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大营,本己缓和的气氛,在马超踏步而出后,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马超抬手,猛地指向西方凉州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父马腾,勇冠西凉,威震羌胡!文约叔父,智谋深远,统御有方!”
“我等西凉健儿,为朝廷,为相国,甘冒锋镝,浴血沙场!”
“为何相国只肯给家父和叔父一个有名无实的杂号将军?!连凉州牧、凉州刺史这样的实权之位都吝于赐予?”
“更别说让我父或文约叔父真正牧守一方,治理凉州故土!”
马超的质问,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撕开了董卓虚伪的面具,也道破了所有西凉军心中的不平与委屈!
帐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超身上,充满了震惊、钦佩,以及感同身受!
马超胸膛剧烈起伏,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相国!您口口声声信任,却连一份真正的权柄都不肯交付!这信任,未免太过廉价!这凉州牧之位,您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砰!”
马超话音未落,竟猛地抓起案几上一只玉杯,狠狠摔在地上!
玉屑纷飞,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营帐中回荡,如同西凉军心碎裂的声音!
董卓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涨成猪肝色!
他的身躯因暴怒而微微颤抖,小眼睛里射出择人而噬的凶光!
吕布更是“锵”地一声,手握铁戟,寒光凛冽,杀气腾腾地指向马超!
整个西凉军大营,空气凝固,剑拔弩张!
一场火并,似乎一触即发!
韩遂吓得汗透重衣,马腾死死按住还要发作的儿子,眼神复杂地看向暴怒的董卓和杀气毕露的吕布。
而所有西凉将领,包括阎行在内,都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无声地站到了马腾、韩遂身后。
董卓的猜忌与吝啬,马超这石破天惊的质问和那一摔,彻底将西凉军推到了董卓的对立面!
“相国息怒!诸位将军息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儒那带着急切的尖锐声音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董卓身前,张开双臂,仿佛要用他那单薄的身躯挡住即将爆发的冲突,脸上堆满了惊惶和诚恳。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李儒先是对着董卓连连作揖,语速极快:“相国!相国明鉴!寿成将军、文约将军率西凉健儿东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相国对二位将军的信任,更是天地可表!”
“今日之事,纯属小人生事,离间君臣!相国万不可因一时之气,寒了忠臣之心啊!”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董卓使眼色。
董卓被李儒这一打岔,暴怒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丝,看着眼前剑拔弩张、同仇敌忾的西凉诸将,再看看自己身边仅有的吕布和数十亲卫,心中衡量若真动起手来,吕布固然勇猛,但在这数万西凉军大营中,自己也绝讨不了好!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
李儒见董卓暂时按捺,立刻转向马腾、韩遂和一众西凉将领,声音带着无比的恳切。
“寿成将军!文约将军!诸位将军!请听儒一言!相国从未怀疑过诸位的忠心!今日盘问少将军,实是担忧少将军年轻,被那狡诈的刘备言语所惑!”
“相国爱惜少将军将才,唯恐其误入歧途啊!此乃拳拳爱护之心,绝非猜忌!”
李儒这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说辞,听得马超怒火中烧,却被父亲死死按住。
李儒深吸一口气,仿佛突然灵光乍现,猛地一拍额头,声音拔高。
“哎呀!相国!您看儒这记性!您之前不是亲口对儒说过吗?待平定关东叛逆,那富庶的河北冀州之地,非寿成将军与文约将军这等柱石之臣,不足以镇守!”
“您要将冀州托付给二位将军,以酬其不世之功啊!儒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该打!该打!”
这厮一边说,一边作势轻扇自己的脸颊。
董卓瞬间领会了李儒的意思,这是要画饼充饥,用空头支票来安抚人心!
他立刻顺坡下驴,脸上勉强挤出“恍然大悟”和“懊恼”的表情,连连点头。
“对对对!文优提醒的是!孤……孤正是此意!正是此意!你看孤这记性!”
他转向马腾和韩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真诚。
“寿成!文约!孤早就想好了!那冀州,地处中原腹心,沃野千里!孤己决定,待扫平叛逆,即刻表奏朝廷!”
“封寿成为冀州牧!文约为冀州刺史!由二位共同治理这膏腴之地!共享富贵荣华!如何?这足以证明孤对二位的信任和倚重了吧?”
冀州牧?冀州刺史?!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饼”,让帐内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滞,许多西凉将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向往。
河北冀州的富庶,天下闻名!若能成为那里的主人……
然而,韩遂却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捻着胡须,三角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嘲讽,慢悠悠地开口。
“哦?冀州牧?冀州刺史?听起来倒是不错。相国,若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冀州牧,好像是您亲自表奏的韩馥韩文节吧?”
“您这又是封州牧,又是封刺史的,那韩文节又该如何处置呢?莫非,相国打算让冀州一州三牧不成?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特意加重了“亲自表奏”西个字。
“呃……”
董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肥肉尴尬地抖了抖。
韩遂这一问,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和李儒临时编织的谎言气球!
他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李儒反应极快,立刻接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愤慨:“韩馥?哼!此獠忘恩负义,不识抬举!受相国天恩,得授州牧之位,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勾结关东叛逆,公然背叛相国!”
“此等反复无常、不忠不义之徒,岂能与忠勇无双的寿成将军、文约将军相提并论?待天兵一到,必将其碾为齑粉!相国正是要收回此獠权柄,授予真正忠义之士!”
他一番话,将韩馥定性为叛逆,试图将董卓的出尔反尔包装成“清理门户”。
这番强词夺理,虽然漏洞百出,但总算给了董卓一个台阶。
董卓连忙点头:“正是!正是!韩馥叛逆,其位当由贤者居之!寿成、文约,便是孤心中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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