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 章 有等待的人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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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 章 有等待的人就是幸福

 

飞机冲上云霄时,深圳的灯火正渐次沉入夜色。

我把随身小包放在腿上,手指无意间戳到侧边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是个巧克力,边角被体温焐得微微发软。跟东出门,我总到处放些零食,方便我们随时吃。

剥开包装纸,浓郁的可可在嘴里漾开。隔壁座的阿姨看着我笑:“小姑娘,一路都在偷偷乐什么呢?回家还是旅游呀?”

“回我和男朋友的小家。”我把巧克力分她一半,“他在德国看比赛,也在回来啦。”

阿姨接过巧克力,眼里笑出皱纹:“有等待的人就是幸福啊。我家老头子当年在外地当兵,我每次去火车站接他,提前三小时就揣着热包子在站台等。”

她指了指我手机壳里露出的合照,“看你们俩这眉眼,都是有福相的孩子。”

甜腻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像把东的温度也含在了嘴里。舷窗外的云层被机舱灯光映成奶白色,我看着手机里他在欧冠场馆外和奖杯的照片,突然觉得两千公里的航程也变得轻快。

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航站楼的时钟指向十点一刻。开机后第一条消息来自东,发送时间是几个小时前:“宝,我登机啦!飞机餐好像有你爱吃的黑森林蛋糕,替你先尝一口~马上见面啦樊太太!”

我笑着回复:“咚咚咚,我落地啦!打车回家,我们把和奖杯的合影洗出来摆家里吧~”

推开家门时,钥匙在锁孔里发出熟悉的轻响。行李箱刚拖进客厅就被我打开,爸妈给装的腊味、真空包装的妈妈亲手包的粽子等等,把整个箱子塞得满满当当,塑料袋上还贴着她写的便签。

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东的对话框。明知他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收不到消息,还是忍不住打字:“晚安啦咚咚咚~虽然你现在在飞机上呼呼大睡(或者在偷吃蛋糕),但还是要告诉你——其实应该是你在家等我才对呀!等你明天落地上海,我己经在检察院的工位上看卷宗啦,你到家就赶紧睡一觉休息,下班我就飞奔回来亲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夜风吹得沙沙响。想起飞机上阿姨说的“有等待的人就是幸福”,我把脸埋进东常睡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黑暗中弯起嘴角,意识渐渐沉下去前,迷迷糊糊想着:明天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他,拥抱他!

第二天早上,我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伸手摸到手机,锁屏上是东和巨型欧冠奖杯的合影,嘴角不自觉地扬到耳根。

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的甜味,我飞速打字:“咚咚咚!太阳晒屁股啦~开始见面倒计时!”发送完才想起他还在飞机上“失联”,却依然对着黑屏手机傻笑。

下楼买早餐时,特意在常去的摊前多停留了会儿。金黄酥脆的鸡蛋灌饼裹着薄脆和里脊,我举着手机360度拍照:“某人最爱的早餐,今天归我独享咯~”配图里还故意把咬了一口的饼摆得张牙舞爪,心里盘算着等他看到消息时,馋得跳脚的模样。

检察院的走廊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我抱着案卷穿梭在各个办公室,整理起诉意见书时,手机在桌上震了又震。抽空瞄一眼屏幕,算着东到达的时间。

时针逼近十二点时,手机铃声突然炸响。看到“咚咚咚”三个字,我一秒接起电话,笑着压低声音接起电话。

“宝!我落地啦!”东的声音裹着机场广播的背景音,带着轻松雀跃,“踩在祖国土地上的感觉真好,听见你的声音……更好。”

“我好想你。”喉咙突然发紧,指尖无意识着档案柜金属把手。

“我也是。”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现在就想立刻见到你,把你揉进怀里。”

我笑出声,脸颊发烫:“快回家休息!飞机坐十几个小时累不累啊?晚上……晚上才有精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耳尖瞬间烧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遵命,樊太太。不过——”他故意拉长尾音,“晚上要双倍补偿。”

整个下午,我在审讯记录和案件讨论中见缝插针地回消息。正当我对着屏幕傻笑时,手机第三次震动。

“樊太太,您的专属下午茶己送达。”东的声音混着车流声,“猜猜我在哪?”

我猛地抬头,透过办公室窗户往下张望。五月的阳光正好,梧桐树荫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浅灰色卫衣,左手拎着奶茶袋,右手晃着蛋糕盒,正仰头冲我笑。

文件“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没听见,我几乎是撞开办公室门冲出去的。电梯下行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可怕。

东张开双臂的瞬间,所有隔着屏幕的思念都化作滚烫的泪。我扑进他怀里,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他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掌心带着温度覆在我背上:“我回来啦,老婆。”

眼泪瞬间决堤,洇湿了他胸前的布料。“不是让你休息吗?”我闷声控诉,声音却软得像团棉花。

“我家樊太太不是说想我吗?”东的手指插进我的发间,一下下轻揉,“那我怎么舍得让你多等一秒?”

