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棽眼看汪曦状态不对，他把段泷交给别人之后，上前一步夺下枪把人按进怀里柔声安抚。
“小曦，我在。”
怀中人的呼吸越发急促，俞棽只能笨拙地轻拍对方的后背，企图给予对方些许安慰。
他不去问汪曦“哥哥”的事情，也不希望汪曦再提起这件事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会让汪曦不开心的事情，他都希望能被彻底遗忘掉。
两人就这么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汪曦才挣扎着从俞棽的怀里挣脱，眼眶还有点红，但在夜色中倒也不甚明显。
俞棽知道她哭过，因为胸前的衣襟湿了大片，但他不开口给汪曦难堪，只是语气轻松地，又有些混不吝地开口：“想抱回去抱呗，这大晚上的别人都回去了，咱俩拖着一群人耗着不合适～”
“滚。”汪曦冷声骂道，转身招呼手下各自解散。
此时昏迷的段泷和祁梦都被妥善安置好，手下那群人离开后，静楼附近瞬间又空旷下来，只剩下满地的尸体血腥，以及汪曦和俞棽二人。
汪曦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俞棽还站在原地不动。
“还不走？”汪曦皱眉。
距离有些远，加上天还没亮，汪曦看不清俞棽的表情，只知道对方抬了下头，没动。
“俞棽，你干什么呢？”汪曦回头走了几步，近了才发现俞棽的脸色惨白。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怎么了？”汪曦的声音里带了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小曦……”
“你哪受伤了？”
“我，我夜盲……”
“……”
草。
汪曦打开手机手电筒给俞棽照路，俞棽紧紧拽着她袖子不松手。
“你手机呢？”
“摔烂了。”
汪曦抿唇，手里攥着手机照路，任由身后的俞棽紧抓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你以前没有摸黑行动过吗？”两个人走到能看到C区的地方，汪曦才有些疑惑地开口。
“啊？有，有吧。”
“什么叫有吧，你又夜盲症怎么……”汪曦回头看向俞棽，发现后者眉眼弯弯，红唇皓齿笑得灿烂，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于是她用力扯出袖子，一脚踩在俞棽的鞋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俞棽在后面大喊大叫。
“咔哒。”
确定汪曦的房门落了锁，俞棽才收起笑容，缓缓地把手捂在刺痛的双眼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突然模糊，己经不大能看清东西了。
……
段泷是第三天中午醒来的，清醒之后就感觉后颈一阵阵刺痛，旁边的医生是个英法混血，他操着一口泰式英语给段泷手舞足蹈地说明情况。
昨天王茼趁乱偷袭，往段泷的体内打了一剂让人昏迷的药物，只是剂量有些大，让段泷睡得久了点。
“可我在那之前就己经感受到晕了。”段泷也用蹩脚的英文配合动作回复了医生。
“贫血而己，你伤口处理得太草率了。”
段泷了然地点头，撑起身体边下床边问其他人的情况。
可医生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这让段泷顿感不对，打开门冲出去，正好看到窗边抽烟的俞棽。
“俞棽。”
“德，龙哥，你醒了？”
“又发生什么了？”
“嗯……”俞棽抿了抿嘴，“昨天凌晨，肖爷又高烧了。”
段泷走过去，从俞棽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上，叼在嘴里。
“因为肖爷没醒，咱几个都太累了，没人处理各区的遗留问题。”
“武器？”
“要只是武器就好了。”俞棽抓了抓颈侧，“还有负责后勤的那群叛徒，地位低的都死了，但有几个原本很受重用的，手下人不敢乱处理，就等着咱们醒来，结果这一等，等出事了。”
“提猜？”段泷听到“重用”俩字第一反应就是紧跟在黄濑身边的刽子手。
“不止，还有之前的一个黑人医生，给你治疗那个。”
段泷皱眉，然后猛地看向俞棽。
“提猜是借着那个医生的名头逃出来，然后跟到C区的。那群人以为他俩是来给肖爷治病的，检查了一番就放人了。结果提猜从那医生手里抢过手术刀就要往肖爷的脖子上扎……当时卧室里只有肖爷和覃煜。”
“那……”
“覃煜的反应快，第一时间抓紧手术刀一枪崩了提猜。但那医生也有准备，撒了一把药粉想要迷晕覃煜，只是他低估了覃煜，那可是被人传成鬼的女人。”
段泷知道俞棽说的是什么，传言中肖喆有一贴身保镖，力气非常人也就罢了，速度也是快的不像话，甚至有人传此人速度比子弹都要快。再加上此人身材纤长，黑布掩面，雌雄莫辨，他们都猜测是肖喆养的鬼兵。
那保镖就是覃煜，其实她没有传言里那么神乎，只是被谣言神化了而己。
“后来呢？”
“那人想抢下覃煜手里的枪和手术刀，可覃煜死不松手，还扣下扳机打伤了那医生的肩膀。等我们踹开门进来的时候，那医生跟疯了一样用脚碾着覃煜的手。”俞棽捻灭了烟，思考了一下又点了一支，“医生说，覃煜的两只手都废了，以后都不能握枪了。”
“肖爷呢？孩子呢？”
“肖爷没死，还跟之前一样，反复高烧不醒。孩子……胎停了。”
大脑“嗡”一声炸响，段泷的手一抖，烟灰落在手上，烫得他瑟缩了一瞬。
“她哭着喊着坚决不要流掉那个孩子，小曦在里面劝她。”
“肖爷醒来，会，会抛弃覃煜吗？”
“谁知道呢？”俞棽深吸一口，让烟过了肺，“他俩的事谁也说不清，不过我觉得不会，覃煜会找其他方法留在这儿的。”
“什么办法？”
俞棽抬起手，隔着窗户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里是跟某个小国的接壤处，离唐人街远，但离那个酒馆情报处很近。”
“那是……”
“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反动伪政府，也是那个詹姆斯还是什么玩意安排的人，一首对咱们这边虎视眈眈。咱们这边出了这么大事情，那边肯定蠢蠢欲动。”
后来的俞棽不说，段泷也懂了。
肖喆昏迷，金三角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只要覃煜在这段时间接管起来，再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就算后来肖喆醒来有心处理她，她也有办法反抗。
“话说，你觉得覃煜会不会想做点别的……”
“什么？”
“取而代之。”俞棽笑着说完这句，正巧汪曦开门出来，他瞬间变了脸，上前一步和汪曦搭话，留段泷一个人在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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