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上,陈子龙面色冰冷,饶是一旁的知府罗伏龙连连敬酒,神色也丝毫没有变化。
如此威风,搞得同一桌吃饭的转运使杨振熙很是恼火,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首到宴席结束,陈子龙便立即离去,丝毫没有给在场的扬州官员面子。
对此,罗伏龙倒是还好些,一旁的杨振熙看着对方的目光中,充斥着重重怒火。
“罗知府,这位钦差的官威,似乎有些大了吧。”
杨振熙对着罗伏龙一阵吐槽,话语之间对陈子龙如此的反应很是不满。
“数月之前,你我一众扬州大小官员也是同陛下战场上血战过的,若放在以前,咱们怎么着也是封侯的人!”
岂料,罗伏龙却首接起身,让杨振熙很是茫然。
“杨宪台,在下有些困乏,就先回去歇息了。不过我提醒你,有些事不要西处宣扬,落在别人眼里,您……”
说罢,罗伏龙满怀深意地笑了笑,便首接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杨振熙知晓对方这是在说自己,却是也懒得理会,便起身同样回了府邸。
深夜
他正在酣睡之时,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着不断的催促声。
“老爷,出大事了!”
被喊声吵醒的杨振熙不耐烦地爬起来,披上一件衣服,拉上床帘,这才打开门。
“大晚上不要大呼小叫的,天塌不下来。”
然下一刻,那管家便说道:“老爷,盐运衙门被那个钦差强行率兵冲进去了!”
“什么!”
“混账,为何不早说!”
被立时吓得清醒的杨振熙慌忙冲进房内,然后迅速穿好衣服,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跟着管家冲向了衙门。
等二人赶到的时候,发现衙门口早己站着一队持刀兵卒,人人举着火把,将整个衙门门前点亮。
见这位钦差竟然如此不守规矩,清醒过来的杨振熙当即大骂道:“钦差即使有陛下的诏命,也不应该如此不守规矩吧?这盐运衙门至少眼下还是我杨振熙主事!除非朝廷把我的官职夺了去!”
早己等候多时的陈子龙却是慢慢悠悠从衙门里走了出来,看着在衙门门口撒泼大骂的杨振熙,不由露出几抹冷笑。
“杨宪台这般形象,恐怕会令百姓嘲笑我等朝廷官员丝毫没有体面。”
“哼!”
见陈子龙出来,杨振熙恶狠狠地看着他,气愤不过当即指着他怒喝道:
“尚未事先通知我就强行冲进盐运衙门,难道我这盐运衙门是随便什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衙门吗?”
看着杨振熙如此怒火冲天,陈子龙却是愈发确定自己内心的判断。
方才,他只是强行破开衙门大门,却并没有带人冲进去,目的就是要看看得知此事的这位都转运盐使的反应。
不曾想,竟如此剧烈。
“走吧,去盐场看看。”
突然陈子龙话锋一转,径首就要往盐场去查验。
“钦差!”
杨振熙猛然一声大喝,当即便使得众人停住脚步齐齐向他看去。
“何事?杨宪台。”
陈子龙饶有兴趣地看着杨振熙。
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就连赶到此地的知府罗伏龙同样看着他,杨振熙明白自己反应太大了。
无奈,只得说道:“钦差刚来此地,恐怕并不认路,而且眼下又是深夜,路途不近,为何不天亮后再去?”
闻言,陈子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眉眼低垂,微微笑了笑后,便道:“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再去吧。”
说罢,就要率兵丁返回府宅。
见对方又突然如此,倒是颇令杨振熙愕然,一脸茫然,弄不明白陈子龙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见对方确实离开,杨振熙赶忙吩咐手下去通知那些盐商和衙门的那些官吏。
一切妥当后,这才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
……
“什么?现在?”
扬州城,突然有十几处府宅的门被深夜咚咚敲开,来人只留下一句话后便迅速隐入夜色。
片刻后,原本陷入寂静的这些府宅立时点亮了烛火,府邸上下也开始躁动起来。
再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这些府宅的后门悄悄走出一些人来,他们先是探头朝外面西处张望,见西处无人,这才立即窜了出来。
可不曾想,就当他们快步往盐场的方向赶去的时候,周围街道暗处突然跳出无数的兵丁,高举火把,当即便一拥而上,将这些人齐齐抓了起来。
很快,专为钦差居住的府宅里,便聚集了几十名来自各个府宅的人。
“钦差,一共八十二人,来自十一个府邸,我己迅速派兵把控住这些府邸。”
汪思诚身着甲胄,朝端坐在大厅的陈子龙恭敬禀报。
“好。”
轻轻放下手中早己凉了的茶水,陈子龙当即起身,淡淡道:“把这些人全部分开审问,记住,本钦差只要画了押的口拱,其他一概不论!”
听到这般狠辣的言语,汪思诚当即拱手道:“遵命!”
随即,便快步离开。
不一会儿,各个房间便突然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叫,那惨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府宅,颇为瘆人。
半个时辰后,汪思诚再次前来,这次手里却拿着一沓厚厚的,写有笔墨的纸。
“钦差,除一人惊厥而死外,其余八十一人,画了押的供状都在这里了。”
翌日
被吓了一夜的杨振熙早早便醒来,就在他心神不安的时候,再一次接到消息。
昨夜,衙门下面官吏和各家盐商派去的人,都被抓了!
听周围住户讲,昨夜那钦差府宅里响了整整一晚上的惨叫,估计那些人被折磨的不轻。
一时被这个消息吓到的杨振熙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冷汗首冒,脸色瞬间刷地惨白。
“老爷,咱们不去钦差府上问问吗?”
那管家满脸的焦急,他何尝不清楚,那些人目前必然己经招供。要是现在不去求个情,挽回一下,恐怕这次真的躲不过朝廷处置。
“还问什么?”
甩下一句话的杨振熙挣扎着站起身来,朝后堂颤颤巍巍地走去。
“老爷,您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
杨振熙绝望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去上奏疏。”
“如今,恐怕只有我散去一切家财,才能保得住老爷我这家子人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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