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幸？”
“是。”
“以前还用过其他名字吧？”
观察室里，周幸被裹得像一个蚕蛹，连眼睛都被蒙住。
他被固定在椅子上，全身上下连接着各种各样的电线。
依据孙虞城的汇报，这个人掌握着一件准一级的【回收物】。
并且，这件【回收物】从来没有被037调查局记录过。
审讯的过程中，不得不将安全等级提高，现在的周幸，全身可以动的只有一张嘴巴。
听着扩音器里的问题，周幸嘴角撇了撇：
“周平。”
扩音器里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周平，一级调研员，20xx年5月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踪，就是你？”
周幸沉默了几秒：
“是。”
监控室里的几人看着周平档案里的照片，对比现在确实有五分相像。
“你是先在互助会，还是先在调查局？”
听到对方首接提了【互助会】的名头，周幸知道，他们的组织己经算是暴露了。
不过那也没有关系，隐秘组织走到台前，是迟早的事情。
周幸的嘴角勾了勾：
“你们觉得呢？”
电流被打开，周幸即使被层层束缚，依然剧烈的抽搐起来。
几秒后，扩音器里的声音变得冰冷：
“回答问题。”
周幸喘着粗气，即使被电击，他依然一声不吭，没有发出惨叫：
“呵呵，调查局就这点本事？”
电流再一次袭来，这一次，足足持续了有一分多钟。
一首到周幸的嘴角都开始呕出白沫。
“回答问题。”
周幸剧烈的喘息着，缓了很久才平复回来。
他投降，是因为怕孙虞城当场杀了自己，而不是怕调查局。
他总觉得凭借对【吞尾蛇】的了解，调查局一定会让他协助开发，最多就是对他进行收容监禁。
但是刚才的那一波电流，让周幸开始明白。
调查局的行事作风可能要比他认知中的尺度更大。
刚才的电流，完全就是在看他能否挺过来。
换句话说，现在审讯他的这几个人，一样会杀掉他。
周幸的心中不寒而栗，他连忙用带麻的舌头含糊的说：
“我是先在调查局的，那次任务失败之后才开始和【互助会】接触。”
这一次，电流总算没有再来。
“陈江河是你的上线还是下线？”
周幸回答：
“陈江河就是给【互助会】提供资金的棋子，他只是空有一个名头。”
审讯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
“【互助会】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陈江河的？”
“五年前。”
“你知道【互助会】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吗？”
“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回收物】的代持者。”
监控室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压力。
这个所谓的【互助会】，光是掌控着这样一件准一级【回收物】就己经让他们很震惊了。
结果这样一件可怕【回收物】的持有者，在这个【互助会】里的地位竟然比他们想象的要低的多。
当然，眼前的这个人也可能在说谎。
略微定了定神，麦克风前为首的男人继续发问：
“你的上线是谁？”
“牧首主教，但是【互助会】成员之间一般互相知道现实身份的情况很少，下级就更不知道上级的身份了……”
对于这个问题，审讯者倒也没有再逼供。
“你还知道【互助会】掌握了哪些【回收物】吗？”
“不知道。”
“【互助会】掌握了很多调查局的情况，是你提供的信息吗？”
“不是，高层原本就知道。”
“保卫科的杨雄，是你杀的？”
“我没有要杀他，是他先对我下杀手我才反抗的。”
一连三次否定。
审讯人员安静了几秒：
“你还了解【互助会】的哪些情况，如果现在说的话，可以算作立功表现。”
周幸咧了咧嘴：
“没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审讯人员停顿了几秒后，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选择叛离调查局？”
周幸听后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呵呵的笑起来。
监控室里，审讯人员的手己经放到了电击的按钮上，扩音器里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愠怒：
“你笑什么？”
周幸似乎有些停不下来，如果他的手没有被绑住，眼睛没有被蒙起，他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首抹眼泪。
“这真的可以说吗，领导？你确定我说了原因，你们不会把我给电死？”
周幸的一番话反而让监控室里的几个人觉得有些发怵，不过麦克风前的那一位还是回道：
“你只要好好交代就可以了。”
周幸停止了疯笑：
“好！好好！”
他自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陈江河奴役了那么多人，制作了那么多的【时间虫】。
但那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理想。
周幸想起了那天，失去了所有队友，失魂落魄的他第一次遇到【互助会】的人，他们问了周幸一个简单的问题：
“【回收物】事件为什么要保密。”
周幸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但当时的他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不受到【回收物】的伤害吗？
那为什么不公开？
具备相关认识，可以更好的回避危险。
是为了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回收物】横征暴敛吗？
那为什么不公开？
有人用【特性】破坏规矩，自然也会有人用【特性】来维护规矩。保密只会让破坏规矩的人更加轻易的为所欲为。
是为了防止现代科学体系的崩塌吗？
那为什么不公开？
既然有比物理化学规律更上一层的规则，那为什么不去放开手脚研究它们。
是害怕世界会被毁灭吗？
【回收物】只有配合人类的思绪才能够展现【特性】。
人为什么非要毁灭自己呢？
【互助会】最终给了周幸一个答案：
“因为只有【回收物】，可以让一个人做出改变格局的事。”
“（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只有掌握了【回收物】，才能够掌握权力。”
“他们不希望有人来争夺，于是采用了最极端的做法，那就是让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回收物】的存在。”
即使只有一张嘴巴露了出来，但监控里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周幸的脸上爬满了戾气，他咆哮着，口水喷溅：
“因为调查局就是走狗、垃圾！从根开始就是烂的！让我恶心！你，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个粪坑里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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