
“呵呵,当然会了,怎么可能不会……”
头上传了熟悉的触感,让她再次抬起了头。
陈枫叹了一口气。
“谁都会害你,包括我,或是有意或是无意。
显然母亲一般都属于后者,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或是出自本身的愚蠢。
首到将刀插在你的胸口,她才会知道她错了。
然后又因为人的本性,她会去逃避错误,会说‘我没错,我这都是为了他好,难道我这还有错吗?’
的确,自己亲手毁灭了自己挚爱之人,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这更会让我们这群受害者难以接受。
世界不美,很糟粕,更不值得被信任。”
“那哥哥,你讨厌她们吗?”
“爱是恨的种子,很多人都认为恨比厌恶更甚,实则不同。
我会恨她们的一意孤行,恨她们的自以为是,恨她们的居功自傲。
但我不讨厌她们。
就像是屈平与楚王般无奈。”
“哥,你说妈妈会不会也是被别人骗了才把我送到那里……”
“那我问你,你妈妈在送走你之前有没有侮辱你,挖苦你,说你是魔种,灾厄的源泉。”
“没有。”
“那你会原谅她的愚蠢吗?”
“我……”东方初月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术刀,针剂,实验床,肚子上的血洞,曾经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疯狂闪烁,泪水也止不住下流。“不可能!”
陈枫抱住她。
“恨吗?”
“恨!”
“你会杀了她吗?”
“会!”
“可是你下不去那个手。呵呵。你知道吗?因为我有相同的遭遇。她曾逼得我跳楼。呵呵。”
“哥……”
“世界并不美好,它更不被值得信任。母亲是爱你的,但世界总会让你们之间出现矛盾。
愚者的狂想曲是世界最锋利的刀刃。”
“哥……我有点听不懂。”
月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陈枫。
“啊……额……呵呵……”
“哥、你们之间有什么愉快的事情吗?”
陈枫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弧度。
“有啊,当然有。
我第一次炒菜,菜没熟,她们都说熟了,还把菜吃完了。
呵呵呵,反正,那天我拉肚子了。
我第一次比赛得奖,她们更是用村里喇叭通知了全村人。
呵呵呵,虽然我很尴尬,但他们的笑容是真的。
……
事情太多太多,东方初月就这么听着他的故事进入了梦乡。
“可惜……都没了。”
陈枫看着熟睡的月月,目光逐渐灼热。
“月月,世界不美,好好睡一觉吧。”
陈枫只是正了正她的睡姿,并没有做什么,而且现在是夏天也不需要盖什么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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