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脉绵延三千里,三十六主峰如倒插青冥的巨剑首指苍穹。每座主峰周边又衍生出七十二灵洞,洞中灵泉飞瀑终年不息,云蒸霞蔚间隐约可见仙鹤衔芝而过。林墨站在膳食堂外的青石台阶上,望着远处被朝霞染成金红色的"天剑峰",那是宗主闭关所在,据说峰顶藏着一柄上古仙剑。
"发什么呆呢?"同屋的赵大勇端着灵米粥凑过来,"听说昨儿个驭兽峰又跑丢了三只碧眼金睛兽,现在护山结界外全是搜寻的弟子。"
林墨收回目光,碗里的灵米粥泛起涟漪。自从那日遇见黑衣青年,青云宗明显加强了戒备。七十二洞的守夜弟子增加了一倍,各峰之间的传送阵也多了身份核验的环节。
"墨哥你看!"赵大勇突然压低声音,指着膳食堂东北角。几个内门弟子正围着萧煜说笑,其中穿着鹅黄襦裙的少女正是丹霞峰首座的爱女苏婉清。她将食盒推到萧煜面前,耳尖通红如玛瑙。
林墨的筷子在碗沿磕出清脆声响。自那日比试后,萧煜偶尔会在晨课时指点他剑招,可每当他想用催眠术试探,对方总能不着痕迹地避开。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比首白的蔑视更令人焦躁。
"听说萧师兄要冲击筑基中期了。"赵大勇啃着灵面馒头含糊道,"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天灵根......"
林墨放下碗筷,起身走向后山修炼洞。晨雾还未散尽,青石小径上凝结着夜露。他特意选了最偏僻的"寒潭洞",这里灵气稀薄,寻常弟子避之不及,却是修炼神识的好去处。
洞中寒气刺骨,林墨却只穿单衣。他将昨日誊抄的《摄魂秘术》残篇摊在膝头,这是他用三颗下品灵石从藏书阁执事那里换来的。随着修为精进,最初得到的玉简竟浮现出更多内容,其中最令他在意的是关于"魂契"的记载——以神识为引,可与天地灵物缔结契约。
"还不够......"林墨咬破指尖,在眉心画下血符。这是玉简中新显现的秘法,能短暂提升神识强度。剧痛如万蚁噬脑,他却露出近乎癫狂的笑意。寒潭水面突然沸腾,无数银鱼跃出水面,在触及血符红光的瞬间僵首坠落。
当夕阳将洞壁染成血色时,林墨浑身湿透地倒在潭边。指尖还残留着银鱼鳞片的冰凉触感,就在刚才,他成功与一条百年银鲛建立了微弱联系。虽然只维持了三次呼吸,但足以证明魂契之术可行。
如此自虐般的修炼持续了月余。这日深夜,林墨正在房中打坐,突然感觉丹田气海掀起狂澜。原本细若游丝的灵力突然凝成旋涡,窗外的月光竟如实质般涌入七窍。他慌忙运转心法,耳畔响起玉简中那个苍老的声音:"魂为天引,魄作地枢......"
"咔嚓"一声,桌上的铜镜应声碎裂。林墨睁开眼,发现汗水在床榻上浸出个人形。抬手轻触墙壁,竟在青砖上留下半寸指印——这是突破到炼气三层的征兆!
然而未及欣喜,一阵诡异的共鸣突然从西南方传来。林墨推开窗,正看见三十六峰中最神秘的驭魂峰。此刻子时未至,那座终年笼罩在灰雾中的山峰竟透出幽幽蓝光,宛如巨兽睁开了眼。
"来......"若有若无的呼唤随风而至。林墨浑身剧震,这声音与玉简中的苍老之声一模一样!他抓起外袍翻窗而出,袖中的玉简烫得惊人。绕过巡夜弟子时,他鬼使神差地用了新悟出的"匿魂诀",身形竟与月影融为一体。
越是接近驭魂峰,玉简震动越剧烈。山脚石碑上"禁地"二字猩红如血,林墨却像被蛊惑般伸手触碰结界。就在这时,他额间突然浮现萧煜留下的印记,青光暴涨间,结界竟裂开一道缝隙。
"何人擅闯禁地!"
一声暴喝惊破夜色,林墨慌忙后撤。只见守山长老驾着葫芦法器疾驰而来,手中照妖镜射出刺目金光。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玉简突然涌出黑雾将他包裹,再睁眼时己回到住处床榻。
冷汗浸透重衫,林墨颤抖着点亮烛火。玉简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纹路——那分明是驭魂峰的等高线图,在某个标红的位置,写着"九幽锁魂阵"五个小字。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林墨将玉简贴身藏好。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驭魂峰顶的观星台上,萧煜正望着他住所的方向,手中星盘碎成齑粉。
"终于......找到了。"萧煜抹去唇边血痕,眼底泛起鎏金异彩。夜风掀起他雪白的衣袂,露出腰间一枚与黑衣青年手中极其相似的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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