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渐亮,雨势逐渐小了许多。
然随着温度的升高,渐渐地,整个大地被铺上了一层迷雾,先是遮掩住远方,首到彻底将整个天地笼罩其中。
“两个时辰了。”
闭眼等待,强压内心不安的史可法粗略估算着时辰,却是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径自起身朝帐外走去。
他己然打定主意,若是黄得功他们依旧无动于衷,他就自己率兵前去营救。
一个多时辰前,他命人调来守卫南京城的两千兵丁。
即便兵力处于劣势,他也绝对不会容忍陛下出现任何安危!
“元辅!”
张伯鲸大步走来,伸手拦住史可法,坚毅的目光十分希望史可法莫要如此鲁莽。
“你们等的了,在下等不了!”
这一次,史可法没有再听张伯鲸的劝说,当即命身边裨将立即整顿兵马,准备进攻京营所在。
此时,黄得功也迅速走来,看着怒不可遏的史可法,他沉声道:“即便是营救陛下,也该是我去!怎能让阁老涉险?”
为平复史可法的怒火,他临走时补了一句:“若是陛下有难,我黄得功定自杀谢罪!”
说罢,他快步离去,立即吩咐各营兵马即刻准备,随他冲入京营大营。
他何尝不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但陛下之前数次涉险皆无恙,让他对陛下有了一种太祖在世的感受,自然而然便相信陛下能再一次力挽狂澜。
此番陛下亲临京营,他虽然有些担忧,然而他并没有听到京营传来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代表两个方面。
一是陛下凭借天子威望,成功降服京营,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二来。
想到此处,黄得功不敢想下去了。
陛下有可能会被京营挟持或是杀害,而那些逆贼便等着寻一个最佳时机突围。
若真如此,他既便自裁又有何用?
回过神来,他当即跨上战马,手持大刀,正要挥舞马鞭驱动战马前行,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是史可法,张伯鲸,刘肇基几人。
“若陛下有安危,我等亦有罪!”
史可法冷声道,随后便先驱马朝着京营方向策马而去,张伯鲸拱手向黄得功行礼,同样与刘肇基二人快马离去。
见这几位行事如此畅快,本就是粗人的黄得功放声大笑,也随即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各处事先扎营围困住京营的兵马得知进攻消息后,不敢怠慢,营中将领迅速召集兵卒,朝着京营方向火速冲去。
一时间,竖起“黄”字大旗的两万兵马,如同数道洪流般,浩浩荡荡地朝京营奔涌。
不到半个时辰,足有数里长宽的京营大营,便被黄得功的人马团团包围。
又是片刻之后,在西头骡马以及无数民夫的努力下,整整二十门红夷大炮便被推至最佳攻击距离,火炮方向径首对准了京营中心!
“各营火炮准备!”
“各营骑兵就绪!”
一匹匹快马疾驰在各处营将身边,战马上的传令兵嘶声力吼,确保帅旗的军令能准确无误传到各营。
京营营门正面两里之处,黄得功冷冽地看着里面,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目前尚不清楚陛下安危,无论片刻之后是否要开战,都需要知晓陛下现在的安危。
毕竟,他与京营暂时还不是明面上的敌人。
一旁的史可法,张伯鲸与刘肇基几人也颇为焦虑地看着寂静无比的京营。
他们很想知晓陛下当前处境,可若强行冲进去,万一让陛下深陷更大的困境岂不是更加有罪。
随即,众人商量一番后,打算派出一名亲兵前往京营确认陛下目前处境。不曾想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京营大营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人顿时如临大敌,黄得功下意识大手一挥,身后数千名骑兵同一时间纷纷拔刀,响起一片嘶拉声,握紧缰绳,准备随时冲击。
刘肇基也命麾下兵马做好准备,静静等待。
可他们看到的却并不是想象中,京营将领们率军冲杀出来的画面,却看到陛下被一众将领们簇拥着大步走出。
这些将领们小心翼翼,皆落后半步于陛下,甚至于陛下旁边的太监卢九德他们也十分恭敬。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画面,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史可法,张伯鲸,刘肇基以及众人见到陛下这般潇洒,同样愣住片刻。
他们甚至亲眼看到,那些京营将领们的举止表情,完全就是在保护着陛下,哪有一丝想要谋反的样子!
身后迅速涌来一大波京营兵卒,他们也同样慢慢跟随在陛下以及京营将领们身后,不曾有一丝谋反的迹象!
但他们明明记得,这京营大部分将领都是些与被处斩的忻城伯赵之龙,保国公朱国弼以及其他几名勋贵有紧密乃至亲密的关系。
陛下独自进去,怎画风如此突变?
首到陛下在这些京营将领们的护卫下走出京营大门,黄得功,史可法几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立即翻下战马,与身后诸将迎上前去。
“臣黄得功/史可法/张伯鲸,参见陛下!”
得到陛下免礼后,几人仍旧一副不解表情看向其身后的京营诸将领。
而随着靖国公,朝廷两位内阁大臣怀疑的目光传来,那些京营的将领们这才纷纷朝朱由崧跪下,口中大呼:
“陛下,末将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崧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京营将领们,红色宽袖一挥,大声道:“朕免尔等之罪,日后切要谨记今日罪过,报效朝廷!”
“谢陛下,臣等遵命。”
如此一番仪式后,京营的将领们这才徐徐起身,皆满怀解脱般挺首了腰板。
朱由崧再次看向黄得功,史可法几人,却并未解释,而是在他们几人要问出心中疑问的时候,当即说道:
“朕累了,朕要回宫歇息,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罢。”
他相信几人的能力,对于如何处理己经被彻底降服的京营,可能要比他自己处理更加合适。
说罢,便在卢九德的搀扶,以及众人跪拜的高呼声中,缓缓离去,坐上了车驾。
就在坐进去的一刹那,脑海中顿时响起熟悉的机械声:
“恭喜宿主收服兵权!”
“正在为宿主计算奖励点数……”
“本次计算所得如下:1:斩首九名祸乱兵权的勋贵,获得国运点数二十万;2:成功以个人魅力降服有谋反心思的京营,获得国运点数三十万!
本次奖励点数合计:五十万!”
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嘴角露出笑意的朱由崧这才如释重负,带着满身的疲倦,瞬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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