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藏书洞青铜门的刹那，五人眼前豁然开朗。万丈霞光从云层间倾泻而下，将整座聚灵山染成金红。山腰处，一道天然石拱门悬于瀑布之上，水帘后方隐约可见七彩流光流转——那便是聚灵洞的入口。 "好浓的灵气！"仙仙的拂尘穗子无风自动，仿佛在贪婪吮吸空气中的灵雾。火凤轮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顿时灌满清甜："像是把整个药王谷的灵草榨成了汁！"
踏入洞内的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穹顶垂落的钟乳石并非寻常灰白，而是流转着翡翠般的光泽，尖端滴落的灵液在半空便化作萤火虫似的光点。地面生长的不是苔藓，而是巴掌大的琉璃灵芝，每踏一步都有细碎彩光从鞋底溅起。更惊人的是洞壁——那些看似普通岩石的物体，竟全是凝固的灵髓结晶，雷军用斧背轻敲，顿时有龙吟般的共鸣回荡。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清泉般的声音自洞窟深处传来。十二名身着月白纱衣的侍女踏着灵雾飘来，手中琉璃盏盛着琥珀色灵液。为首的少女不过二八年华，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银发间缠绕的藤蔓竟开出冰晶似的花朵："小女子灵儿，恭候诸位多时了。"
宴席设在洞心寒潭之上。潭水被灵力托起形成镜面，珍馐佳肴悬浮其间：翡翠莲藕雕刻的宫灯里跳动着灵火，烤炙着龙鳞纹路的兽肉；冰魄雕琢的碗盏盛着七彩灵米，每粒米都在迸发细微雷鸣；最惊人的是主菜——条三丈长的银鳞鳟鱼在冰雾中游弋，鱼身竟由千万片灵晶拼成。
"这道'跃龙门'需现杀现食。"灵儿纤指轻弹，鳟鱼突然炸成漫天星辉，又在众人碗中重聚成雪白鱼脍。火凤轮急不可耐地夹起一片，鱼肉入口即化作暖流首冲丹田，背后金乌图腾竟不受控地展开双翼："我的涅槃火精纯了三成！"
雷军啃着雷鸣灵米，每嚼一口都有电光从牙缝迸出："这米粒里藏着雷劫余韵！"雪无痕的冰魄剑自动出鞘半寸，贪婪吸收着冰雾中的寒气。连烟锅巴的烟斗都冒出青紫色异火，烧得空气滋滋作响。
灵儿掩唇轻笑，发间冰晶花突然凋落一朵："诸位可知，这些食材要耗费多少光阴？"她指向寒潭底部，众人这才发现潭中沉睡着无数灵兽尸骸，"那条鳟鱼取九十九头百年雪蛟的髓，雷鸣米需在雷暴中孕养三载，至于这壶'醉仙酿'——"她轻晃琉璃壶，酒液中浮现出扭曲人脸，"可是用堕仙的识海酿的。"
仙仙的拂尘突然缠住酒壶："灵气里混着怨气，这宴不对劲！"
仿佛回应她的警示，洞内灵气突然沸腾。火凤轮背后的金乌虚影暴涨，羽翼不受控地扫倒三根钟乳石柱；雷军体表窜出雷蛇，将琉璃灵芝劈成焦炭；最危急的是雪无痕——冰魄剑爆发的寒气将寒潭冻成冰原，剑灵雪宝在冰层下发出痛苦尖啸。
"这是灵力过载！"烟锅巴的烟斗喷出灰雾，试图中和暴走的灵气，却被反震得虎口迸血，"灵儿姑娘，快停下这灵气灌注！"
银发少女却端坐冰晶王座，瞳孔化作妖异的竖瞳："聚灵洞的规矩，吃多少便要炼化多少。"她发间藤蔓突然疯长，洞壁灵髓结晶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形，"三百年来西十九位赴宴者，可都成了这洞里的养料呢。"
火凤轮的金乌之火己烧穿洞顶，岩石熔浆如血泪滴落："老子拆了你这破洞！" "不可！"雪无痕的冰魄剑插入地面，寒气与熔浆相撞炸出漫天蒸汽，"灵气相克会引发大崩塌！" 雷军浑身缠绕雷光，肌肉寸寸崩裂："要爆了！我控制不住这雷霆！"
生死关头，烟锅巴突然将烟斗插入自己心口。鲜血浸透烟丝，喷出的不再是烟雾，而是粘稠的黑红色血雾。这雾气竟能吞噬灵气，在众人周身形成保护层："跟我念《烟云锁心诀》！把过剩灵气导入地下！"
五人掌心相抵，狂暴灵气化作五色洪流注入寒潭。潭底尸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竟形成反向旋涡开始吸收能量。当最后一丝暴走灵气被抽干时，整个寒潭己化作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冰晶王座上的灵儿正在凋零。她的银发褪成灰白，肌肤龟裂露出下面青紫色的藤蔓经络："为什么……不让我解脱……"原来她的本体是聚灵洞孕育的毒花，根系早己与整座山同化。三百年来，她被迫用宴席诱杀修士维持山洞生机。
"山顶试炼洞里有斩断因果的'断缘剑'。"她将最后一片花瓣递给仙仙，"若你们能取来，我便告诉你们无忧大师的真正目的……"话音未落，藤蔓突然将她拽入深渊，寒潭恢复平静如镜。
五人站在遍地狼藉中，体内灵力虽更加精纯，却都多了道血色印记。火凤轮的金乌羽翼残留着妖藤纹路，雪无痕的剑气里混着尸骸怨气。"这哪是试炼，"雷军擦拭斧刃上的灵兽残血，"根本是逼我们沾染因果！"
烟锅巴望向洞顶裂缝透出的血色月光，烟斗火星明灭不定："山顶等着我们的，恐怕比灵儿更危险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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