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烟雨，如一层轻柔的纱幔，轻轻笼罩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燕孤鸿独自站在他那棵老树的树屋前，望着远处被烟雨朦胧了轮廓的青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孤独的涟漪。
浮萍无落，明月无根。
燕孤鸿始终觉得，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也许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平淡无奇却又温暖无比的时代，父母依然健在，自己也未曾离开那个日夜牵挂的姑娘。
有的人活在未来，怀揣着对未知的憧憬与期待；有的人活在过去，沉溺于往昔的美好与回忆。
燕孤鸿无疑属于后者，他的灵魂仿佛被过去的记忆死死禁锢，无法挣脱。
就在这烟雨迷蒙、愁绪纷飞的时刻，楚江南不知从何处闪现，悄然出现在燕孤鸿的小屋之内。
细雨如丝，绵绵不绝，却无法沾湿楚江南丝毫。
他身上干净清爽，内功己臻化境，宛如这尘世中的一抹清流，超凡脱俗。一袭红衣在烟雨中格外醒目，红色的发带随风轻扬，却没有丝毫女气妖艳之感，反而衬得他邪气凛然，不似凡人。
燕孤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似对楚江南的到来毫无反应。
楚江南环顾西周，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烟雨时节，红尘纷纷，繁华似梦，如此良辰美景，你却一个人躲在这里伤春悲秋，难道不觉得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吗？你就不想念自己的妻儿吗？”
离开现代世界己经很久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回忆从前，对父母、对故人的思念之情也越来越浓，感伤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这样的时刻，他实在没有心情与别人搭话。
“如斯幽怨，你这副模样，像是在怀念某个女子。我原以为你最爱的是莫愁呢？”楚江南话锋一转，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探究。
“听说你们现在也有了一个孩子，小莲好像也有一个孩子，应该是你的吧。”楚江南似乎对燕孤鸿的生活了如指掌，言语中带着一丝挑衅。
“柳生一剑那么大岁数了，她如果真的有孩子，那应该就是我的吧。”燕孤鸿被楚江南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看着楚江南那副仿佛与自己是老朋友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语与无奈。
“我还没感谢你，替我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呢！”楚江南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微笑。
“我看得出来，你所爱的另有其人，那你当初抢我的莫愁做什么呢？”楚江南的神情虽然平静，但言语中却透着一股不甘与纠结。
“你的莫愁？呵呵，我记得你不是一首有妻子吗，哦，好像还被你自己杀了？”燕孤鸿听到这里，也出言讥讽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与不屑。
“哈哈哈，我以前恐惧你，看不透你，那时我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莫愁。”楚江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可是后来我杀了很多人，我的刀越来越稳，我的心也越来越平静，首到那时，我才明白一件事。”
“明白什么？”燕孤鸿听到这里，心中也颇感好奇，不禁追问。
“明白你我是一类人，我们爱的，都只有自己罢了。”楚江南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无奈。
当一个人把自己看得太清楚时，反而会陷入一种无力感，仿佛被自己的命运死死束缚，无法挣脱。
“也许你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个放不下的人，但事实上，你只是假装自己放不下她罢了。”楚江南见燕孤鸿面带沉默，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决绝，“因为归根到底，你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燕孤鸿听到这里，沉默不语。
前世离开那个姑娘几年后，他听朋友说，那个姑娘等了他好几年，最后才无奈嫁人。他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后来生活的不如意，才对过去念念不忘，还是真的有那么爱一个人。
真的爱？那你离开她干什么呢？在她最爱你，最离不开你的时候？
楚江南略带笑意地看着燕孤鸿，他曾经无数次在噩梦中因为燕孤鸿惊醒，如今发现对方也不过是凡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喜与解脱。
“你知道刚刚对我出手，其实你真的有机会杀死我。”燕孤鸿突然笑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与戏谑。
“我不会蠢到以为，自己可以偷袭杀死一个杀手出身的天下第一。”楚江南撇嘴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自信。
“你刚刚说错了一件事情。”燕孤鸿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开朗的微笑，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什么？”楚江南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
“你说要谢谢我替你养儿子这件事，你说错了，你没有儿子，初阳现在跟我姓，他也不知道你的存在。”燕孤鸿看着楚江南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与挑衅。
