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与孙主任沟通完之后，回头看向了张牧。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张牧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先是满脸的眼泪，现在又一脸的呆滞。
就像是失明了一般眼神空洞的看着前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张牧今年才刚刚毕业，就先后经历了【许愿房间】、【坐标石板】然后又是今天的循环楼梯和可怕的怪物。
季节知道张牧不是个普通的学生，他有脑子有胆识，但这样持续的高压对于一个调查局的新员工来说确实会有些过载。
他稍微给了张牧一些时间，几分钟后才叫他：
“张牧？走了。”
张牧此时正沉浸在回忆之中，他现在眼前一片漆黑，也没有听见季节喊他。
记忆画面里，他停留在了跑去开门的那一刻，但之后的事情却无法再展开。
他有些焦急，想知道门后是谁。
他有些无助的回头看向了记忆中的父母。
记忆的画面里如同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二人的脸。
张牧有些激动，好似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看到父母的长相了。
难道是回忆要回来了吗？
可是下一刻，他手里的玩偶掉在了地上。
眼前父母的脸上，是两张没有眼洞的黑色面具。
“张牧！张牧！”
季节和徐焦一起摇晃着张牧的肩膀。
他们发现张牧有些不对劲，明明睁眼坐着，却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
张牧就像是梦游被惊醒，他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双手本能的将季节、徐焦二人推开。
他剧烈的呼吸着，胸膛起伏不定，冷汗在瞬间打湿了领口。
他双眼无神的西处搜寻了一番，终于在看到季节和徐焦之后，才停了下来。
季节和徐焦都吓了一跳。
季节连忙去确认张牧的瞳孔，发现他眼神有些涣散：
“怎么了？怎么了？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张牧的魂似乎现在才回来，他眼神逐渐聚焦，看着季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问道：
“那个哑巴呢？”
季节似乎是被张牧提醒，连忙起身转了一圈：
“靠！又没影了！”
张牧缓缓的举起右手，回味着和哑巴碰拳的那一瞬间。
他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张牧不禁又想起一件事情：
季节第一次带他去孙主任的办公室的时候，张牧在告辞走出孙主任办公室前，回头问过孙主任一个大胆的问题：
“调查局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他记得那一瞬间孙主任的眼神，犀利如刀。
他的回答是：
“你的获知权限不够，无可奉告。”
张牧向来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出过问题，哑巴刚才的表现不知道是想要传递什么样的信息。
但是，张牧决定，他和哑巴交流的这件事情，不向调查局做任何汇报。
他调整了一下状态，装模作样的深呼吸了几次：
“刚才跳楼有点吓着了，现在还感觉魂在窗外，没事没事。”
季节微微松了一口气。
徐焦摸着下巴说：
“我们那里小孩子吓坏了发呆，是要去神婆那里叫魂的喔，一次好几百哦！”
季节没理徐焦：
“刚才孙主任来指示了，我们之前探测到的【特性】波动的位置确定了，在25和26层有一个夹层，我们现在去找找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徐焦答应了一声，张牧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三人一起向着电梯的位置走去。
季节伸手挠了挠头：
“木头，你刚才怎么突然问手语的事情？”
张牧短暂的错愕了一番，但没有表现出来，他云淡风轻的扯谎：
“我看那个哑巴做这个动作来着，现在想来，可能就是擦汗吧……”
季节撇了撇嘴：
“他那种战斗的方式，还用擦汗？”
张牧没再接茬。
……
王伟焦急的站在电梯口，他半个身子探出，用手拦住梯门。
电梯己经发出了关门的警报，但是王伯达和小吴还是没有出现。
他有些耐不住性子，正想回去看看情况的时候，看到小吴从走廊里跑了出来。
王伟一喜，但几秒后脸色却垮了下来。
小吴快速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伟连忙问：
“喂，那个胖子呢？”
小吴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王伟一眼。
王伟从那种眼神里看出了很多信息。
他声音有些嘶哑的又问了一次：
“那个胖子呢？”
小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你爸让你先走……”
王伟愣了一下，而后明显的激动起来：
“不行！妈的，装什么好人？”
说完，王伟就要往回走。
小吴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别去了，他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你别……”
王伟的眼睛红了，他挡开小吴的手，一言不发的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小吴咬了咬牙，从腰间拿出了专门配备给保卫科“突袭”专家的电击枪，与何义的小队刘霞同款。
他几步追上去，将失去理智的王伟放倒。
他必须把他活着带出去。
在这个大楼里，其实王伯达算是许了一个愿望，让他的儿子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这个愿望的实现。
而【可以行动的】小吴会帮他实现。
……
季节在电梯里，大致传达了孙主任的指示：
“那个楼层应该是被刻意藏起来的，里面应该有很多【被困住的人】。我们先到25层，找找怎么才能进去……”
徐焦跃跃欲试，似乎很喜欢这种当救人英雄的感觉。
张牧己经恢复了平静：
“老季，你说那个怪物会不会就是从那个被藏起来的房间里跑出来的，我感觉有可能会有些危险啊……”
季节回头朝张牧笑了笑：
“别慌，孙主任刚抓了一个犯事的【淤染者】，他交接完了也会来的，我们先找找位置就好了，不忙进去。”
徐焦似乎己经忘了刚才的怪物有多可怕，他大大咧咧的拍着张牧的肩膀：
“没事啦靓仔，这些怪物我来一个打一个哦！你躲好就可以了啦，而且那个乾坤大挪移每次都会来救场子的嘛！”
季节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老徐，你不能指望他每次都赶得上吧？”
徐焦有些不以为然：
“那大侠都是这样的嘛，不到最后一刻就跳出来，那还叫什么大侠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一番：
“如果真没赶上的话，那我就收回他大侠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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