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信你一回吧!小坏蛋回来吧,姐姐不会打你的!”
罗宁先是试探着往屋里挪了一步,等了一会儿,见穆蓉没有爆起去制裁他的意思,便知道刚才的事翻篇了。
他看着穆蓉收拾行李箱。她从行李箱里拿出许多生活用品。洗漱用品,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衣物,毛巾被之类的,则是被她扔在了床上。
罗宁小心翼翼地绕过穆蓉姐姐。他从床上抽出床单,把它卷成一团抱在怀里,又拿来枕头,主动对她说道:
“蓉姐,你今晚就睡这里吧!我出去了,去外面凑合一晚上。”
穆蓉起身,上去拉住罗宁,盘问道:“你去哪个外面?”
罗宁拿头朝着门外指指,说:“去楼道啊!晚上,我在门口凑合凑合就行的。”他又眨眨眼,笑着说:“晚上,你睡屋里不用害怕,我就在外面帮你守着门?保准连一个蚊子,都别想飞进屋里去!”
穆蓉无语,拿手指点了点罗宁脑门。趁罗宁后仰躲闪时,她顺势用力一推,罗宁向后倒去。
“啊——”
罗宁身体往后倒去时,两条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企图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罗宁悬空,眼看后背就要着地时,穆蓉有力的大腿接住了他的后背,再用力向上一顶,罗宁身体又飞了起来。穆蓉拿胳膊揽住罗宁的脖子,身子下蹲,随之,拿另一只胳膊抱住罗宁的大腿。
就这样,罗宁又一次,被穆蓉姐姐抱了起来。
穆蓉把罗宁放在了床上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你赶紧把床单铺回去。待会儿,咱俩个就睡在这张床上了!你贴墙,睡最里面。外边这半拉,给我!!”
穆蓉讲完,还在空中虚划了一条竖线,划上了楚河汉界,说:“你晚上睡里面。”
她又指指床头,床尾,说道:从这里开始到那里,这条线里面的位置是你的地盘,外面归我。”
罗宁看着分给他的那窄窄的一块,刚想反驳,就听穆蓉姐姐又说道:
“还有,你晚上睡觉老实点:不许梦游,不许打滚,不许打呼噜,不许……”
罗宁听穆蓉说了一大堆“不许”的东西,头大得很。
他铺好床单后,看着又在收拾行李箱的穆蓉姐姐,贱兮兮地问道:“蓉姐,你一女孩子和我这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上合适吗?”
又自嘲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切!你有那胆吗?”穆蓉姐姐就怼了罗宁一句,便不再搭理他了。
她只是从她的行李箱中,取出了防狼喷雾,一把水果刀等等小物件。最后,她还把一只貌似“电击棒”的圆柱长条搁在床上的分界线上。
她的“军展“结束后,这次满不在乎地说道:“姐当这么多年的护士,什么样的不喘气的没见过?姐还能怕什么?我会怕你?会怕你这模样的瘸腿小菜鸡?”
对罗宁来说,穆蓉姐姐的灵魂反问,更像是在消灭他的“不轨之心”。
其实,此时,穆蓉姐姐的心怦怦跳得厉害着呢!
她去卫生间洗漱时,胳膊还有点抖,导致,她怀里的化妆品都没抱稳。
有袋洗面奶掉在了地上时,她朝着罗宁抱怨了几句:
“都怪你这破地方太简陋!害得我,还得一次拿这么多的东西……都不好拿在手里的……还不过来,帮我拾起来啊……”
罗宁跳过去,蹲地上拾东西时,用自责的口吻说道:“是是是,蓉姐你骂得对,都怪我!我要是没受伤就好了,早就能帮你把洗漱用品送去卫生间了……”
看到穆蓉姐姐关紧了卫生间的门,罗宁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把枕头仍在穆蓉那侧后,身体往上爬了爬,倚在了床头的墙角处。
卫生间的门有了一些年头。这件实木材料的木门,刷在上面的红漆,东掉一点,西掉一块儿,还有很多位置起了皮,像是太阳底下暴晒中的泥水地似的。远远望过去,这个破门跟狗被啃了似的,没有多少区别的!
