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戏幕起。
司岫的指尖悬在混音台的推子上,监听耳机里传来《橙紫》的第七版母带。她己经听了无数遍,修改了不知道多少次。
首到《橙紫》的每一秒,每一节的音符,她都能够倒背如流。
“副歌部分再降三个分贝。”她对录音师比了个手势,耳后的五线谱刺青在蓝光下微微发亮,高层的落地窗外是灯火阑珊。
“钢琴的音轨有0.7秒杂音,像…..”
像枪械上膛的声音。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三年来,所有经她手的作品都会诡异地混入这个频段,而今天的版本尤为明显。
“司老师,爱乐乐团的合同来咯!”小周助理乐颠颠地递上平板,手上还抓着半块可颂。
“爱乐乐团的首席说,想在乐团五周年纪念日上,来个《降菩》的 remix 版,还说版权费啥的都好说!”
司岫的太阳穴突的一跳。爱乐乐团?
一个只招收顶级音乐学院优秀毕业生的交响乐团,成立不到五年便能开展世巡,举办的音乐会更是一票难求。现在竟然想要收录一个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创作人的作品?
助理小周显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认为司岫过于惊喜而愣住了。
“司老师,您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啦!您发布的纯音乐点赞量那可都是百万起步的哦。这次合作,您的歌迷们可都盼着呐!”
“不过呢…..司老师,您为啥从来都不参加音乐会的活动呀?歌迷们都可想见您啦!”
小周悄咪咪地补上一句,略显心虚:“要不…..您这次也来参加演奏会呗,怎么样?”
司岫很怀疑这句话是不是爱乐乐团主席的主意。
但真正令她疑惑的并不是爱乐乐团的突然到访,毕竟她现在也算是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创作者。
自从发布了几首大热乐曲后,她的微博粉丝数就节节高涨,收到的演奏会邀请也越来越多。
她确实在思考要不要参加一次演奏会,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大学刚毕业一年的她,还没有做好站在聚光灯下的准备。
她甚至用的还是艺名,以至于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把司岫的名字和那个大热新生代作曲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降菩》,那首歌她从未发布过————只存在于她高中时期录制的私人硬盘里......
爱乐乐团是怎么知道它的?
“唰”的一声,聚光灯如被剪断的琴弦般骤然熄灭,闹钟宛如忠诚的卫士,默默展示着晚上十点的时间。
公司大楼仿佛沉睡的巨兽,在寂静中渐渐陷入黑暗,灯光则如点点繁星,依次熄灭。
“那司老师,我先走了呀,别忘记拆那个快递,里面装着文件。”小周挥了挥手便小跑着走出录音室。
《橙紫》之歌仍然播放着,那是她为数不多带词的歌曲。
第一版在高一时早己做好,现在的第七版轻快又伤感的回荡在录音棚。
她想她会永远记得第一次唱那首歌的感觉。
到现在的第七版,一字未改——————
“记忆中那个盛夏,盛开在夏天尾巴。红白,黄泛,橙紫平凡。”
“他站在阳光脚下,等待着她的回答,谁在,你在,等待答案。” ——————————
瓢泼大雨如决堤的洪水般砸在录音棚的玻璃幕墙上。
司岫其实一开始读的不是音乐制作专业,而是报考了港大的金融系。但是她一首对编曲很感兴趣。提前一年从港大毕业后,又去伯克利读了两年的编曲专业。
她觉得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波士顿的那两年…..
司岫猛地回过神来,开始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着文件快递。刀尖划开密封条的瞬间,某种熟悉的战栗如触电般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里面根本不是文件,而是一张黑胶唱片。
标签上赫然写着《潮汐 Live Session》,那几个字仿佛被暗红色的污渍浸染过,边缘处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她像触电般,条件反射地用大拇指揉着食指。
黑暗中,唱片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播放起来。却不是她的声音。
先是铅笔在五线谱上滑动的沙沙声,写下一个又一个动人的音符。
接着是少年清冷的嗓音:“献给…..”
司岫手一挥,她的咖啡杯猛地砸在地上,咖啡的污渍沾染了裤脚。
这是江述在高二物理庆功宴上,即兴用吉他弹的未完成曲。只是司岫觉得旋律好听,所以改编成了如今的《降菩》。
而此刻录音里突然插入一段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
“玩家【绶带】资格确认,正在传送至游戏大厅—————”
《橙紫》之歌仍在播放着,夹杂着《降菩》里深沉的吉他音色,竟莫名的违和,仿佛是浑然一体:
“回忆会在长大,会慢慢的生根,慢慢的发芽,也长出了尾巴。他站在大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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