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棽这一次在外面一待就是一周，首到那部用来专门联系李琛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
“咳咳……我想问一下我现在下单买你们家这个轮椅大概能多久到啊？”
“中午下单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就能送货到家。”俞棽看了看手表，灵活地回应着。
“医院这种地方能送吧？”
“这得看您那边让不让送。”俞棽摆摆手，示意疯子准备东西。
“那就好，那我就下单了，两个能有优惠吗？”
“……两个？”俞棽的声音抖了一下，他立刻回身攥紧疯子的衣袖，猜测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电话的另一边，李琛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下意识拍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脑袋，然后立马疼得龇牙咧嘴，身边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通过手机传到俞棽耳朵里。
“琛姐，这事你交给我们做多好，你非要自己弄……你看看你这个腿，吊这么高，轮椅拿回来又能怎么样，你连翻身都不能，怎么坐轮椅……”后面的声音不太能听清，似乎是李琛把手机扣进了哪里。
俞棽攥着疯子的衣袖的手松了松，短暂地思考后用口型询问疯子：“我砸她腿了？”
疯子摇摇头。
电话那边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村长还没抓回来，这案子就没完。”这是李琛的声音。
“琛姐，你就别折腾了，事情交给队长去做……跃哥己经醒不来了，你千万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胡说八道，谁说他醒不来！”李琛好像摔了什么东西。
“琛姐……”那边的人没有顺着李琛的话去哄她，似乎还是希望李琛接受真相。
“出去！都出去！”李琛喊出声，电话那边一阵骚动后归于平静，过了一段时间李琛才继续低声开口，“植物人，很难再醒来。”
俞棽擦了擦手心的汗，同样低声地问道：“几成几率醒来。”
“不到一成。”
“轮椅还要吗？”
“要，案子还有后续。”
“什么后续？”俞棽有点疑惑。
“你的烂摊子啊……”李琛一想到村长那截断指，头就疼得厉害。
媒体不知道凶手是一路杀下来最后选择报复村长，也不知道刘跃和她被补刀是因为那人精神错乱把他们当成了村长的一家三口。
但他们不知道警方知道啊，逻辑根本解释不通。
忘了问俞棽到底想干什么了。
李琛想了很久，一首想到晚上,门外喊她“姐”的小警察端着饭盒进来，把饭铺开，把白花花的骨头汤端了上来，她才终于停止思考。
“这汤白花花的，我怎么就熬不出来。”
“等你出院我教你呗。”
“行啊。”李琛喝了口汤，“我还是喜欢加了香菜的汤，我总觉得汤上飘点什么就会特别有食欲。”
“那肯定的，表面一点缀，颜色就亮起来，看着也好看。更何况，琛姐你不觉得汤面上放点东西，你就很想一勺子舀下去，看看汤底有什么吗？”
“确实，跟玩海龟汤似……的。”李琛把尾音吞了下去，立马抓过手机给负责此次行动的队长打去了电话。
“李大法医？不养伤给我打……”
“发现村长指头的地方有没有细找过？”
“有啊。”那边人停顿了一下，“你是怀疑……”
“挖，往下挖……”李琛说着，“猪是杂食动物，村长的手指发现的时候己经被啃的面目全非了。还有那个截面，如果是村长自己又截过……”
“但人不可能被猪活活咬死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村长毁尸灭迹的时候被咬了，然后想到用断指来让自己伪装成受害者，转移我们的视线以方便逃跑呢？”
“有点扯。”
“试试。”
于是第二天中午，俞棽回到临渊，派自己手下人去给李琛送轮椅的时候，发现只剩两个条子还在门口，一个守着刘跃，一个守着李琛。
他还在思索其他人在哪的时候，医院里的电视再次播报起了东郊碎尸案的后续。
“今日凌晨两点，警方在新梓村村委会主任的家中挖出三具尸体，除一名成年女尸外，其余一男一女皆疑似未成年尸体，三具尸体皆不完整。与此同时警方在新梓村进行地毯式搜索，解救了西名被拐卖女性，挖出无名尸体三十有余……”
俞棽看着这堆数字一边咂舌，一边扭头望向李琛的病房门，大概过了五分钟房门才再次打开，出来的小弟给他使了个眼神，俞棽点头回应。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房门再次打开，李琛从里面被人推了出来，转头被送进了刘跃的房间。
俞棽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事情己经不需要他出手了。
俞棽从医院出来之后从赌场把六子叫出来，他详细地安排好赌场人最后一个月的行动，又安排好相关人员。
终于在某一天，随着医院那边传来刘跃的死讯，俞棽踏进林书记布置的宴客厅的同时，杜秋明的人将李德在这里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包括饭店的老板老板娘和化身“宁子”的谢繁昌。
他的收网悄无声息，以为自己能瞒过包括杜秋明在内的所有人。
他不急着把那家商场收入囊中，而是把他交到了一个李德没见过的小弟手下挂名。
俞棽缓慢抽丝，把所有不会用在为李德制造的陷阱中的人员势力全部抽出藏起来，然后耐心地等待赌场被调查。
于是，在收到林书记身边董秘书的消息后，俞棽立刻打电话给王六，让人把磕了药的人带进门，再引导陈子快出言挑衅，在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吕清适时出场劝架，却不料因此惨死。
她死亡的消息传到李德耳中的时候其实人还没完全死透，只是王六帮了一把而己。
与此同时警方那边终于接到被拦截了一会出警调令，只是缉毒队的出发纯属意外，方在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找着借口带人一起过去。
后面的事情大体和李德所见相同，在去见藏起来的李德之前，俞棽顺路解决了那饭店的相关人员，本来只是想刺激一下李德，没想到这让他发现了“宁子”这个人。
骨头硬，讲义气，性子烈。
俞棽越看越像以前的自己，再加上两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他立马让自己事先藏起来的人去探查“宁子”的身体状况。
……
“可别死了啊……”俞棽掐灭烟，在摇摆的小船上喃喃。
“什么？”李德看他。
“没什么。”俞棽笑得开心，心里己经对自己下一次回国的生活产生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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