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时为路，水到渠成。
路是尽了，可水到渠成又为何？
若柏思索一番，毫无头绪：“你们是否还记得，谢师兄入秘境时的那支卦？”
“记得。”谢鸣诚点头，“我也在想这个，只是没什么头绪。”
方柒不语，眉头紧锁。
风秦抱剑，面无表情。
……似乎大家都没什么头绪。
若柏无奈叹气。
寂静了好一会儿，风秦忽然开口。
“会不会我们还没有走到路的尽头？”风秦顿了顿，“我到这儿的时候，没先看红绳，而是看了看周围……我身后，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会不会指的没有路的地方？”
若柏眼睛一亮：“阿秦说说你的想法？”
“我在想，你们是不是把东西想复杂了。”风秦顿了顿，“目前我们的情况，看着是‘无路可走’，可就单单看字面意思，这‘尽’也可能是指路的尽头。”
“按照这个思维去考虑，水到渠成呢？”谢鸣诚若柏又所思，“是需要寻找有水的尽头？”
“有可能。”风秦点头，“我观察过这边的地势，总体说来，东边会略高于其他地方。如果实在没头绪，不妨我们向东走走？”
过来就用了一年有余。再走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
若柏起身，望了一眼这与天相接的草原，长长叹气。
“没有其他意见，不如就先走走看吧。只是这地方不能用飞船和飞剑，只能靠脚力了。”
“无碍。”
这一走，便是三年半。
第一年，走过了最开始落脚的地方，风景不变。
第二年，仍旧是草原，风景不变。
第三年，风景不变。
直到再过了半年，众人才隐隐约约透过蒙蒙雾气，看到远处山影。
“是山！”
“嗯。”若柏扫了一眼远处，“这边雾气中，空中湿气也重，前面应该是有水源的。没走错。”
“是我们之前想复杂了。”谢鸣诚虚了虚眼，“不过这个秘境有些罕见。这么大的空间碎片，还是头一遭见到。”
几人是在中央位置碰头的，随后单向一个面出发，便走了近四年。
若是整个秘境连起来？
那得大得多夸张！
“应该是经历了异变。”若柏摇头，“有的小世界没什么生物，是几近灭绝的地方。在融合时，有概率被当做是空间碎片，与秘境重叠。但到底是整个世界合过来的，会占据最主导的地位。”
“就是说……这个秘境实际上，已经算个小世界了？”
“也可以这么算。”若柏点头，“只不过濒临，灭绝的小世界，体积面积会比从前小很多，也不算完成的世界。”
“这种世界会有什么危险么？”
“不会。”若柏摇头，“反而是在时空重叠的时候，容易压死原有时空里让它感到危险的生物。这是世界自带的防护机制。哪怕是濒危小世界，这种规则也不会消失。”
“照这么说，原有秘境的那些妖兽，岂不是都被弄没了？”
“弱小的应该还在。”若柏努了努嘴，“可能是在那山上。”
众人不再多问，加快速度前行。
看得见的山影，自然是不算远，众人没几日便到了。
这山巍峨俊秀，刚至山脚，便能听见潺潺水声。
“我们先去寻水源？”
“可以。”若柏环顾四周，“不过我有些疑惑，为何一路走来，仍旧未见人影？”
“在时空重叠的时候，被压没了？”
“不至于一人都见不着。”若柏摇头，“阿秦，入秘境前，不是有听闻在出事后，也有人进来么？哪怕之前的被规则压没了，那之后的呢？”
“……”
“我们先走走看吧。”谢鸣诚出声，“卦象显示水边有异，我们不如找到水在哪儿。”
“也好。”
众人寻声找去，不多时，便找到了瀑布溪流。追着上游跑，却没见任何异象……倒是没开灵智的小动物有几只。
若柏眸光微闪，捉来一只，用神识探了探它们的记忆。
“这些是留下的那些弱小妖兽的孩子。”若柏将它们放下，“这边来过人，不过似乎都寻下游去了。”
“下游？”方柒沉吟，“山泉这么多，我们来的路上却没看见过水，倒有可能去下游寻答案。师叔，我们也去？”
“嗯。记得顾好安危。”
进来的不知是哪些人，如果到时候起了龌龊，在这种似乎是找不到出路的地方，许多规则都会失效。
这时候与外人相处，安危，反倒是重中之重。
一路跟着溪流前行，直到后山洞外，才停下脚步。
“刚刚我让水灵跟着溪水流进去看了看，里面人不少，可能是所有的修士都在那儿了。正道大宗门的弟子，有维护秩序，目前看起来尚可。”
“直接进去？”
“等等。”若柏摇头，“这洞直通地底。我们去到洞底后，想办法让众人一起去湖下探探。我怀疑出口在水下。”
“水下？”谢鸣诚挑眉，“没那么简单吧？不然他们都出去了。”
“水灵说，那湖有异。水中的重力、压力是其他地方的数倍，且深度堪比海域。哪怕是它去，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重水？”
“具体不知，等下我们试试掉个东西下去，便晓得了。”
入洞，几人刚弄出来了一些脚步声，便被其他人发现。
“谁！”
来者未曾路面，一柄飞剑便立在了若柏身前。
惊得她忙拿出“诡”，立在身前。诡在若柏闭关时，顺便用溟涑“施舍”的材料，给修补了一番。不说完全恢复，但用起来是没问题了。
索性那剑灵也认得诡，立刻停手。
剑身震动，发出些许呜鸣声，紧接着一个剑修出现在几人面前。
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骁。
“若师妹！你怎么也进这个鬼地方了？！”说罢，陈骁又面露惊愕，“你竟升至灵仙期了？”
若柏之前出关后，一直用玄九塔隐匿着实际境界。只不过在入洞前，想着这种情境扮猪吃老虎可能没话语权，还是没再隐瞒境界。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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