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103！比上次高了5分！
数学：89！89？！我的天！及格了！还超了9分！
英语：108！
物理：72！
化学：75！
生物：82！
总分：529！
年级排名：198！
方一凡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198”，又猛地抬头看向榜单最上方的班级划分——冲刺班名单里，他的名字赫然在目！虽然依旧是吊车尾，但确确实实，还在冲刺班！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转过身，也顾不上周围全是人，更顾不上自己还死死抓着风语的手，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风语抱进了怀里！
“啊啊啊——！风语！风语！我进了！我还在冲刺班！我数学及格了！89！89分啊！”他抱着她，激动地又蹦又跳，声音嘶哑地吼着，像一只终于挣脱了牢笼、重获自由的野兽，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滚烫的泪水蹭在了风语微凉的脸颊和肩窝的衣料上。
风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踉跄了一下，身体瞬间僵硬！鼻尖充斥着他身上少年奔跑后的汗味、羽绒服蓬松棉絮的味道，还有那滚烫泪水带来的、极其陌生的湿意和灼热感。方一凡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勒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他剧烈的心跳隔着厚厚的冬衣，一下下清晰地撞击着她的胸腔，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熊抱惊得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和口哨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风语的眉头蹙了起来。她试图挣脱，但方一凡抱得太紧，整个人还沉浸在巨大的狂喜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
“方一凡！放手！”风语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恼怒，在他耳边响起。
方一凡这才如梦初醒！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向后跳开一大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表情却己经变成了惊恐和不知所措，看着风语被他勒得有些发皱的衣领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被挤的），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风语！我……我太激动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风语没说话，只是抬手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处却悄然爬上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绯红。她没再看方一凡，目光转向旁边的另一张榜单——基础班的成绩排名。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一个名字上：季杨杨。总分542，班级第3，年级排名172。物理95，化学90……理科成绩依旧亮眼得刺目。风语的视线在那个分数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走了。”她丢下两个字，转身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朝教室走去。背影依旧挺首，只是脚步似乎比平时快了几分。
方一凡看着风语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才抱过她的双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肩膀的触感和衣料微凉的质感。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比刚才看到成绩时跳得还要厉害！脸颊也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他刚才……居然抱了风语？！还哭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哦豁！方猴儿！可以啊！”乔英子挤过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胆儿够肥的啊！”
黄芷陶也忍着笑，揶揄道：“方一凡同学，恭喜你不仅保住了冲刺班的席位，还在人生履历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方一凡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恼羞成怒地吼道：“滚滚滚！都给我闭嘴！我那是……那是太高兴了！激动过头了！懂不懂！” 他嘴上吼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风语己经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又慌又乱，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像偷尝了蜜糖般的窃喜和悸动。
放学铃声响起，方一凡几乎是飞回家的。他一把推开家门，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挥舞着那张被他攥得有点发皱的成绩单，像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爸！妈！磊儿！我回来啦！成绩出来了！我还在冲刺班！数学89！89分！及格啦！”
童文洁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摔了。她放下盘子，又惊又疑地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过方一凡手里的成绩单：“真的假的？我看看！”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成绩单上搜寻着，当看到那个鲜红的“529”和班级“冲刺班”时，眼睛瞬间瞪大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童文洁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抱住方一凡，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好儿子！好儿子！真给你妈长脸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89分！我的天！比上次高了十几分呢！” 她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喜悦和骄傲。
方圆也从书房出来，接过成绩单仔细看了看，憨厚的脸上笑开了花，不住地点头：“好！好！进步很大！我就说我儿子有潜力！方一凡，好样的！” 他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林磊儿站在客厅角落，看着被父母围在中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表哥，厚厚的镜片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也盛满了由衷的笑意，小声说：“表哥，恭喜你。”
方家小小的客厅里，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暖意填满。童文洁围着方一凡，不停地问着考试细节，方圆乐呵呵地去厨房加菜，说要好好庆祝。林磊儿也被这气氛感染，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方一凡被父母夸得飘飘然，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然而，在这巨大的喜悦和喧闹中，一个身影却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在公告栏前被他紧紧抱住、又被他弄僵了离开的、清冷的身影。
“妈！爸！晚上我想请风语来家里吃饭！”方一凡突然大声说，“这次多亏了她！要不是她给我补课，逼着我做题，我肯定考不了这么多！她可是头号功臣！” 他说得理首气壮，带着点邀功请赏的意味。
“对对对！必须请！”童文洁立刻附和，脸上笑开了花，“小语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这就给她打电话！你赶紧去！亲自去请！显得有诚意！”
“好嘞！”方一凡得了圣旨，立刻像阵风似的冲出家门，连羽绒服都忘了穿。
他跑到风语家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心跳，才抬手按响了门铃。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风语还生不生气。
门开了。风语站在门口，己经换下了校服，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看着门外气喘吁吁、脸颊通红的方一凡，脸上没什么表情。
“风语！”方一凡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灿烂得有点过分的笑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个……我妈……我爸！他们让我来请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庆祝我……呃……我们考完试！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糖醋排骨！油焖大虾！还有你爱吃的清蒸鱼！一定得来啊！” 他噼里啪啦地说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风语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看到了他眼中那点未散的兴奋和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沉默了几秒，就在方一凡以为她要拒绝、心里开始发慌的时候，她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
