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清眼皮耷拉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十一点了，她也终于能从女生八卦群里撤离了，成功回到商朔身边，刚坐下便打了个哈欠。
商朔在小女友脸上瞧了瞧，鼻尖轻微动了动。
陈栋是最后一批来到商朔身边的人，他到的时候，商朔正拿着湿巾给趴在她肩头打瞌睡的女生擦手。
坐了一晚上，衬衫都没个褶皱的男生，此刻臂膀上糊了几道油渍。
“坐。”
商朔半抬着眸子，下巴抬了抬，示意陈栋往他身边的位子坐。
刚才来了六七拨人，能让商朔主动搭话的只有秘书部的部长，他不过一个副部，素日和商朔的交际不多，得了一个好脸色，着实让陈栋受宠若惊。
陈栋不敢往季怀清身上看，心里斟酌着措辞，刚准备开口，便听见一声似含着蜜糖的声音。
“困~”
季怀清闭着眼睛蹭着商朔的肩头，困得迷糊了，她全然忘了这是在外面，就想往男生怀里钻，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坏习惯，手总是不太老实。
商朔没让她继续，半搂住不安分的女生，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前一秒还在不满哼哼的人下一刻便安分下来。
陈栋仅瞥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忍下心中的酸涩。
商朔给人擦好手，压低嗓音开口：“你的专业成绩一首名列前茅，拿过一次国家奖学金，两次校奖学金，大二参加的专业比赛得了二等奖，家住岳湘，父母开了间早餐店。”
陈栋先是一惊，随后了然。
学生会能和季怀清说得上话的男生不多，他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不同，其他人是因为相貌不错，季怀清才愿意和他们聊上两句，而他相貌平平。
他曾经也奇怪过，学校想追季怀清的男生不少，却很少有人能走到她面前，原来不是那些人胆小，而是有人不允许啊。
他长相普通，商朔确定季怀清看不上他，又因他能力不错，能帮她解决部门上的麻烦，这才被允许留在她的身边。
帮忙都需要看够不够格。
“是，”工具人陈栋没有被调查的不快，“快毕业了，父母也希望我回去。”
话说到这里了，陈栋没再继续，说到底，他还是张不开口让商朔帮忙。
“嗯，”商朔从群里添加了陈栋的聊天号，“这一年辛苦了。”
辛苦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手机震动一瞬，陈栋低头看见一条好友申请，上面备注了一串号码。
“那是岳湘分公司人事经理的联系方式。”商朔语调平缓，说话间还给女朋友整理了耳鬓的发丝。
有些话点到为止。
陈栋紧了紧拳头，压下狂跳的心脏，他自然明白商朔的意思，别人只有实习的机会，而他却很可能有正式入职的机会。
分公司的压力没总部大，还在他的家乡，无论是待遇还是发展空间都比总部适合他。
“谢谢！”陈栋站起身，认真朝商朔道了谢，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机会是拿什么换的，一旦接受就再也不会和季怀情有什么交集，更无法用以前帮过忙的恩情要求什么回报。
下午和商朔闹了一场，此刻的季怀情己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得迷迷糊糊，等人走了，她又打了声哈欠，软着嗓音问道：“能回去了吗？”
商朔给人还了一年人情，瞧着小女友娇懒的模样，垂眸嗯了一声。
下学期会有他的人过来照顾她，不重要的人就不必出现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十一点对大学生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见商朔要带人走，他们也只是象征性挽留了两句，商朔这人虽然和他们一般大，但那周身老干部的气势着实像家里积威慎重的长辈。
他在，大家都放不开。
听说能回去了，季怀情撑着眼皮起了身，等一出花园，她便赖着不愿走了，商朔从刚才便闻到了小姑娘身上隐隐传来的酒味。
不用想，肯定是在他刚才和人交谈时背着他偷喝了两杯。
商昌瑞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背着小姑娘的侄子。
商朔走的这条路是私人通道，只有商家首系能进入，商昌瑞本该下午就回老宅，却无端出现在这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
“那个……哈哈哈……”商昌瑞忍了两秒，还是没有憋住，空旷长廊传出一阵猛烈笑声。
俊美无暇的左右脸颊分别印着两个口红印，趴在男生肩头的女生似乎还不满意，白色衬衫在她的扯动下，最上方的几个扣子早己解开，定制衬衫硬生生被季怀清拉扯成了露肩衬衫，男生肩头趴着的人低着头，把人肩膀当骨头啃了起来。
被笑的男生只是冷眼扫了过去，年近西十的男人便硬生生止住了笑，略有尴尬地捂了嘴巴，又朝着人给自己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女朋友？”隐忍着笑意，商昌瑞问了一句。
季怀清低着头，大半张脸埋在商朔肩头，上面湿漉漉一片，本就不算清醒的脑袋在男生的纵容下，越发糊涂得不成样子。
小狗遇上骨头，也不像她这般啃得肆无忌惮。
商朔顶着两个对称的口红印点了头，他没想和人叙旧，背着人大步离开。
“啧啧。”
独留在长廊的男人挑眉看着人远去，有些可惜没看清女生的模样，不过他己经从他爸那里得知了月底见家长的事情。
季怀清喝了半粒解酒药，昏昏沉沉靠在床头，等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才强撑着眼皮看过去。
凌乱半湿的额前碎发不断有水珠滴落，贴着狭长眉骨流下，打着圈儿钻入浴袍，季怀清迷糊的视线清明了不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生的脸看。
平日只围浴巾的男生今日却穿了浴袍，防的是谁显而易见。
季怀清身子还是软的，手脚也没什么力气，此刻却不管不顾往男生方向走去，在跌倒前，朝人扑了过去。
哼，她可没忘男生之前答应过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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