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的雾气在血月下愈发猩红,林秋握紧青铜罗盘,指尖触到盘底凸起的暗纹。那是个蜷缩成胎儿状的人面蛇身图腾,与他在族长密室所见的壁画如出一辙。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阿瑶的白裙在雾中若隐若现。
“阿瑶!”林秋追过去时,罗盘突然发烫,青铜表面浮现出血色篆文。他瞳孔骤缩,那些文字竟与三年前考古队遭遇的血尸身上的咒印一模一样。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的山洞,同伴脖颈突然裂开的血口,还有黑暗中传来的诡异哼唱。
转过山坳,一座坍塌的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的石棺己被打开,棺内躺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青丝如瀑,额间嵌着与阿瑶相同的红玉。林秋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阿瑶昏迷时说过的话:“他们在等圣女苏醒……”
“秋哥!”苏九的声音带着颤音,“山下的村民……全变成了活死人!”林秋回头,看见无数黑影正沿着山道蠕动,那些村民的眼睛泛着幽绿,皮肤下仿佛有蜈蚣在爬行。
石棺中的女尸突然睁开眼睛,红玉迸发出刺目红光。林秋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撕扯,罗盘上的人面蛇身图腾竟开始扭曲变形。阿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秋哥,别相信任何人……”
祭坛西周的雾气凝成实质,化作八条巨蟒盘绕而上。苏九举起猎枪射击,子弹却穿透蛇身毫无作用。女尸缓缓起身,开口时声音竟与阿瑶别无二致:“三千年了,血月蚀魂的时刻终于到了。”
林秋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溅在罗盘上。篆文突然倒转,人面蛇身图腾睁开眼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一条巨蟒扑来,他侧身翻滚,腰间玉佩应声而碎——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
碎玉中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林秋展开一看,上面赫然画着与祭坛相同的场景,落款处写着父亲的名字。记忆突然变得清晰,七岁那年的深夜,父亲浑身是血地将他推出家门,背后传来母亲凄厉的尖叫。
“原来如此……”林秋握紧纸条,“我林家世代守护的,竟是这个诅咒。”女尸伸出苍白的手,雾气凝成的巨蟒将众人团团围住。林秋突然将罗盘按在祭坛凹槽,青铜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大阵图。
“以血为引,逆阵破局!”林秋割破手掌,鲜血顺着阵图纹路流淌。大阵发出耀眼光芒,巨蟒发出痛苦嘶吼,村民们身上的绿光开始消退。女尸发出刺耳的尖叫,红玉从额间脱落,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雾气渐渐消散,黎明的曙光刺破天际。林秋看着昏迷的阿瑶,又看看苏醒过来的村民,心中五味杂陈。石棺底部露出半截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血月蚀魂,圣女归位;林家血脉,永镇邪灵。”
苏九捡起一块碎玉,上面隐约可见“林氏宗祠”的字样。“秋哥,你父亲……”他欲言又止。林秋望着初升的朝阳,想起父亲最后的眼神,那里面有恐惧,更有决绝。
回到村子,林秋在族长密室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族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抱着他站在祭坛前,母亲站在一旁微笑。照片背面写着:“秋儿,若你看到这些,说明林家的使命终究还是落到了你肩上。记住,真正的守护,不是消灭邪恶,而是让光明永远有存在的意义。”
入夜,林秋独自来到祭坛。他将修复的罗盘嵌入新铸的石匣,周围摆上三十六盏长明灯。阿瑶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额间的伤痕己经愈合:“秋哥,你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总要有人守着。”林秋望着远方的山峦,“但这次不会再是秘密。我会把一切写下来,让后人知道,雾隐村的故事不是传说,而是一段用生命守护的历史。”
阿瑶轻轻靠在他肩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山风掠过树林,带来远处传来的歌声,那是村民们在庆祝新生。林秋握紧阿瑶的手,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三个月后,雾隐村竖起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所有守护者的名字。林秋建立了村史馆,将林家的族谱、青铜罗盘和那段尘封的历史公之于众。游客们慕名而来,听着古老的传说,看着泛黄的照片,感受着跨越千年的守护与传承。
而在夜深人静时,林秋总会来到祭坛,点亮长明灯。他知道,血月蚀魂的诅咒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光明尚存,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阿瑶有时会陪他一起,两人望着星空,谈论着未来。他们决定在这里扎根,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守护着雾隐村的秘密与新生。
在某个月圆之夜,林秋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哼唱,但这次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平和的旋律。他知道,那些沉睡的灵魂己经安息,而他和阿瑶,将继续书写雾隐村新的故事。
远处传来村民们的欢笑声,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天上的繁星。林秋牵起阿瑶的手,向村子走去。他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与世隔绝的秘密,而是让爱与勇气在阳光下生生不息。
雾隐村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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