我抬头看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却笑得比慕尼黑的阳光还灿烂。正要说什么,办公楼里传来同事打招呼的声音,我慌忙想退开,却被他搂得更紧。

“离下班还有两小时?”东低头吻了吻我发旋,指了指街对面的商场,“我去打包你最爱的避风塘炒蟹,再买份炸鸡。等会儿准时来接我的樊太太回家。”

看着他转身时,卫衣下摆被风吹起的弧度,我突然觉得,那些跨越时差的等待,都不过是为了此刻——阳光正好,爱人归来,而我们终于能并肩走向烟火人间。

抱着奶茶和蛋糕溜回办公室时,李姐正端着马克杯从茶水间出来。她盯着我泛红的眼眶,嘴角一扬:“哟,这是怎么了?樊振东又把我们孔检惹哭了?”

“不是啦!”我把蛋糕往工位上一放,慌忙摆手,“他……他从德国回来啦,刚到楼下给我送吃的。”

“啧啧啧,”小王从隔板后探出头,转着钢笔坏笑,“恋爱脑晚期没救了。刚才谁在办公室接电话时,声音夹的呦~”

“去去去,”我抓起桌上的文件夹作势要扔,脸颊却烫得能煎蛋。

李姐凑过来“你们不懂,这叫……这叫小别胜新婚!”我的脸瞬间更红啦。

下午的时间突然变得格外漫长。我每隔十分钟就瞟一眼时钟,连打印机吐出文件的声音都像在催我下班。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我抓起包就往电梯跑,高跟鞋在走廊敲出迫不及待的鼓点。

大楼门口,东靠在车门上玩手机,后备箱敞着,飘来浓郁的避风塘炒蟹香味。他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眼里的光比商场的霓虹灯还亮。

“樊太太,这里!”他朝我挥挥手。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鼻尖蹭过他颈间,东神秘兮兮的说“樊太太,你闻闻,你闻到什么香味没?”

“你想我回答,你的体香?”我笑着仰头看他,眼里满是狡黠。

东哭笑不得地弹了下我额头:“樊太太,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呢?再闻,是刚出锅的腐乳鸡翅香!”他打开油纸袋,热气混着甜咸香气扑面而来,鸡翅被炸得金黄酥脆。

“哇!”我伸手就想拿,被他轻轻拍开。“上车再吃,小馋猫。”

车里放着我们常听的歌单,东跟着调子轻哼,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我拆开鸡翅包装,先递到他嘴边:“张嘴~”

他咬下一块,含糊着说:“烫……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谁说没人抢?”我故意咬得很大声,“艾米和来分还在家等着呢!”

“它们敢跟你抢?”东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我脸颊,“早就给它们备好冻干了,今天晚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归你。”

路灯依次亮起,把车窗染成流动的橘色。我摇下车窗,晚风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灌进来,手里的鸡翅越吃越香。

到家时,艾米蹲在玄关“喵喵”叫着蹭东的裤腿。他把打包的菜往餐桌上一放,我立刻凑过去想捏块炒蟹,手指刚碰到蟹壳就被他拍了下。

“小朋友,”他晃了晃手里的洗手液,“偷吃也要先洗手啊。”

“哦……”我嘟嘟囔囔去洗手间,回来时看见他正把腐乳鸡翅装盘,还特意摆了朵小番茄做装饰。

“哇,东大厨手艺精进了嘛!”我趴在餐桌边看他。

“那是,”他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突然凑近我耳边,“毕竟要喂饱我们家樊太太,不得多练两手?”

吃饭时,我故意把蟹壳堆在他面前:“东哥,帮我剥蟹肉嘛,我手笨。”

他无奈地笑,拿起蟹钳轻轻敲我碗边:“小懒猫!”嘴上这么说,手里却熟练地拆开蟹壳,把雪白的蟹肉挑出来堆在我碗里。

我夹起一块虾仁喂到他嘴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德国的黑森林蛋糕好吃吗?有没有我做的布丁好吃?”

“嗯……”他假装思考,嘴角却藏不住笑意,“蛋糕嘛,还行。但我们家樊太太做的布丁……”他突然伸手刮了刮我沾着酱汁的嘴角,“比慕尼黑所有的甜点加起来都甜。”

灯光下,他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我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些隔着时差的夜晚,那些对着屏幕说的晚安,都在这一刻酿成了最甜的烟火气——原来最好的浪漫,是此刻,我对面的这个人,正笑着为我剥一只螃蟹,而窗外的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我们而亮。

我夹起一块油亮的蜜汁叉烧,故意在嘴里嚼得龇牙咧嘴,眉头皱成小揪揪:“咚咚咚,你快尝尝这个,苦的!”

