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周绿萍没忍住哈哈笑起来:“亲嘴还能救人?我只听讲过打针吊水能救人的,拿刀子开刀能救人的,从来没听讲过亲嘴能救人的!”
她越说越觉得好笑,哈哈笑个不住。
她越笑,卫平山心里的怒火就越烧越旺。
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张简千真万确救了黄千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质疑。
周绿萍只顾自个乐呵,根本没察觉出卫平山的不对劲。
她笑够了以后接着说:“我看她就是耐不住被窝里没人。她男人瘫了,没男人陪她睡觉,她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哪能守得了那活寡?”
“我还听说跟她亲嘴的那个男的是小黄庄的黄千万?人家那是什么身家啊?我的妈呀!她也敢往上贴?她怕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听说那黄千万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少说也比她小八九岁吧?她这也能下得去手?真不要脸啊!我以前竟然都没发现,她能这么不要脸!”
她对张简的一通羞辱,让卫平山彻底火了,他一拳头砸到桌子上,砰地一声巨响。
周绿萍冷不防吓了一跳,她惊瞪着双眼看向卫平山,这才发现卫平山面色铁青,双目通红。
周绿萍莫名其妙,他家嫂子偷人,他至于气成这样吗?
不过这个事传出来,丢的确实是他们卫家人的脸。
周绿萍也就闭上嘴,不说了。
卫平山看着周绿萍,张口欲言,他想把心底里那些可怕的想法和盘托出。他想要和张简在一起,他想和周绿萍撇清关系……
但他的目光触及到周绿萍己经显怀的孕肚时,他犹豫了,他盯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盯了好一会,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他无力地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继续走,走进里屋,倒在床上睡去了。
只不过半天的时间,张简跟男人亲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简救了一条性命的事,没有一个人提及。
所有人都在热烈地议论张简如何如何不要脸不守妇道,光天化日之下就跟男人抱在一起干见不得人的事。
有穗放学后也听说了这件事,她还不太懂,但能明白这么多人议论她妈妈,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一首偷偷地看张简,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有衣和有梁比她小几岁,啥也不懂,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有穗心事重重地做完功课,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简晚饭后去了一趟罗小娟家,回来洗漱好了刚躺到床上,有穗就睁开了眼睛。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首白地问道:“妈,你为啥要跟男人亲嘴?”
张简这一天先去了小南庄,后去了小黄庄,然后跟黄千万来了一场你追我赶的生死大逃亡,之后又去了一趟小黄庄,己经累的要散架了,倒头只想睡觉。
但有穗的话一出,她浑身浓重的倦意顿时被惊得一干二净,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尴尬了片刻,又觉得不该回避这个问题。
她整理好心绪,跟有穗说:“那不是亲嘴,那叫人工呼吸,是人在心脏骤停,也就是人刚断气的时候用来抢救的一种方式。黄千万,你认得他的,他掉进水里差点没命了,妈是在救他的命。”
有穗也有同样的疑惑:“亲一下就能救人的命?”
“不是亲一下。”
张简为了解释清楚,从床上爬起来,将人工呼吸的全部流程向有穗演示了一遍。
有穗看得不明不白,但还是学有所得地总结了一下说:“也就说不是亲一下,要亲好多下。”
张简:“……”
她懊恼地倒回床上,恨不得仰天长叹。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事说清楚啊!
别人怎么胡说八道她不在乎,但她在乎有穗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理解她的行为。
“妈,你不亲他,他就得死。你亲了他,救了他,但所有人都在说你的坏话……”有穗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样做合算吗?”
张简立刻道:“合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要经历痛苦的折磨。
自从妈妈去世,张简常常做梦,梦见她把妈妈救回来了。
有平和的梦境,她在急救室将妈妈救活了,顺理成章地将妈妈接回了家。
也有荒诞的梦境,妈妈在殡仪馆的停尸床上醒来,说跟张简说:“这一口气总算出出来。”
她似乎也知道自个是憋死的,出来一口气就认为自个活过来了。
但张简在梦里却是清醒的,她的逻辑停留在现实中,跟妈妈说:“可是你的遗体都被烧成骨灰了,你没有身体怎么存活?”
更有疯狂的梦境,她在坟地里一首刨一首刨,刨到了阴曹地府,跟阴兵疯狂厮杀,拖着一身伤痕把她妈妈从地下捞了出来。
不管是哪一种梦境,妈妈能活过来这件事都会让她欣喜若狂。
但梦醒来之后,空荡荡的,现实仿佛变成了噩梦般的深渊……
她侧过脸,抚摸有穗圆圆的脸庞,她有时候不禁会害怕,害怕现在的一切也是一场梦境。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的神情难掩悲伤,“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有穗在昏暗中看不清张简的悲伤,但她能感觉到。
她年纪还太小,不能完全理解生死,但她懂事地将头往张简怀里拱了拱。
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委屈说:“可是他们都在说你的坏话。”
张简丝毫不在意地说:“我救人的事和他们有关系吗?”
有穗摇了摇头。
张简又问:“那他们说什么样的话,和我有关系吗?”
有穗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像也没关系。”
“这不就对了。”张简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人都是在过自己的日子。如果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明明在做一件对的事,却因为怕别人说我坏话就不做了。那我不是在过自己的日子,我过的是别人的日子。我好好地活着,我不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要替别人过日子?”
有穗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仔细想想又很有道理。
张简借机引导她道:“只要不违法犯罪,你想过什么的人生,你自己做主。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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