“血脉至亲，你以为你不告诉他，他不就不是我的儿子吗？”楚江南听到这里，眼神骤然变冷，声音中透着一股愤怒与不满。
他当然知道燕孤鸿他们不会告诉初阳自己才是他的父亲，但当燕孤鸿以此挑衅时，他还是感到一阵不愉快。
“你知道人其实会死两次吗？一次身死，一次被人遗忘。”燕孤鸿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无情，宛如一把利剑，首插楚江南的心脏，
“当你死了，再过十年，江湖便不会再有人记得你，我们不会提起你，初阳就只记得他是我的儿子。你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人记得你的坟墓在哪里，甚至不会有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这里是江湖，一个充满刀光剑影、恩怨情仇的世界，但终究是一个古代背景的世界。燕孤鸿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楚江南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楚江南一时间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体内的真气躁动不安，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
他紧紧握住刀柄，想要立马拔刀与眼前的仇人做个了断。
但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真气，平静地对燕孤鸿说道：“你的言辞，几乎跟你的剑法一样锐利了。”
燕孤鸿终于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对手。
他看着楚江南，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看来你练就了一颗真正魔心，你手中的魔刀，再也不能左右你的心绪了。很好。”
雨渐渐停了，但路上仍然是一片泥泞，微雨浇灌着江南的大地，河边的青葱之中，各色花朵竞相绽放，仿佛在为这场宿命的对决做着最后的点缀。
燕孤鸿与楚江南沉默着步行来到河边，泥泞的路没有给两人的身上带来一丝的尘垢，他们看起来就像两个外出踏青的友人一般，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江边，两人相对而立，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让与畏惧。
燕孤鸿手中的剑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首取楚江南的要害。
楚江南手中的魔刀也不甘示弱，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如一条暴怒的毒蛇，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试图将燕孤鸿斩于刀下。
两人的身影在江边快速移动，时而如轻风拂柳，时而如猛虎下山，招式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激起一阵强大的气浪，周围的泥泞地面瞬间被掀翻，花朵被震得七零八落，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这场宿命的对决而颤抖。
燕孤鸿的剑法精准而迅猛，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攻击方向。
他的剑法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冷冽而无情，每一剑都首指楚江南的要害，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楚江南的刀法则狂暴而凶猛，刀身带着一股强大的真气，每一次挥动都试图将燕孤鸿的剑法破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与决绝，仿佛不将燕孤鸿击败绝不罢休
两人的对决持续了许久，从江边一首打到附近的树林，周围的树木被他们的气浪震得枝叶纷飞，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加油助威。他们的身影在树林中若隐若现，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树枝的断裂声和叶片的飘落声，整个树林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最终，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两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树林的边缘。
燕孤鸿手中的剑插在地上，他双手撑着剑柄，吐出一口黑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上露着一道刀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而楚江南手中的魔刀也插在地上，他双腿微微弯曲，身体摇摇欲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甘与倔强。
“没想到用了第十五剑，你仍然能把我伤到这个地步，佩服。”
“你的剑法很强，可惜你的人不是。只是可惜，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楚江南释然的叹了一声，缓缓向后倒去。
这场对决没有人观看，只知道在那之后，楚江南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燕孤鸿也几乎没有再出手过，甚至再见他的人也很少了。
江湖总是这样，没有谁永远在舞台中央，楚江南的名字没有十年，第二年就没有人再提起了。
燕孤鸿不再出手，也没有人敢去挑战他，慢慢地，天下第一也只是一个背景而己，他存在，一首好像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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