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酝酿的情绪，被一声肚子叫给打断了？
楚甜看着他那副“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便秘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那个，商量一下。”
“死之前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她指了自己，又指了指分身的胸口。
“你这朵花，需要养分对吧？”
“我现在空着肚子，营养跟不上。万一你吸收了我，开出来的花营养不良怎么办？”
“这可是永不凋零的玫瑰，你也不想它发育畸形吧？”
分身：“……”
他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匕首。
他的表情管理系统彻底崩溃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楚甜临死前的反应，唯独没想过，她会饿。
而且，她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花肥的营养均衡”问题。
最荒谬的是，他居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最完美的玫瑰，当然需要最优质的养分。
一个饿瘪了的楚甜，确实配不上他这朵独一无二的花。
“你……”分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被她说服了。
“你想吃什么。”他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楚甜眼睛一亮。
有戏！
跟疯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但跟疯子讲“艺术”，他能给你上一课。
“我不挑食。”楚甜立刻摆出了一副“我很乖”的表情，“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现在必须争取时间。
只要能离开这个标本室，只要这个疯子手里的刀不捅进她的心脏，她就有机会翻盘。
“不挑食？”
分身挑了挑眉，“生人片，人肉生腌，人肉刺身，生滾人脑花……保证新鲜！”
他每说一个菜名，楚甜的脸色就微妙一分。
“你想吃哪个？”分身问道。
楚甜：“……”
还吃哪个？
哪个是人能吃的？
“段清野做饭的本事，你就一点也没继承到？”
分身冷哼了一声，“跟我来。”
他收了匕首，一把拽住楚甜的手腕，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拖着她就往外走。
楚甜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心里却松了半口气。
小命暂时保住了。
感谢她这不争气但很及时的肚子。
分身拉着她，没有回负十一层，而是往上走。
他们穿过了一条又一条阴冷的走廊，回到了精神病院的上层区域。
这里的光线明显亮堂了许多，装潢也恢复了正常医院的样子，只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分身径首走进了三楼的食堂，干净整洁，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坐下。”分身把楚甜按在一张餐桌旁。
他走向后厨，不一会儿，端出了一个餐盘。
餐盘里放着一块牛排，几根芦笋，还有一小份土豆泥。
食物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看起来非常正常。
“砰。”餐盘被重重地放在楚甜面前。
“吃。”分身冷冷地命令道。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那把匕首就被他随手放在桌子上。
楚甜看着眼前的牛排。
这疯子还挺讲究？
断头饭都做得这么精致。
她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
味道出奇的好。
肉质鲜嫩，酱汁浓郁。
她真的饿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管他是不是断头饭，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架。
楚甜一边切肉，一边在心里感慨。
刚才在负十一层，亲眼目睹了活体猪头改造术，现在居然还能吃得下肉。
看来她的神经己经彻底被副本锻炼出来了，粗壮得能跑马。
这是好事。
玻璃心在诡异世界里活不长。
分身就坐在对面，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吃。
他的表情己经恢复了那种病态的平静，好像刚才在标本室里那个狂热的艺术家不是他一样。
“好吃吗？”他忽然开口。
“还行。”楚甜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喜欢就好。”分身笑了笑，“毕竟，这是你最后一顿饭。”
“为了让你成为最完美的养分，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
楚甜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分身。
“这肉……”
分身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带着一种恶意的、期待的色彩。
“你还记得，那个喜欢吃生肉的病人吗？”
楚甜的胃里猛地一阵抽搐。
她想起来了。
在二楼的病房区，有一个病人，抱着一条血淋淋的生腿在啃。
“他总是不听话，想逃跑。”分身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说道，“所以，我只好让他永远地留下来。”
“他的肉质，很不错。用来招待我最珍贵的客人，正合适。”
楚甜的脸瞬间白了。
她“哇”地一声，弯下腰，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
看到她的反应，分身终于满意了，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骗你的。”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就是普通的牛肉。”
“我的小甜心，你真是太有趣了。”
楚甜扶着桌子，吐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段清野，我X你大爷！
能分裂出这种分身，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首起身，抓起桌上的水杯，漱了漱口。
她现在不仅饿，还恶心。
“你耍我？”楚甜咬牙切齿。
“是你自己太好骗。”分身收敛了笑意，身体微微前倾，“快点吃，我的耐心有限。”
“我没胃口了。”楚甜把刀叉一扔。
“你必须吃。”分身的语气冷了下来，“你必须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
“你刚才恶心我，我现在吃不下。”楚甜也杠上了。
“是你自己说的，营养不良会影响开花。”
“我现在心情不好，消化系统紊乱，吃了也吸收不了，一样影响开花。”
分身：“……”
他发现，想要顺利地把这个女人做成花肥，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很多。
“那你想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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