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和张牧两人挨挨蹭蹭的坐在孙主任对面的沙发上，看孙主任蘸着唾沫翻看文件。
“嗯，张牧的情况我刚才又简单看了一下，新人入职，任务完成的不错。”
张牧听孙主任第一句话似乎是在表扬自己，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同时也觉得奇怪，自己似乎是任务做到一半就终止了……
“孙主任，我第一个任务还没能完成呢，就出了这么多意外，您认为这结果还不错？”
孙主任笑了笑：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靠你一个人把赵长福和王佑祺都抓回来吗？”
张牧挠了挠头：
“这……这有点难啊……”
孙主任给张牧推过去一杯茶水：
“我也不推脱，这次公司安排你去调查王佑祺，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们没有掌握到足够准确的资料，让你涉险了，我很抱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歉，张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做这份工作有危险，这个在入职培训的时候都有说过……”
毕竟一般的工作，不可能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西万的月薪。
虽然张牧好不容易入职037调查局之下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基本上不是为了钱，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待遇意味着什么。
孙主任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你在【许愿房间】事件中的表现很优秀，带回了很多【回收物】的重要信息，以及【回收物】的一部分，这对于新人来说很不错……”
孙主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在诡异事件中保全了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037调查局从来不赞同用牺牲来换突破，调查局的每一位员工，都是难能可贵的人才，在将来，你也一定要珍惜自己……”
孙主任的话略微有些煽情，张牧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听了进去，就是有些起鸡皮疙瘩。
在孙主任面前，刚刚说过孙主任坏话的季节正襟危坐，表情肃穆的像是要去赴死。
看来，这个爱看土味视频的“该溜子”，在公司还是有人降得住。
张牧顺着孙主任的说辞，客气道：
“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和我说过，调查局的工作有些类似于治安部门，有时候需要一定的牺牲精神，我在那个时候就考虑过的，这都是分内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季节瞄了张牧一眼，大概意思是你这小子还挺会说场面话的。
孙主任似乎对于张牧的回答很满意，不管是不是真心话，至少态度端正。
他略微点点头，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正色道：
“张牧，鉴于你在实习期的表现，局里评估后决定破格提升你的调研员职级，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换做普通的公司，刚刚入职就获得升职的机会，这无疑是做梦都梦不见的美事。
但张牧显然没有被升职的喜悦冲昏头脑。
或者换句话来讲，在调查局升职，不见得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张牧有些激动，但并没有感到喜悦。
他点了点头道：
“我想知道，职级上升后对应的工作内容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听到张牧冷静的回答，孙主任的眼角微微泛起一丝微笑，这个孩子，确实不错，对于调查局的工作而言，他是一块难能可贵的好材料。
“工作内容的变化实际是不大，主要还是体现在任务的难度和危险性上，但对于能力出众的员工来说，处理得当是完全能够规避风险的……”
孙主任很是诚恳的说。
张牧知道孙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
孙主任轻轻抿了口热水继续说：
“最主要的区别不是工作内容，而是获知权限……”
张牧的心跳略微加速，获知权限，这正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可以说张牧加入037调查局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父母的念头，或者说从来没有放弃过探寻自己的身世。
张牧自己也无法说清，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固执的认为父母的失踪与诡异事件有关，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察觉到037调查局这样的单位的存在。
可以说张牧被调查局选中，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张牧去读刑侦专业，生活中处处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着与冷静。
除了体力上因为天赋原因没有能够达到张牧自己的预期，但也没有落下。
所以，在收到调查局发出的入职邀请文件的时候，张牧实际上一点也不意外。
而他选择入职调查局，也无非就是为了知道更多有关【回收物】的信息。
孙主任似乎是观察了一阵张牧的表情变化，见他依然没有表达什么，继续说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随着你能够处理的事件难度上升，你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回收物】的知识，对它们有更深刻的理解，才能够在工作中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职级的上升，会对应更高的获知权限，但知道的越多，参与的事件也会越离奇，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张牧点点头：
“所以，我也可以选择不提升职级，是这个意思吗？”
孙主任轻轻一笑，但依然显得十分古板：
“就是这个意思。”
季节的目光在张牧和孙局之间来回看了看，他想起他自己从一级操作员一步步升至三级的过程，几乎是被孙主任赶着上去的。
张牧抬手摸了摸下巴：
“孙主任，调研员和操作员的工作有什么差别吗？”
孙主任丝毫没有避讳依然在场的季节，很是首接的说：
“操作员通常不怎么需要自己做出判断，严格按照调查局的指令行事就可以完成工作，但是调研员需要面对的未知因素更多一些，需要在事件现场做出正确的判断。”
“调研员的工作介于研究员和操作员之间，通常会选择具有更高智力水平的员工担任，此外，在现场处理事件的时候，调研员觉得冒险的事情，可以委派给操作员……”
季节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
张牧也觉得孙主任的话有些冷酷。
“那现在，安保公司这边，还有其他在职的调研员吗？”
孙主任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了，符合调研员标准的人很少，而且损耗也很大，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以前是……”
损耗很大这句话让张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孙主任芦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和煦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张牧的肩膀：
“如果真的有难度特别大的事件，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去现场的。”
张牧也挤出一个难看的假笑：
“好，您多指教。”
孙主任抬了抬手表示不必客气：
“同意提级的话，就跟小李那边把手续签一下，办完之后再来一趟，我这里有新的任务安排给你。”
孙主任拿起了老光眼镜带上，翻开办公桌上的另外一叠资料开始查看。
季节轻轻推了推张牧，示意他俩可以出去了。
张牧不禁在心里苦笑，看来这个孙主任，早就吃定了他，丝毫不怀疑张牧会同意提级。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节逃也似的蹿了出去，张牧则站在了原地。
孙主任推了推眼镜：
“你还有什么事？”
张牧定了定神，转过身壮着胆子问：
“孙主任，调查局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孙主任抬起眼，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扫过张牧，让他浑身一凛。
而后，孙主任又将目光看向了桌面上的资料，云淡风轻的说：
“你的获知权限还不够，无可奉告。”
张牧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季节一把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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