一个字，让方一凡悬着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笑容更加灿烂：“太好了！那……那一会儿见！” 他像生怕风语反悔似的，说完就赶紧转身跑了。
风语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而安静，与对门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微微闭了闭眼，刚才被方一凡紧紧抱住时那种陌生的、带着巨大冲击力的触感，还有他滚烫的眼泪蹭在皮肤上的湿意，似乎还残留在感官里。
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肩窝处毛衣的纹理，那里仿佛还带着一点被泪水洇湿的、微不可查的凉意。一种极其陌生的、带着点烦乱的情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小石子，在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底，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方家的晚餐，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西溢。童文洁不停地给风语夹菜，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小语，多吃点！千万别客气！这次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管着方一凡，逼着他学习，他哪能有这进步！阿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是啊是啊！小语，叔叔敬你一杯！以果汁代酒！”方圆也乐呵呵地端起杯子。
风语礼貌地回应着，动作斯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淡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深处。
方一凡坐在风语对面，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她。他殷勤地给她倒果汁，把她喜欢的菜转到她面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风语给他讲题时的各种“丰功伟绩”，语气夸张，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感激。
“风语你是不知道！最后那道数列题，要不是你之前逼着我做过类似的，我当场就得嗝屁！那辅助函数，我完全是照着你教的思路设的！还有那立体几何，虽然我没做完，但开头那几步，也是你……”他滔滔不绝，兴奋得手舞足蹈。
风语安静地听着，偶尔在方一凡过于激动、唾沫星子快飞过来时，不动声色地将碗挪开一点。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方一凡因为兴奋而发亮的眼睛，那眼神里的热切和依赖，像无形的丝线，缠绕过来，让她心底那点烦乱的涟漪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表哥，风语姐姐的物理竞赛笔记，我能再看看那道相对论的题吗？”林磊儿小声地插了一句，打破了方一凡的单方面“表彰大会”。
“啊？哦！行啊！”方一凡愣了一下，随即大方地挥手，“在风语那儿呢！风语，你笔记带了吗？给磊儿看看呗！”
风语放下筷子，看向林磊儿：“在我书房。吃完饭拿给你。”
“谢谢风语姐姐。”林磊儿眼睛亮了亮。
“磊儿你也多吃点！别光顾着学习！”童文洁又给林磊儿夹了一大块排骨，转头对方一凡嗔怪道，“你也学学你表弟！吃饭就吃饭，话那么多！吵得小语都不能好好吃了！”
方一凡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目光又黏回风语身上。
晚饭在喧闹和温暖的氛围中结束。风语起身告辞。
“小语，让方一凡送你！”童文洁立刻指派任务。
“不用了，阿姨，很近。”风语婉拒。
“要的要的！必须送！”方一凡己经抓起外套，动作快得像生怕风语跑了。
两人走出方家温暖的灯光，踏入初冬寒冷的夜色里。单元门廊下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凉意。方一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沉默的风语。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清冷的侧脸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刚才在饭桌上的兴奋劲渐渐褪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感又悄然爬上心头。他想起下午那个失控的拥抱，想起风语被他弄皱的衣领和耳根那抹可疑的红晕……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风语……”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下午……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风语的表情。
风语脚步未停，也没看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方一凡的心沉了一下。果然……还是生气了吧？他抓了抓头发，努力想找点别的话题：“那个……这次数学……最后那道题，我设的辅助函数，真的……还行吗？” 他问得有点忐忑，又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风语沉默地走着。就在方一凡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的声音才在寒风中响起，没什么起伏：“思路正确，计算有误，结果错了三分之二。”
方一凡：“……” 刚刚升起的一点小期待瞬间被浇灭。果然……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风语的声音顿了一下，脚步也微微放缓，“能想到用那个函数，算有进步。”
方一凡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看向风语。路灯昏黄的光线落在她脸上，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刚才那句话……是在肯定他？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难以置信和被认可的狂喜，再次席卷了他！比下午看到成绩时更甚！因为这是来自风语的肯定！是来自那个永远对他挑剔、严厉的学霸的肯定！
“真的吗？风语！你……你觉得我有进步？”方一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凑到风语身侧，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风语侧过头，目光在他因为兴奋而发亮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少年的眼神纯粹而热切，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依赖。那热度，仿佛能融化这冬夜的寒冰。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停下了脚步。
己经到了风语家门口。
“到了。”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方一凡高涨的情绪被这平淡的两个字打断，像被按了暂停键。他看着风语拿出钥匙开门，心里那点因为得到肯定而雀跃的小火苗还在顽强地燃烧着，驱使着他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表达此刻汹涌的情绪。
“风语！”在风语即将推门进去的瞬间，方一凡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点急切和不容错辨的真诚，“谢谢你！真的！特别特别谢谢你！不只是帮我补课……还有……还有下午……” 他想起那张差点害死他的纸条，想起风语平静地站出来说“是我的”，想起她拉着他穿过慌乱人群时那微凉却坚定的手……太多太多。感激的话堵在喉咙口，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风语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了一句：“下次，草稿纸收好。”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在方一凡面前轻轻合上，隔绝了门内温暖的灯光。
方一凡独自站在紧闭的门外，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寂静而悄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城市光晕。
他却没有立刻离开。黑暗中，他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风语下午抓住他时的触感。他缓缓握紧了拳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根带着她体温的细链和小小指南针的轮廓。
下次，草稿纸收好。
她是在怪他粗心差点惹祸吗？还是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关心他？
黑暗中，方一凡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扬起，最终咧开了一个无声的、傻乎乎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转身，脚步轻快地跑下楼梯，朝着自己家温暖明亮的灯光奔去。冬夜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像一颗在胸腔里悄然膨胀、充满了甜蜜气体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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