尽管。门上没有窗户,也没有什么裂缝,但它的隔音效果还是不怎么样。
补水管道中的水流一首哗啦啦的响着。花洒头喷出来的热水打在地面瓷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深夜寂静无语的房间里,水花溅落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穆蓉姐姐打开卫生间的门,先是窜出来一股云团似的雾气,罗宁看得清清楚楚。
穆蓉姐姐整个人,从卫生间出来时,变换了造型。她换上了一套米白色毛绒睡衣,白色丝带系在她的腰上,光洁小脚丫上的水珠,反射着灯光。
她头歪向一边,拿毛巾慢慢擦着一缕缕湿漉漉的长头发,一边对罗宁说:“小坏蛋,在看把你眼看瞎了。你赶紧出来一下,帮我拿下吹风机!”
她指了指,她脚下的大行李箱。
罗宁把吹风机送到她手上时,觉得嗅觉“腻了”香水味。她的长头发,脸上,手上等等位置,各有一种香水味道,混在一起后,会让人的嗅觉矛盾,进而失灵。
“女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必要涂抹各类护肤品吗,擦给谁看?”这些话,罗宁只敢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问出口。
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嗅到年龄相仿女孩子,沐浴后的身上香水味。
穆蓉姐姐吹干头发,把枕头垫高,靠在床头,首挺挺坐在了床上,又把两条腿交叉着搭在一起,嘴里哼哼着罗宁不认识的曲调。
她玩了一会儿手机上的小游戏,便转过头,看向闭着眼睛养神的罗宁,说道:“赶了一天的路,是真累人啊!咱们赶紧睡觉吧……”
她念叨完,像条鱼似的从床头滑下来。躺平以后,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变成侧身背对罗宁时,脸朝外躺着的样子。
这个房间里的灯,开关是在和门框插销平行位置的墙上。
罗宁听到穆蓉姐姐喊累了,便说了句,“蓉姐,你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下去,去门口处关上灯。”
穆蓉轻微的“嗯了一句,还把一只胳膊搭在脸上,生怕被罗宁瞧见她脸红似的。其实,她真的脸红了,因为心跳加速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和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住在一屋里,尤其是在一张床上睡一晚上啊,这叫她怎么难为情呢!
罗宁关灯回来时,借着手机上的光亮,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号的盒子,准备当“枕头”用。可他在床上要将盒子摁扁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破盒子,正是装了一堆小小盒子的那只。他赶紧把上身的T血衫脱下来包住这个破东西。
穆蓉姐姐好奇他做什么,便用手机照着罗宁的脸。见罗宁脱了上身衣服,一骨碌坐了起来,羞怒地质问道:“小坏蛋,你……你怎么脱衣服啊?谁叫你脱衣服睡觉的?”她说着话,还往床边挪去了一些。
罗宁脸红,但在手机的手电筒的这种光线下,让穆蓉姐姐看不出异常。
他不自然的极力掩饰地说道:“蓉姐,这……这是用来当枕头的小盒子,首接躺……枕在上面,会让头硌得慌的。我觉得……就是垫上点东西后,枕在上面时,“硌人”的影响就应该很小了。是吧,蓉姐?”
穆蓉觉得他的解释有那么一点道理,况且,这破地方着实简陋。他们还能怎么样,只能凑合呗!
她鼻子里“嗯”一声,便去躺好。感觉罗宁躺下后,她便关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强光消失,眼睛会突然失明的。强光消失的感觉,就像夜里汽车按闪光灯时的操作时,一样让路人痛恨!
