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发现的那个问题，让文渊接下来的两天都无法安睡。
他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这就好比明明自己按照说明书完完整整的组装了一个家电，它却始终用不了。
明明知道肯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一分钟内用手机打出两百多字，还将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话叙述了两遍……
虽然这事情看似和杀人案本身关系不大，可是，既然这样的不可能事件发生了，那就肯定
有被他们忽视的问题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文渊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指夹烟，举在脸边，像是在作法。
小刘也呆呆的坐着，眼圈深重。
二人面前的白板上，三年前凶案的照片历历在目，无数的圈画和线段将一个个细节连起。
文渊的目光从凶案现场的照片转移到了遇害者事发前发出的社交软件图片上。
那是一张三个女孩挤在一起的自拍照，配文是：
“今天晚上cos的是森林里的邪恶女巫哦，不听话的宝宝会被抓走~~”
评论和点赞这条动态的人，文渊他们早己反复排查了很多次，并没有什么发现。
办案人员都知道，这个案件的嫌疑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带走了三名被害人的司机。
可车己经确认是偷的，车主和案件并无关联，那个开车的司机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世界上并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文渊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突然问小刘：
“哎，刘啊，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看动漫什么的，几个被害人cos的是什么角色，你知道吗？”
小刘近两天被文渊拉着梳理线索，经常讨论到很晚，睡眠严重不足。
他有些木讷的回答：
“文队，您不会是觉得这案子会和被害人看什么动漫有关联吧?”
文渊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社交账号的图片上，图片被夸张的p过，还用上了不少爱心形状的“贴纸”。
他看着三名被害人照片中，身上穿着的奇怪袍子。
这几件袍子，在案发后不见了。
文渊眯着眼，看到照片的一处爱心“贴纸”，遮挡住了某个袍子上的花纹。
那个花纹只露出了一小部分，一个尖角。
小刘见文渊看着被害人的照片出神，笑了笑说：
“文队，我也二十好几了，哪里知道这些小年轻玩什么呀，不过没关系，您要查的话，我就去问问……”
文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快下班了，你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我回去问问我家那臭小子，平日里没少看动漫……”
文渊的手机刚才响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是张牧发来的：
“文叔，培训提前结束了，我今天晚上到家。”
……
张牧回来，文渊很是隆重的煮了老坛酸菜面外加两个熟菜来迎接。
“哎呦，真是辛苦了臭小子，这班还没上几天，先出上差了，你们那儿住宿报销吗？”
文渊一边打开熟菜的塑料袋，一边招呼。
张牧拿了筷子，递给文渊一双：
“报销啊，哪有不报销的道理……你不会是怕我跟你要生活费吧？”
文渊一瞪眼：
“我哪有这么小气，你等一下啊，我给你看个东西……”
文渊掏出手机，举得很远，用手指划拉着。
张牧感觉有些好笑：
“不行你就配个老光眼镜。”
文渊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不行啊，上了年纪都这样，你到时候也这样！呐，就是这个……”
文渊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推给了张牧。
张牧瞄了一眼，是三个女孩子的照片，心中觉得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呀文叔，我这才刚毕业，就给我看姑娘啊？你别乱操心！你不是自己还打着光棍呢！”
文渊知道张牧是误会了，正色道：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三个是被害人……”
张牧正吸着面条，差点没喷出来：
“不是吧老头，这么开玩笑？”
文叔正色道：
“你自己说的相亲，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就是让你看看，她们几个人照片里穿的这个衣服，你认不认识是在哪个动画里的？”
张牧有些疑惑的将手机屏幕转过来，发现那是一个女生社交账号里的图片，上传的时间是三年前。
他好像突然回忆起什么：
“这不是江边杀人案那三个女生吗？”
文渊点点头:
“你看没看出来呀？”
张牧平日里是也会看看动漫，不过看得不多：
“不知道，这也没什么特征啊，我看得也不多，这道具服装我也不知道是哪部动画里的……不过……”
看到张牧欲言又止，文渊鼓励道：
“你想到什么了就说……”
张牧摸了摸下巴：
“这不像是cos用的道具服装啊，我看过我同学万圣节的时候穿，材质都很差的，没有人会天天穿。”
文渊的眼睛亮了亮。
张牧则继续说：
“文叔你看啊，她们穿的这个袍子，照片上看起来做工质地都很好，肩膀和领口还为了穿着舒适做了特别处理，哪有道具服装这样做的……”
文渊抱起了手臂，向后靠了靠。
张牧将图片向下划了划，扫了几眼评论区：
“这衣服不是动漫里的道具服装，文叔你看看评论区吧。”
张牧把手机推了回去，文渊再次远远的将手机举起：
“评论区怎么了？”
张牧夹了筷熟菜：
“这些玩cosplay的都是一个圈子的，无论是什么动漫角色，他们之间肯定都认识，我刚才看了评论区，这么多留言里，没有一个说出这三个女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反而提问是什么角色的人很多。”
文渊长长的哦了一声：
“哦~你的意思是，这三个女娃的衣服，其实不是道具服装，而是另有来源？”
张牧一边点头，一边吸面条。
文渊又将手机推了回去：
他用指甲点着屏幕：
“小子，你再看看这个图案呢?真的确定不是哪部动漫里的？”
张牧漫不经心的又看了一眼文渊手指的地方，眼睛却突然发首。
他看到了那个隐藏在照片贴纸后，袍子上的图案。
那是一个等腰三角形的尖角，半个椭圆圆弧也露了出来，与三角形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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