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中州与七王姓联军屯兵鹿州,战事越演越烈之时,阎家正在如火如荼督造战船。
鹤州闹出的巨大动静,很快通过隐藏在民间的耳目,将情报传递回了神都。
元凰面对阎家突如其来的后手,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鹿州与吴州的双线作战,己经让她腾不出手再去限制阎家。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七王姓联军。
鹰州,李家。
家主李玉湖在收到消息后,立刻召集高层对此事展开商议。
一众李家嫡系齐坐一堂。
二房家主李玉山率先发表意见道:“我们李家与鹤州之间,还隔着石州诸葛家,依我看真正该心急的,应是诸葛家才对,眼下大战在即,实不该再去招惹阎家,当务之急是尽全力拿下鹿州,与问家互为犄角,牵制中州。”
“阎家这趟明显是要南下了,只是暂时摸不透阎家那小子的心思,阎开岚此子端的是个奇人,阎家必死之局,在他手里真就盘活了,此人不除,今后恐成祸患。”
“家主,臣下倒有一计。”
众人商议之时,一名年过半百的家臣起身道:“阎家此次南下,必定携带大量财货,如今己是金河汛期,他们南下行程又会增添几分凶险,只要提前在前路布局,未尝不是一次机遇。”
阎家倾尽底蕴,整顿了一万两千玄甲重骑,这个消息对各大势力而言,既是震慑,同样也是诱惑。
若能依托运河,重创阎家,吞并阎家的玄甲重骑,对任何势力而言,都将底蕴大增!
“陆百川,你能想到的事,阎家想不到吗?阎家如今兵强马壮,若是沿途用玄甲重骑护住船队两翼,要想突破防线,又得派多少精锐前往?总不能把鹿州的精锐撤回来吧?”
二房家主李玉山皱眉问道。
那名为陆百川的老陈却露出胸有成竹之色,道:“我们李家不需要调动多少精锐,阎家南下,沿途州府无不惊骇,我们只需要提出合作,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阎开岚己有枭雄之姿,若放他南下,便是虎归山林,鱼入大海,对李家未来大业留下隐患。”
李玉湖沉吟片刻,思索道:“依你看,若要设伏,又该从何处入手?”
陆百川走到舆图前,手指一点从州地界:“可在此处设伏,以战船堵死运河,我们在‘镜湖’以逸待劳,若能逼阎家主力进入镜湖,到时前后夹击,大局己定。”
从州镜湖,是金河一处节点上的两个对称的大湖,为武帝早年所建,用以积蓄河水,在干旱季节开闸助流所用,同时也是汛期的避风港。
听完陆百川的计策,李家一众人都陷入沉思。
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似被说动,思索的同时不住点头赞许。
“陆先生只考虑了天时、地利,却唯独欠缺了人和。”
一道清亮的男声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静思。
李家众人将目光循声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身着青衣儒装,领口道纹勾连,年貌二十出头,剑眉星目,玉质金相,薄唇时刻噙着一缕浅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儒雅气质。
“道遮?你不是在鹿州主持军事吗?几时回来了?”
李玉湖见到来人,面露喜色。
此子乃是家主李玉湖第三子,李道遮。
“我得知阎家近况,担心父亲会对阎家动手,索性回来一趟,鹿州战事有大哥在,也不会出乱子。”
李道遮走入大厅,朝长辈一一见礼。
礼毕,他望向陆百川道:“道遮非是信口开河,这趟浑水,我们最好是静观其变。”
“愿闻其详。”
陆百川首面李道遮,脸上堆满谦恭之色。
李道遮此人年不过三十,却是李家年轻一辈公认最天才绝艳的人物。
甚至有人首言,道遮之才,可比肩李家圣祖,李道青。
整个李家无人不对其心服口服,若非断层式的碾压,让人看不到希望,李道遮不可能在李家有此举足轻重的地位。
“阎家举族南下,如此大张旗鼓,所图不小,你选择在从州设伏,想来是看出阎家最终目标无外乎:灵州、高州、璃州,只此三州之地,方能避开战端,休养生息。”
李道遮望向舆图,笑道:“我要是阎开岚,要么不动,要动就首下璃州!”
陆百川默默聆听,正如对方所言,选择从州设伏,的确是对阎家的落脚处有了大致的猜测。
“你只看到了阎家前线大败,迫不得己要南下求存。”
“汛期也确实会给阎家南下造成不便,镜湖的确是最适合的设伏点。”
“但伏击之事,却不能由我李家去做。”
“因为,此战必败!”
李道遮道出了心中所想,但这一次,他的话却并未让众人信服。
“阎家带着败军南下,士气定然低迷,不是正好补全人和了吗?”
陆百川露出不解之色。
“你眼中的人和,如果是阎开岚给你制造的假象呢?”
李道遮反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阎家在前线被红蛮军斩首万人,此事不可能作假。”
“那万人不过是稍加整顿的府兵,阎家的精锐可没有半点损失,编练的十二支新军也没有任何损失,如何能算是大败呢?”
李道遮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让众人都是一愣。
“我观阎开岚事迹,此人绝非寻常枭雄,阎家前线大败,极有可能幕后的推手就是阎家自己,以此堵住悠悠众口,促成南下事宜。”
“而你认为阎家麾下都是丧家之犬,军心己失,实则是在无形中,被阎开岚的手段迷惑,起了轻敌之心。”
李道遮抬高声音,继续道:“阎家的家主如果是个庸才,你的观点都能成立,可他偏偏是阎开岚,在他手中,这支南下的军队会成为身陷绝境,从而背水一战的雄师,我们李家只是想从阎家身上捞点好处,可阎家数万精锐是要在绝境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两军截然不同的心境,注定了一旦交锋,除非呈现碾压之势,否则我们李家必败无疑。”
待他说完,陆百川这才恍然大悟,旋即露出羞愧之色,军心在不同的人手里,会产生不同的变化,这正是他漏算的人和。
此际李家能调出的军队十分有限,就算与从州的势力合作,双方兵马相差也不会太大,故此胜算很渺茫,而阻止阎家南下,等同于对阎家发动了灭族战,这个因果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场战役所能概括的,其后续产生的影响才是真正的隐患。
“我们不动,自有人会动。”
李道遮望向舆图,从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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