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伴随着短暂的气爆声，哑巴的身影倏的消失，季节不知从什么位置被换了过来。
季节与刚才与【时间虫】相撞，应该是受了点内伤，正捂着嘴咳嗽。
指缝尖隐约有红色渗出。
他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张牧，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是，你哭什么呀？那怪物呢？”
张牧的表情还保持着看到哑巴近在眼前时的样子，被季节一提醒，他才有所反应。
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真的满脸都是泪痕。
自知失态，张牧连忙用袖子抹了抹脸，指着窗外说：
“怪物……那个怪物己经被哑巴收拾掉了。”
他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刚才和哑巴碰拳的时候，那些不知为何一下子涌入脑海的情绪，大部分都是悲伤。
这让张牧几乎无法控制的流下眼泪。
但是，传达过来的只有情绪，没有记忆，没有画面，仅仅是情绪。
季节环顾了一下，既没有看到怪物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那个哑巴。
他挠着头说：
“果然是他呀，我就说这被换来换去的感觉十分熟悉，你是说何义小队的西号吧……”
张牧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徐焦将手里断得只剩三分之一的桌腿撇到了一边：
“我干馁，这个乾坤大挪移是真的好用的哦！我也想练的哦！”
张牧对此不置可否。
在张牧看来，哑巴的【特性】使用起来需要一股灵性。
这个【特性】实际上没有那么的厉害。
但使用者的判断和反应会让这个【特性】的上限无限的提高。
张牧飞身跳出窗外的举动就是一次豪赌。
哑巴的反应很快，立即就调换了张牧和自身的位置。
再将自己和【时间虫】调换位置。
可以说是和张牧完全想到了一块。
两人用一次完美配合，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掉了【时间虫】。
如果所谓【乾坤大挪移】的【特性】是徐焦在使用，那张牧大概率不会这么有信心。
季节确认了周围确实己经安全，捂着胸口靠墙蹲下。
他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
“真是没想到，这次不是何义小队来，那个哑巴却还在，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编制的……”
此话让张牧也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这次也是何义小队呢……”
季节嘲讽的说：
“大哥，你不要觉得谁都和我一样，保卫科也要轮班休息的，你知道你有多磨人吗？”
张牧还是有些疑惑的哦了一声。
他想起了哑巴对自己做的几个动作。
他对着季节做了个用空心拳敲额头的动作：
“老季，你知道这个在手语里是什么意思吗？”
季节正给自己点烟，瞄了张牧一眼：
“是【记得】，怎么了？”
张牧的内心颤动起来，他有种电流传遍全身的感觉。
【我记得你】
【你记得我吗？】
他微微的吞咽了一下。
哑巴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见过他吗？
张牧疯狂的搜索着记忆的深处，但回忆还是在一个画面前戛然而止:
那时候的桌子很高，椅子也很高。
他看不见上面有些什么，只看到自己手里拿着布偶。
他记得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人都系着围裙，看他们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在厨房忙碌。
张牧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桌子上到底放着什么？
张牧的大脑开始一阵阵刺痛，这种刺痛不断变得强烈，强烈到让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那个画面里，拿着布偶的小张牧听到背后的门响了，他兴高采烈的前去开门。
……
陈江河的办公室。
孙主任脸色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周幸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颤抖着从塑料小袋里倒出了一粒蓝色小药丸。
他就像是下定了吃屎的决心一样，将药丸丢进了嘴里。
这是调查局常用的抓人方法。
因为对很多具备【特性】的犯人来说，手铐根本就没什么用。
所以，必须采取全麻的方式进行控制。
孙主任在这里说了个小谎。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个药丸到底对身体有没有害。
但那似乎没有那么的重要。
几秒后，周幸便目光呆滞的歪倒在了一边。
孙主任又将目光转向了陈江河。
他实际上有些戒备。
这个陈江河之前死了一次，又因为【吞尾蛇】的【特性】伤势复原。
孙主任并不清楚这个过程会对陈江河的精神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毕竟谁也没死过。
陈江河死过。
“你还不打算吃药吗？”
孙主任表情阴冷，配合他说出的话来，像极了电视里的反派。
陈江河面若死灰，就像是从皮肤中透出灰白。
他缓慢的开口：
“我用【特性】囚禁了很多人，他们都在25层和26层的假夹层里，你们事后可以想办法去救他们。”
孙主任的眉头皱了皱：
“你不打算自己放他们出来吗？”
陈江河没有什么表情：
“【循环】一旦形成，我也无法随意破解，但实际上不难，只要有外力破坏循环，就可以解除了……”
“简单点说，你们只要把门打开就行……”
孙主任轻轻点了点头：
“好，你还不打算吃药吗？”
陈江河突然笑了笑：
“我都己经死过一次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孙主任听闻此话，瞬间提起警惕之心。
“其实死亡没什么好怕的……死亡才是打破循环的妙计……”
陈江河突然从满地的血污里摸出了那把塑料的仿真枪，他反手持枪枪口对准自己，毫不犹豫的打烂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动作很快。
孙主任也没有阻止。
……
张牧三人所在的楼层。
季节的耳麦响了，是孙主任。
“我这里处理完了，你那边怎么样？”
季节听到孙主任声音，瞬间感到安全感爆棚：
“主任，我们之前被困在一个【循环】的楼梯间里，现在己经出来了，本来是要马上联系您的。”
“废话少说，有没有伤亡？”
季节不是和孙主任面对面，但还是立正了说：
“没有伤亡，遇到了一个【淤染者】，还有一个应该是【衍生物】的怪物，现在己经配合保卫科的人员处理完毕了。”
孙主任短暂的回了一个“好”。
而后，孙主任和季节交代了【无限工厂】的位置，安排他们前去确认情况。
季节听得很仔细。
孙主任说的是“确认情况”。
而不是“营救”。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涉及了【回收物】事件。
即使营救也必须有计划的进行。
这些人出来之后应该都需要送到总部。
申请记忆梳理。
……
陈氏集团大楼的广场上。
一具奇怪的尸体静静的躺倒在地。
它似人非人。
广场的警戒线外，吃瓜群众们虽然距离很远，但依然伸长了脖子张望，或是窃窃私语。
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拍摄。
陈氏集团大楼里的爆炸和楼下出现的诡异坠楼尸体，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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