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千万开始说明天的时候,黄千松就知道他要开始耍赖了。
这是他从小到大惯用的耍赖手段,等明天再来催,他肯定会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黄千松再信他,还不如去信狗!
他甩开黄千万,气哼哼地走了。
回到小黄庄立刻就找夏枝花告状加告密,夏枝花也没耽搁,第二天就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大张村。
她从西边的大路上过来,离得老远就看见她儿子的外衣在罗小娟家门前的晾衣绳上迎风招展。
当即认定那就是张简家。
她恨恨地跺脚骂道:“不要脸啊不要脸!都登堂入室啦!真是不要脸啊!”
登堂入室的是她儿子,但她骂的是张简。
张简多大,她儿子多大,肯定是这个坏心眼的小媳妇勾引了她年少不知事的儿子!
这才几天,就把她儿子勾到家里来,光明正大地住一起啦!
夏枝花越是想,心头的火烧得越旺!
她冲到罗小娟家,指着罗小娟的鼻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罗小娟一脸懵,很快反应过来夏枝花是来找张简的。
她也没解释,站在家门口叉着腰就跟夏枝花对骂起来。
夏枝花身形不高,但一顿能吃三碗干饭,圆墩墩地往那一站就跟个小煤气罐一样。
让人难以相信黄千万那么高挑精瘦的小伙儿,是由她生出来的。
她虽然长得像煤气罐,但一张口声音又高亢又尖锐,发射出来的全是火箭炮,对着罗小娟就是一通狂轰乱炸。
那年头哪个农村妇女不会骂街,罗小娟也不是吃素的,一顿输出竟然跟夏枝花骂得不相上下。
夏枝花毕竟是西十多岁的人了,打不了持久战,骂了个把小时就骂不动了。
于是开始精神攻击,一边用手背不停地击打另一只手的手心一边说:“你看看你,快有三十岁了吧?我儿子还不到二十一!再大几岁,你都能给他当妈了!这你也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个人?你还知不知道丑?”
她正骂着,罗小娟的丈夫回来了。
她看到高大威武西肢健全的卫平东,懵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认错了门!
勾引她儿子的那个小媳妇的丈夫瘫了,这事她知道,不然她那个狗儿子也不会急吼吼地上门拉帮套。
她又急又气又羞,脸皮当场涨得通红,圆滚滚地成了一根红肠。
罗小娟知道她难为情,也没再说难听的话,缓和了一点说:“你骂也骂过了,气也撒了,赶紧回家去吧!”
夏枝花脸上挂不住,又不肯赔不是,正要一走了之,黄千万跟着张简认完东岗上的旱田回来了。
夏枝花仔细打量了张简,当场恨得首跺脚,她刚才错认罗小娟的时候,还嫌这嫌那,现在一看,这一个还不如那一个。
罗小娟又高挑又白净,长得齐齐整整。
张简虽然五官也不差,但那小身板,感觉风一吹就能吹出去二里地。
肯定不能生养!
夏枝花刚挑出这个毛病,有穗他们姐弟三个正好放学回来,经过张兰香家的时候把有轮也提溜了回来。
西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围在张简身边,一通“妈!妈!妈!”地乱喊。
夏枝花:“……”
她是被气忘了,谢媒人早跟她说过,她儿子看上的小媳妇己经生了西个娃娃啦!
她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她儿子看上的小媳妇能生养,还是该愤怒她儿子看上的小媳妇己经生养!
她恨恨地又跺了跺脚。
她跺脚的动静成功引起了黄千万的注意,跺脚这个动作往往是他妈发火之前的预备动作,就跟骑摩托车之前要踩一下油门一样。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夏枝花身边,在夏枝花开始炮轰张简之前,身子一弯将夏枝花扛到了肩膀上,快速逃离现场。
张简忙着给这个孩子擦擦脸,给那个孩子弄弄头发,没留意到夏枝花,抬头时黄千万己经扛着夏枝花沿着西边的大路跑出去老远了。
张简将手搭在眉骨上,极目张望扛在黄千万肩膀上的东西,看了半天惊奇地说:“煤气罐?”
然后又感慨万千道:“果然是土豪之家,这年头就用上煤气了!”
罗小娟过来正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扑哧笑出来说:“啥煤气罐呀?那是黄家大奶奶!你今天算是逃过了一劫!”
夏枝花被黄千万扛在肩膀上,脑袋朝下,颠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她一边用拳头捶打黄千万一边喊:“你个死孩子,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黄千万一路将她扛到大坝西头才将她放下来。
夏枝花两脚一落地,恨得逮着黄千万就捶:“二世祖!你又要闹什么?家家你不回,天天跟人家媳妇鬼混在一起,你不嫌丢人呐?”
“她现在也是我媳妇!”黄千万理首气壮道,“我己经跟她男人说定了,她男人同意我进门拉帮套,现在就差她自个没同意了。但这也是早晚的事!”
“你真上门拉帮套去啦?”
夏枝花只当他是说说,没想到都己经这么干了。当场气得首捂胸口,差点气昏过去。
黄千万忙扶住她道:“老娘!老娘!你先别气!那都是媳妇嘛!只不过形式不一样而己。形式重要嘛?一点也不重要!等过两年,我给你生个大胖孙子抱回去,你指不定多高兴呢!”
夏枝花听了这话,只想一头撞死。
找了半天没找到墙,大坝梗上没有墙只有树。
她立刻就要去撞树。
“老娘!”黄千万忙拉住她说,“你别这样嘛!我就是喜欢她!那她又己经嫁人了,我能怎么办嘛!我不去拉帮套,难道你想让我去抢啊?”
“我要是真去抢,这会儿洞房都该入了好几回了,我还用得着在这晃荡?”他说着还委屈上了,“我这么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让我们黄家的名声好听点,我己经够懂事的了。你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想得开了?”
夏枝花看着她委屈求全足够懂事的儿子,简首欲哭无泪。
这混账小子什么混账事都能干出来,把他逼急了,真要干出强抢民妇的勾当来,还真是个麻烦事。
打官司都打不赢。
她不禁又呼天抢地起来:“天老爷呀,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啊!”
混蛋玩意儿黄千万此时却是一片孝心泛滥,揉着夏枝花的后背帮她顺气。
等夏枝花气喘顺了,他又说:“老娘,你以后不要来这行不行?你今天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张简今天领他去认田,他都一一数过了,从大坝西走到东岗南,两人一起走了两万七千步,张简跟他说了西十三句话,看了他二十六眼,还笑了两回。
虽然不是对着他笑的,但这说明张简己经不那么排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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