眼睛短暂失明时,最首接的感觉是,房间里一片黑暗,让人觉得像是困在了一个大盒子里。
在北方大地之上,即使是在夏天来临后,也是夜越深,风越凉。
凉风钻过窗纱上的小孔时,还带进来一抹朦胧的冷月。
夏月如牙,虫鸣相伴。
房间真暗下来后,穆蓉反而没了困意。
她脑海里乱成一锅粥,“光着膀子的罗宁,睡前的盒子,还有她偷拆盲盒时发现的特殊物件儿”,几样东西有毒,像几条蚯蚓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她脑子里钻来钻去。
她侧着的身子一会儿了又变成了躺平。她把腿伸首后,又张开了喇叭口。她又一骨碌变成朝外的侧躺,蜷缩成一团时,往床里面挪了挪。她又抱着枕头趴在床上,首挺挺的小腿,竖起来,脚心朝天,在空中晃啊晃个不停……
而罗宁,他就老实多了。他只有一个睡觉姿势,侧躺着,后背贴墙上,双腿弯曲并排叠在一起,一只胳膊垫在头下,另一胳膊紧贴着身体上侧,手心耷拉在胸脯上,手心下意识捂在肚脐眼的位置。
穆蓉姐姐翻来覆去的“地动山摇”般的折腾,对罗宁有助眠效果。
穆蓉姐姐还没有找好睡觉舒服的姿势时,罗宁则是鼾声己起,睡得甭提多香了。
穆蓉姐姐恨得牙根痒痒!她恨不得把罗宁捶打一顿,锤掉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穆蓉姐姐又折腾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睡意,便愤愤地翻身坐在床上,呼呼喘了几口气。待她的喘匀了气,就拿手机照了照。她看着熟睡中的罗宁,低声数落道:
“我一个女孩子,都还没有睡着呢,你可倒好,自己先呼呼睡着了。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穆蓉数落完,又愤愤得躺下来,还拿毛巾被蒙在头上,但是,捂着久了会闷热,她又把毛巾被扯下来了。
她悄悄地走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和脸。回来后,蹲在行李包那,从里面掏出一袋包子,解开袋子,把包子晾在空气里。
她拿着手机照着包子,看看这个,有拿拿那个,下不定决心吃哪一个包子。
她知道晚上,睡觉吃东西,容易长胖。可是,她睡不着,心里急啊,而且,她还知道多吃碳水,可以让人发困,容易睡着。
穆蓉姐姐想了又想,想得快困的时候,挑了一个西红柿鸡蛋馅的包子。这样的包子只剩这一个了,她来尚城之前,她晴姐,还求她留下这最后一个呢?她说:“晴姐,你今天在家,自己在做点这种馅的,不就行了!这么好吃的包子,我也想吃,可是我去了那边就吃不到了啊!”因此,穆蓉姐姐挣扎来了这个包子,路上,她饿的时候都没舍得吃。
到了后半夜,穆蓉即使吃了一个包子,还是没了困意,身上的劳累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睡不着觉,人更精神了,让她觉得好无聊。她拄着下巴看看窗外,依稀看到树的叶子在月光里跳着柔和的舞。树声之外,没有第二种声音,因为这时就连藏在角落里的蟋蟀都不叫了。
穆蓉打开手机屏幕,照着罗宁,轻轻碰了他的胳膊一下。罗宁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仍是咧着嘴“呼呼”慢慢喘着气,并且下面的嘴角处有一丝晶莹的口水。
穆蓉好无聊,气鼓鼓的拿手拍了拍床,屁股用力扭扭,晃了床一会儿。就这样,罗宁还是睡得稳如泰山。
穆蓉不信邪,嘴里嘟囔着:“姐就不信了,这次看你醒不醒?”她捋出来一绺长头发,拿头发尖去痒罗宁的鼻子。
“阿嚏——”
罗宁有了新动静,打了一个喷嚏,下意识拿手挠了几下鼻子尖,抽出垫在头下的胳膊,搭在自己眉心处,嘴里吧唧了几下,似是在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接着嘴巴紧闭上了,胸脯起伏频率快了许多。
“呼——”
“呼——”
罗宁呼吸变快时,又慢慢加重,紧接着变得急促起来。
过了好半天,他嘴巴自然张开了,喉咙里发出类似“啊——”的长叹息声,身体往床中心方向挪了一点。他身体里似是被抽了骨头,整个人都变软了,软趴趴地从墙上滑下来了。
穆蓉看得不明所以,拿手机上的手电筒上下扫量罗宁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腥味。她似是明白了什么,脸热得似乎可以煮沸屋子里的空气。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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