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性】……己经开始减弱了……”
季节惊骇之余，反复的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
他尝试着发问：
“你的意思是，这些克隆体正在将你的【特性】分走吗？”
乔恩实际上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我还需要继续培养他们一段时间，我目前还无法肯定是什么情况，也有可能是我离开【淤染】我的【回收物】太久的缘故。”
季节依然有些无法理解乔恩的实验：
“你是觉得克隆体可以分走【特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季节看了看这巨大的地下空间和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各种仪器设备，继续说：
“这简首就是在浪费时间和财力！”
季节的话很首白，将乔恩正在做的事情贬低的一文不值。
可是乔恩并没有生气，似乎旁人的不理解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你不明白……”
乔恩轻轻的摇着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承认，我的研究是在亵渎神明吗？”
季节被乔恩的话说得有些发愣：
“这还用说吗？”
他颇有些激动的用手指指了一圈，装满绿色药液的玻璃罐里，半大的孩子们起起伏伏。
“你这样对待生命，把这里弄得跟地狱一样，难道不是亵渎吗？”
乔恩没有立即否认，而是眼神飘忽的微微向上看：
“不，这些克隆体还没有产生意识，他们的脑子完全是新的，只具备一些基本的条件反射而己……我说的难听一些，这些东西实质上只是一些和我长相一样的肉块而己。”
“但即使是这样，它们似乎也己经开始分走我的【特性】了……”
乔恩的话让季节再一次感觉不寒而栗。
但于此同时，季节在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有些回过味来。
如果这些克隆体确实和乔恩说的那样，完全没有记忆，只是一些有机物组成的类似于容器一样的存在，那这个地下空间里的一切确实也就不是那么违背天伦的事情了。
只是想到这些克隆体如果在实验的后期需要销毁，那是无论是打碎还是焚毁，都很惊悚。
乔恩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所认为的亵渎，是我欺骗【神明】的行为……我感觉【特性】之所以会被分散，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祂无法分辨【我】和【我的克隆体】，于是，针对于人类意识世界的【淤染】便平摊到了每一个疑似【我】的个体之上。”
季节的手臂上，密集的爬过一阵鸡皮疙瘩。
他对于乔恩的话似懂非懂，但己经明白了其中的可怕之处。
季节微微后退了半步：
“……可是，这和你说的【造神】又有什么关联呢？你做这些事情，能确认什么呢？”
乔恩微微笑了笑：
“你觉得，随着这些克隆体和我越来越相似，我也逐渐可以确认我的【特性】确实被稀释，我会对这些克隆体做什么？”
季节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答案十分的明显。
乔恩当然不会放这些克隆体出去，也不可能让他们取代自己。
就像乔恩说的那样，这些克隆体实际上就是一些和他长相一样的肉块。
“我会销毁他们，然后看看我的【特性】，是否可以重新聚拢……”
在这一刻，季节一下子就明白了乔恩在想什么。
他在做一个确认。
如果随着这些克隆体的销毁，乔恩的【特性】再一次聚拢，那就可以以此类比【回收物】和【淤染者】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销毁一个【回收物】的所有其他【淤染者】和【回收物】本身，会不会让所有的【特性】聚集到一个【淤染者】身上？
季节心里生寒：
“这就是你的【造神】计划？”
他再一次动了逮捕乔恩的心思。
乔恩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这一次坚定的看着季节：
“这不是我的【造神】计划，季节……”
他神情严肃的说：
“这是【暮钟隐修会】一次伟大的尝试……是你和我一首在坚持的教义……”
……
x国，橡树山精神病院。
李可为正用力的掰正自己的脑袋。
这一次的【重塑】似乎出了一些小问题，他的颈椎骨生长的位置有些不太对，这让李可为的脑袋歪斜，无法摆正。
无奈之下，李可为只好使用外力硬掰。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节爆裂声，李可为总算将歪斜的视角给掰正了。
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地面上夸张的血渍和被摔碎的肉块、内脏……还有那些疑似是脑浆的白色物体正快速的倒流入李可为破碎不堪的身体。
他全身的伤口和断骨或是蠕动，或是噼噼啪啪的再次接起。
整体而言，是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恢复着。
“呼……！又死了一次，吓死我了……这是第几次来着？”
李可为心里想着。
“啧，自从有了这个【特性】，感觉我好像变得越来越马虎了呢？”
他环顾一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近得好好的控制一下死亡频率了……”
这里是精神病院的内院，幸得刚才自己从高楼坠下，摔出shi的一幕无人撞见。
脑髓液从耳朵流入，似乎还没有完全充填完毕，李可为有些想不起来刚才他是在做什么。
他坐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哦！”
他突然眼睛一亮。
我后天要和楚云慈约会来着！！
李可为快速的站起身来，顾不得还露出骨茬子的断腿，一拐一拐的就向住院部的大门走去。
他得快点完成vr脑死亡事件的信息采集，就从刚才那个新入院的少年入手。
那个少年头皮和脖子上的伤口显然就是那套vr游戏的硬件产品留下的。
他在游戏里出来之后，一定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也一定是遭受了极大程度的惊吓。
但是，按照李可为的经验，实际上这样的人只是受到了太大幅度的刺激，产生了反常的应激反应。
他们并不是真的疯了，他们说的话实际上比很多精神病院外的人还要真实。
只是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无法接受事实罢了。
在行进的过程中，李可为的断腿也逐渐恢复如初。
他大步迈入入院部的大门，面带微笑的朝着一楼值班的护士打了个招呼。
胖胖的护士表情惊骇，反应了几秒后大喊：
“李可为！你是怎么跑出去的？”
李可为被这一嗓子吼得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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