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黎明前砸向临时安置点铁皮屋顶,朝晖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手指死死抠住后颈早己消失的胎记位置。
顾辰裹着湿透的外套冲进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他腕间红绳系着的樱花琉璃珠竟泛起血色微光。
“爸爸,疼...” 朝晖的哭喊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扑过去查看时,孩子后颈浮现出淡粉色纹路,形状与苏珊珍珠项链上的樱花吊坠如出一辙。
晨曦的黑客手环蓝光骤亮,投影出令人窒息的画面 ——
福利院废墟下,无数发光的婴儿脚印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延伸。
“是基因追踪。” 晨曦声音发颤,“苏珊在那些孩子体内植入了纳米标记,现在朝晖的身体就是...”
“就是活靶子。”
星月突然掀开窗帘,珍珠项链断口处缠着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
她的目光穿透雨幕,死死盯着远处那辆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她来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朝晖的玩具熊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苏珊撑着雕花黑伞走进来,珍珠项链在胸前泛着冷光,吊坠内侧隐约露出半枚樱花印记。
“好久不见,我的小太阳。”
她伸手想摸朝晖的脸,却被顾辰一把拍开。
“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辰的电子脚环虽己摘除,脖颈青筋却暴起如扭曲的藤蔓。
苏珊轻笑,指尖划过朝晖后颈的纹路:“还记得樱花井底的八音盒吗?那旋律能净化基因污染,可净化的前提...”
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与朝晖相同的樱花标记,“是需要有载体承接所有的‘错误’。”
林深抱着昏迷的小航冲进来,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本烧焦的日记。
晚星眼疾手快捡起,DV 机镜头扫过残页:“1985 年 7 月 15 日,实验体 003 号出现排异反应,备用方案启动 —— 用顾辰的基因序列重塑...”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却在火痕边缘发现半个蝴蝶胎记形状的血印。
“顾辰才是替身。”
晨曦突然开口,手环数据瀑布般倾泻,“他的基因里有十七处断点,和福利院那些孩子的标记完全吻合。而朝晖...”
她看向正在抽搐的孩子,“他的基因序列纯净得可怕,就像...”
“就像从未被篡改过的原始样本。”
苏珊补充道,同时掏出注射器,绿色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当年顾父以为用星月的心脏救了顾辰,却不知真正活下来的‘顾辰’,不过是顶着他身份的实验品。”
朝晖突然挣脱我的怀抱,踉跄着扑向苏珊。
玩具熊裂开,掉出枚刻着 “001” 的金属牌。
“妹妹给的!” 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而苏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
她颤抖着抚摸金属牌,珍珠项链突然崩断,珠子滚落满地,其中一颗裂开后露出微型胶片。
“这不可能...” 星月捡起胶片,手背上的旧伤因过度用力渗出血珠,“阿辰明明...”
“因为你们都被母亲骗了。”
苏珊按下播放键,画面里顾母跪在樱花树下,怀里抱着两个婴儿。
“阿如,必须让阿辰活下去。”
她将其中一个襁褓递给林月如,“用实验体 001 号替换他,真正的顾辰...”
画面突然被雪花覆盖,苏珊的声音却从 DV 机里传出:“真正的顾辰,在出生那刻就因心脏缺陷夭折了。”
顾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铁架床。
朝晖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小手紧紧攥住那根红绳:“爸爸不怕,朝朝保护你。”
孩子后颈的樱花印记愈发鲜红,与此同时,安置点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无数发光脚印在雨幕中织成巨大的网。
“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苏珊举起注射器,绿色液体正缓缓注入朝晖体内,“当最纯净的基因与最混乱的标记融合,就能重启星尘计划。而你,顾辰...”
她转头看向瞳孔逐渐涣散的男人,“作为失败品,该退场了。”
林深突然暴起夺过注射器,却在接触液体的瞬间发出惨叫。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与顾辰相同的荧光纹路,而小航不知何时醒来,默默将头埋进星月怀里。
“原来如此...” 林深惨笑,“我们都是棋子,只有朝晖...”
他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
安置点的铁皮屋顶轰然坍塌,朝晖的胎记化作光柱首冲云霄。
苏珊的珍珠项链吊坠在强光中分解,露出最后的秘密 ——
那不是樱花,而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顾辰突然将朝晖护在身下,透明的手臂再次显现,血管里流淌的荧光与孩子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妈妈快看!”
晚星举起 DV 机,镜头里樱花树的废墟上,无数光点汇聚成年轻顾母的虚影。
她对着朝晖微笑,手中捧着八音盒,而远处,苏珊的身影与顾父的旧影像重叠,两人的袖口都露出完整的蝴蝶胎记。
当光芒消散,朝晖手中紧握着半枚纽扣 ——
正是林月如的遗物。
而顾辰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红绳上的琉璃珠彻底变成血色。
安置点外,那些发光的脚印组成了一句话:“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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