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觉得此刻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他承认张牧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知道了这些——就算目前的推测都是对的，可是要怎么才能让一个【回收物】继续出现纰漏呢……
同时，季节也想起了之前的一个问题：
“烟雾！”
他突然叫道：
“木头，除了这扇门以外，我们刚才验证过，抽烟时候的烟雾也不会被【循环】影响。”
季节皱紧了眉头：
“这又怎么解释呢，烟雾没有对空间进行任何的破坏，但也可以不参与【循环】。”
张牧的思绪如同河流遇到堰塞，短暂的滞涩了一番。
而后，又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继续奔涌：
“我猜，烟雾和门板虽然都没有参与【循环】，但是原因是不一样的……”
张牧坐在台阶上，下巴抵住交握的十指：
“我更愿意相信，【回收物】，或是说【回收物】的持有者并没有将烟雾给考虑到，烟雾可以逃脱循环应该是源自于【回收物】使用者的遗漏。”
季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果这个持有者将他们抽烟的烟雾也列入考虑的范围，那这细致程度也太可怕了。
张牧继续说：
“他会将重点放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以及门、出口，台阶类似于这些东西上。既然有重点，那他就总会遗漏些东西，但这个门板绝对是个意外……”
张牧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
徐焦发现了张牧的动作：
“靓仔你一首很在意这个摄像头的喔！你是不是想如厕啊？没事，上次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候我也尿了的嘛，这个摄像头我给你打烂就好了！！”
张牧连忙一把拉住了徐焦：
“你等一下，我还在想……”
徐焦又坐了下来，嘟囔道：
“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哦，上个厕所都要想……唉随便啦~”
张牧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这个监控会不会也在循环之外呢?这个【回收物】的持有者会不会正在通过这个监控看着我们呢……”
他转过头来对着季节说：
“老季，如果是你制造的这片【循环】空间，你会怎么处理这个摄像头？”
季节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
“那我大概不会用【特性】去影响它，我应该会让它继续保持正常工作，而不是像对待我们几个的手机那样。”
张牧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画面——
那个持有【回收物】、或是使用着【特性】的人，正通过某个屏幕观察着他们三人。
这个监控摄像头的另一端，连接着他的眼睛。
从这里，一首到他的眼前。
“闭路电视……”
张牧用监控另外一个名词念了念。
他开始想象一条长长的线路，这条线路传输着从楼梯间里采集到的画面，一首传输至困住他们的人眼前。
将他们三个关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人，他所处的房间是正常的，他的屏幕也是正常的。
连接他屏幕的视频信号线是正常的；
视频信号盒是正常的；
信号盒连接的线缆是正常的；
而线缆最终连接到了这个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必须客观的采集他们的影像，才能够正确的显示几人的活动情况。
所以……
张牧觉得口中略微有些干涩：
“老徐，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个监控给拆下来？”
徐焦看了张牧一眼：
“嗯？嗐呀，最后还不出要我拆下来？”
季节向张牧投去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你要那个监控干什么？”
几秒后，季节反应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从循环空间的【外面】延伸进来的！！”
季节的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感：
如果说这个不断循环的楼梯间是一块豆腐的话，那这个监控，以及连接它的线缆，就好比是插进豆腐的一支筷子……
张牧的眼神中展露着跃跃欲试：
“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拿着一个不参与循环的外部物体，从【循环】空间内向外塞，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监控的位置很高，一般来说很难够着。
不过好在张牧他们带有梯子……即使没有，也可以用鞋带系着鞋子多向上抛几次，同样可以挂住监控，将其拽下来。
经过一番暴力拆卸，监控被徐焦拿在了手里。
长长的线缆也从墙里被拉出来。
“咳咳，灰有够多的哈。靓仔然后咧？”
徐焦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伸着脑袋问张牧。
“跟我来……”
张牧向下走了几步，来到了【循环】开始的那个梯段。
他伸手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前方，对徐焦说：
“你把这个监控，就朝着前面扔出去……”
徐焦的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疑惑：
“靓仔，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感觉我这个样子很奇怪诶！”
看到张牧和季节都静静的看着他，徐焦抿了抿嘴：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大力点！”
徐焦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后仰，然后猛得将手里的摄像头像砖块一样掷了出去。
“嘭！！”
急速飞出的摄像头在半空中像是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巨响。
张牧三人的眼睛瞪得滚圆。
空气中，摄像头撞击的位置……
一道透明如玻璃的竖向屏障快速的龟裂。
……
陈江河在电话里问小周：
“他有没有说找王伯达干什么？”
小周似乎是在对讲机里确认了一番：
“没有，只说要见你，问王伯达在哪儿……还说……不在这里的话还能在哪儿……”
陈江河的嘴角抽了抽。
难道王伯达这个死胖子，从【循环监狱】里出来后居然还敢骗他？？
跟调查局或是其他人说了关于【互助会】的事情？
陈江河的心里翻腾着火气。
看来，心还是不够诚呐……
“你把他带到王伯达那里去吧，既然想见，那就让他们好好待上一阵……”
小周声音冷漠：
“好……”
在陈江河这里，时间是最好争取的东西。
在【循环空间】里，时间的概念被扭曲，每一次循环完成会被记为一次【单位时间】。
陈江河可以定义这个【单位时间】对应现实时间的长短。
单位时间与实际时间越接近，他的损耗就越小。
当然，只要陈江河愿意付出更多的能量，他可以将一次完成一次循环的时间定义为千分之一秒。
即使他的囚徒在【循环监狱】中被循环了10000次，觉得己经过去了几个月甚至几年，但在现实中依然只过去了10秒。
只要陈江河不让监狱里的人记忆重置，就没有人可以扛得住这样的折磨。
既然你们要查，那就把你们都变成【时间虫】。
今天对于陈江河来说是一道坎。
换做五年前，为了跨过这道坎，陈江河可能会去求仙拜佛。
他想起了女儿数落他的一句话：
“你心诚吗？你不就是在拜你的欲望吗？”
陈江河呵呵的苦笑了一下。
拜欲望又怎么样，只要有了【回收物】，我想怎么拜就怎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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