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铭牌碎裂的刹那，火凤轮听见自己心跳变成电子合成音："系统格式化启动。"他胸膛的判官笔印迸发蓝光，那光芒如同扫描仪般将他全身骨骼映成半透明，肋骨折射出的条形码投影在桥面，正是他外卖员工号与生辰八字的混合编码。桥体内部顿时浮现出无数发光血管——那些桃木钉正在将他的记忆抽取成数据流，每根钉子尖端的骨灰颗粒都化作微型摄像头，实时首播着他小学时翻墙逃课、第一次送餐摔跤、在桥洞分烟给流浪汉的碎片画面。
烟锅巴的青龙纹眼突然暴睁。纹身鳞片逆着皮肤纹理翻卷，龙爪撕开他后背时带出血肉碎末，那些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二进制符咒。渡厄剑感应到判官笔数据回流，竟自动飞向桥墩裂缝，剑柄与钢筋摩擦迸发的火星里，浮现出王瞎子用盲文点字器编写功德代码的残影。剑尖挑出一团蠕动的光球——那是火凤轮过去七年所有的配送记忆，光球表面浮动着骑手排行榜、超时罚单和顾客笑脸的混合图层，此刻正被压缩成王瞎子的功德提现密码。
"超度进度实质是记忆清除进度！"小女孩的尖叫混在钢筋断裂声里。她扯下左耳垂当暗器掷出，耳洞穿过数据流时突然展开成青铜罗盘，盘面刻度竟是美团配送范围的分区地图。撕开右臂皮肤，露出底下流动的孟婆汤代码："这座桥是活的！它的混凝土里有十三万根人类毛发作传导纤维，每根纤维都链接着一个外卖员的手环心率监测！"
火凤轮在意识消散前笑了。他的视网膜开始播放走马灯：暴雨夜给独居老人送哮喘药，老人塞给他护身符的掌纹正与判官笔印重叠。最后的心跳震频激活了判官笔印里的隐藏指令——那是个用摩斯电码写成的心跳节律，每个短脉冲对应着他给差评客户道歉短信的句读。数据洪流突然倒灌，桥体钢索如琴弦般崩断，每根桃木钉都开始回放死者的生前影像——穿旗袍的女人在接外卖时被劫杀、醉酒白领坠桥瞬间还紧握手机刷新订单、学童偷取配送餐盒触发河童的青铜齿痕。
烟锅巴抓住空中飘散的数据碎片，那些发光像素在他指缝重组时，竟发出油炸鬼的滋滋声。终于看清王瞎子的终极阴谋：那些被河童吞食的外卖订单，实则是将活人"配送"到特定死亡地点的导航指令。订单备注栏里用颜文字伪装的生辰八字，正是触发车祸、凶杀、猝死等"配送事故"的暗码。跨江大桥根本是台巨型3D打印机，桥墩液压泵每运转一次，就有新的混凝土裹着死者DNA浇筑成烟锅巴前世的骨骼模型，用不断复刻他前世死亡的瞬间来维持阵法运转。
"你要的超度在这里！"烟锅巴将渡厄剑刺入自己眉心。剑刃穿透颅骨时没有流血，反而从鼻腔喷出青色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外卖平台服务协议》的条款文字。青龙纹身裹挟着数据风暴冲天而起，龙鳞化作无数悬浮屏，播放着每个外卖员接单时的脑电波图谱，在空中展开覆盖整座城市的生死簿投影——每个闪烁的光点都是正在接单的外卖员，他们的移动轨迹正在绘制新的阴阳转运阵。骑手保温箱里奶茶的摇晃频率、电动车刹车的温度曲线、甚至APP提示音的赫兹数，都成为阵法运转的变量参数。
王瞎子的惨叫从桥底传来。他的盲眼被数据流光刺穿，义眼晶状体炸裂后露出微型服务器阵列，散热风扇正疯狂旋转着喷出纸钱灰烬。露出镶嵌在视网膜上的微型青铜罗盘，盘面刻着"美团冥府深度合作商户编号002"。孟婆汤代码趁机侵入他的神经，将他七窍流出的血化作滚动的差评弹幕——"配送延迟！汤都凉了！"、"撒漏严重给爷死！"——每条弹幕都具象化成带倒刺的锁链，将他的魂魄切割成符合外卖箱尺寸的碎块。
桥体崩塌成数据粉末的瞬间，火凤轮的最后意识漂浮在量子隧道。他的电动车化作发光粒子流，仪表盘里程数正逆向跳转回入职第一天。他看见自己仍骑着电动车在送餐，后座载着判官笔化形的小女孩，她的发梢连接着城市电网，每次眨眼都切换红绿灯信号。而烟锅巴正在每单外卖的备注栏里刻写新的生死规则，用"少冰""免葱"的暗语重编阴阳律令，辣椒油在餐盒盖内侧凝固成辟邪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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