东刚把蟹肉喂进我嘴里,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夹起同一块叉烧咬了一小口。他嚼了两下,眼里满是困惑:“不苦啊,挺甜的啊?”

“怎么可能!”我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着说,“你再吃一口试试,肯定是苦的,别吃了别吃了,我一个人承担这份‘难吃’就行。”

他盯着我鼓囊囊的腮帮子,突然笑出声,伸手抓住我正要夹第三块叉烧的手腕:“哦?原来樊太太是想独吞啊?”

“哪有!”我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顺势将我夹着叉烧的筷子往自己嘴边送,挑眉看着我:“嗯,是挺苦的——”他故意把叉烧咬得极慢,眼神里全是狡黠,“所以樊太太别吃了,都给我,我替你吃苦。”

“樊振东,你怎么不按常规出牌!”我笑得前仰后合,手腕被他攥着,筷子上的叉烧还是进了他嘴里。他嚼着肉,突然俯身在我耳边吹气:“骗子小猫,自己偷吃就算了,还想骗我。”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我痒得缩起脖子,趁机从他手里抢回筷子,却被他按住手背,指尖相触的瞬间,电流顺着手臂窜遍全身。

饭后收拾完餐桌,我把脚蜷在沙发上,头枕在东的腿上翻手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我发顶打转,雪松味的气息混着饭菜香,让人莫名安心。

“咚咚咚,你看这个!”我把屏幕举到他眼前,“网友说你是主动联系萨尔布吕肯俱乐部的,还说‘不是这个俱乐部就不去打德甲’!”

他低头看屏幕,轻笑一声:“嗯,是我联系的。”

我侧过身,眼睛亮晶晶地逗他:“星姐们说,这就好比——樊振东突然联系我,说要跟我结婚,还说‘不是我就不结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他的笑声突然停了。我抬眼看他,发现他正低头盯着我,眼神认真得让人心跳漏了半拍。

客厅的落地灯在他轮廓上镀了层暖光,睫毛的影子落在眼睑下。

“是啊。”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浸了蜜,“不是你,我就不结婚了。”

我的呼吸一滞,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己经落了下来。不同于往常的温柔试探,这次带着久别重逢的急切和不容错辨的深情。

他的手掌托着我的后颈,指腹着我发烫的皮肤,唇齿间还残留着叉烧的甜腻,却比任何蜜糖都更让人心慌意乱。

我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指腹蹭过他卫衣下温热的肌肤。他察觉到我的僵硬,吻的力度渐渐放缓,变成羽毛般的轻啄,从唇角到鼻尖,最后停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想我吗?”他抵着我的额头,气息交缠在一起。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模样,还有化不开的温柔。“嗯……”我小声应着,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卫衣的抽绳,“想了好多天。”

他低笑一声,手臂收紧,将我整个人抱进怀里。我的脸埋在他颈窝,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

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灯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沙发上,紧紧依偎着,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脊背轻轻安抚,像在梳理一只炸毛后终于温顺的猫。我蹭了蹭他的锁骨,鼻尖闻到他皮肤下淡淡的沐浴露香,突然觉得,所有跨越时区的思念,所有对着屏幕说的晚安,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圆满的归宿。

“现在?”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有点红。“嗯……”我小声说,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他腰侧的敏感点,他猛地一颤,低头看我的眼神瞬间深了几分。

“那……”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要不要……去床上看星星?”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卧室天花板的星空投影灯。脸颊“腾”地一下烧起来,刚想点头,却被他突然打横抱起。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撞在他下巴上。

他抱着我往卧室走,脚步稳健,怀里的温度熨贴着每一寸肌肤。路过玄关时,艾米蹲在鞋柜上“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被冷落。

东低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别管它,今晚……只看你。”

卧室的窗帘早己拉上,他按下床头的开关,天花板上立刻泛起细碎的星光,像把整个银河都装进了房间。

我被他放在柔软的床垫上,抬头就能看到“星空”在流转,而他的影子覆下来,遮住了所有的光,只剩下他眼底比星光更亮的温柔。

“樊太太,”他低下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回来啦。”

话音未落,唇瓣再次相贴。这一次,没有了距离的隔阂,没有了时差的阻碍,只有彼此真实的温度和心跳。窗外的夜色正浓,而房间里的星光与爱意,早己漫过了整个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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