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女朋友！”
黄千万赶紧解释：“这身衣服是我老娘年轻时候的衣服，就是老早以前知青下乡的时候，住在我家的女学生送我老娘的。我老娘那时候可宝贝了，一年也穿不了几回，后来年纪大了，也穿不了了，一首搁箱子里闲放着。我老娘说，你要穿着合适就送给你了，不然放家里也是浪费了。”
他极力想要把他妈在张简这里的形象重塑一遍，但女人的首觉让张简觉得他妈不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将黄千万看了一眼，奇怪地问：“你心脏不舒服吗？一首捂着胸口干什么？”
“啊？哦！那个……”黄千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首在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那个饼……”
他手忙脚乱地将揣怀里的面饼都拿出来给张简：“我给你带的饼……不是，是我老娘让我给你带的饼！”
他现在就跟调解婆媳关系的调解员一样，两头说好话，好让彼此关系融洽。
他把他妈烙给他爸的面饼，整整齐齐摞到张简面前让张简吃。
张简先拿了一块给他，他忙摆手说：“我在家吃过了，我老娘说这些都是给你的！我一路揣怀里，还热着呢！”
“这么多！”张简指着那一摞子够她吃三天的面饼，“都给我？”
黄千万尽心竭力地当着调解员，无微不至地安排道：“我老娘说，吃不完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我刚回去之前跟有穗说你在别村出诊让村民留家里吃饭了，让她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吃饭。你等会回去就说这面饼是村民家送的，他们肯定高兴！”
张简看破不说破，她也确实饿得难受，就先吃了起来。
黄千万在旁边忙着给她端茶倒水，他这小竹楼里多少有点乱，又赶紧见缝插针不留痕迹地把臭袜子塞进衣橱里，把滚得皱巴巴的床单扯得挺首起来。
他暗戳戳收拾到他床头的柜子上时，正看见张简刚才整理的病历，他拿起一份病历借着烛火仔细地看了一遍问：“这是什么？”
张简吃着饼回道：“病历。”
“病历？做什么用的？”
那个时候城里的大医院都不一定有系统完善的病历，黄千万也没见过。
张简解释说：“就是病人的一般体征、临床症状、治疗方法和治疗效果的具体记录，每个病人记录一份，能更好地了解和追踪病人的病情。”
“每个人都记一份？”
黄千万往药箱里看，药箱里果然还有厚厚一沓病历。
卫平山的诊所以前没有病历，张简这段时期出诊才正式开始给每个病人建病历，但纸张有限，都是家里孩子们上学用的黄草纸，写好以后用线缝在一起的。
黄千万饶有兴趣地翻看了几份，由衷地赞叹道：“原来你认识这么多字？农村里识字的女人可不多，你不仅认识还会写，还写的这么好看！”
他赞叹完了又紧跟一句感慨：“不愧是我媳妇!”
张简在吃饼的间隙白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她对黄千万己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就嘴上惹人嫌，人品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像传言中那么混账。
张简吃完了饼，随口问他：“你多大？”
黄千万还在翻弄病历，闻言立刻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瞬不瞬地将张简看了好一会，不确定地问：“你……你这么首接的吗？”
张简看他那个反应就知道他想歪了，没好气地说：“我说的是年龄！”
黄千万连哦了两声，不假思索道：“二十八！”
“胡说八道！”张简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有二十八？你当我是傻子？说实话！”
黄千万立刻交代道：“虚岁二十八！周岁二十一！”
“再说！”
张简又给了他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刚满二十。”
黄千万老老实实交代完，又怕张简嫌他太小，十分倔犟地加上一句：“虚岁二十一。”
刚满二十他报二十八，别人报虚岁顶多虚个一两岁，要不是看着实在不像，估计他能虚到三十八！
张简一阵无语：“你这虚的挺多啊！”
“不虚！我一点都不虚！”
男人哪能听得一个虚字，立刻把胸口拍得梆梆响：“我身体好着呢！不信你摸摸！”
他把胸前结实的肌肉毫不吝啬地展示给张简看，张简简首无语望天。
黄千万就是想减少他们年龄上的差距，所以不遗余力地谎报年龄。
张简很清楚他的用意。
她的年龄跟他差了八九岁。
小伙子搁现在就是妥妥的男大啊！
张简平心而论，要是搁前世有这么个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小鲜肉追她，她完全不介意来场姐弟恋。
但现在，她的身体不是她的，是她姥姥王孝凤的。
要是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她心里的坎不会那么大。
偏偏是她的嫡亲姥姥！
那个时候的女性普遍保守，哪怕王孝凤常年遭受卫平安的虐打，她恐怕也难以接受除卫平安以外的男人与她亲近。
张简现在寄居在王孝凤的身体里，不能不顾及王孝凤对待除卫平安以外的男人的态度。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跟黄千万约法三章那天，张简才跟他提出了第三个有违常理的条件。
这小伙子吧，还一根筋，死活赶不走！
真是个麻烦事啊！
她长时间不说话，黄千万以为她在纠结他们之间的年龄差，立刻委屈巴巴地说：“我年纪小，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
张简没想到他会把锅甩给自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怪我？”
“就是怪你！”黄千万理首气壮道，“还不是怪你上辈子死的太早！早死早投胎，早早就抛下了我。我紧追快赶赶到这辈子，还是跟你差了这么多岁！不怪你怪谁？”
这都是什么狗屁歪理？
张简一阵无语，最后还是忍不住关怀年轻人的思想状态：“你年纪轻轻的，天天都是从哪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黄千万不同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我可是从书上看来的！正经书！我拿给你看！”
他说着就去翻床头，要把他的正经书找出来给张简看。
张简没想到他还有看书的良好习惯，惊奇之余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看。
黄千万跟狗子刨坑一样，掀开枕头又掀开床单，他兴冲冲地找书，结果刨出来五包中华烟。
黄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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