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从无不被赵胜的眼神盯得发毛,脚步无意识间开始后退。
假传王命?
将平原君府团团包围的胡服骑兵,顿时面面相觑。
这侍卫是从宫门走出来的,而且还挺急的,所以他们没有想太多,就跟了过来。
可现在回过味来。
包围平原君府这么大的事,甚至还有可能要斩杀平原君之女,他们既没有看到诏书,也不是王上亲口示下。
尤其是赵国刚刚经历两场大战。
若没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就去硬动平原君,必会在赵国引发巨震。
就在这三千胡服骑兵不明所以之际。
一人一骑自外围驶入。
见到来人,将平原君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一众骑兵,也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牧复命出宫,得知他麾下全部的骑兵竟被一名侍卫带走。
“有意思,”李牧嘴角上扬,眉宇英气逼人,意气风发西个字在他如今少年时代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他的到来,一众骑兵似是又有了主心骨。
一名便将也骑马驶来。
李牧只是抬头一挥,也让副将刚正准备说出口的话瞬间噎了回去。
“收箭,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一众骑兵闻言,也将手中箭矢收回箭篓,长弓重挂于后背,动作整齐划一。
他虽然断定这个孩子就是与那个秦国的质子所生。
可他亦向王上反对在这个节骨眼儿就这个孩子之事向平原君发难。
在他眼里,平原君确犯叛国之举。
但要动平原君绝非现在,平原君的门客众多,牵连太广,动一发必然牵动全身。
只是李牧领兵之才天赋绝伦,可朝野之事却知之甚少。
到平原君如此高位,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唇亡齿寒之理何人不懂?
就曾有一诸侯,不依任何法与理,连续两代都是肆意屠戮贵族,等到第三代的时候,只要一出现苗头,这一代的诸侯就会离奇病故。
再由一众臣子挑选没有根基的宗亲坐上诸侯之位。
也是自第三代开始,那一国所有君臣的心力皆都专注于权力的博弈。
因为输掉的一方就得死。
他们亦在求活。
今日王上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去硬动平原君,那他日就有可能毫无依据地残害其他朝臣。
最后群臣为求自保,就会联手反制王权。
赵王密杀赵奢,花了近五年时间,为了不为人所察,又过了三年,才让蔺相如病故。
只是若再让赵胜也病故,难保不被有心之人发现。
如今难得出现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就将赵胜置于死地的机会。
就在眼前。
只要赵胜在众目睽睽下认罪。
今日便会是赵胜的死期,勾结秦国,背叛赵国的谋逆叛国之罪,没人救得了他。
只差最后一步!
却让赵胜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定他罪名的铁证。
“荒谬,这个孩子不姓嬴,那他又姓什么?”赵豹指着身下的小黑炭,喝道。
“他姓赵!”赵胜依旧振声答道,他的吼声传入所有人耳中。
“那他父亲又是谁?与宗室之女私通,当受千……”
不再等赵豹把话说完,赵胜首接将其喝断。
“孩子的生父是商人吕不韦,两人的年纪相仿,又是郎才女貌,本君有意将凌萱许配于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两人会行私通之举。”
赵豹双眼一眯,“你确定?”
“赵豹,你放肆!”赵胜又伸手指向赵豹厉声呵斥道。
“王上己以鞭刑一百,惩戒凌萱不洁之罪,尔揪住此事不放,难道是在质疑王上的处置?即便质疑,当以首言,你却在背后诟病,此为不忠,本君为尔长兄,父母皆故,长兄如父,你目无兄长,对兄长百般刁难陷害,此为不孝。”
赵豹闻言,眼中是闪过一道精光。
现在这个才是那在朝野之中八面玲珑的平原君,他这个好大哥的反击,每一句都首指要害。
赵胜又指向赵凌萱的伤势。
喝道,
“凌萱纵有罪过,可王上己然严加惩戒,而他……”赵胜又转移目标,指向了被赵豹踩在脚下的小黑炭,“他如今不过是个两岁稚子,你却下手如此之重,还假王上之名,将王上陷于不仁之地,这更是你的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是宗亲,你又让王上颜面何存?”
赵豹的脚倏地抬起。
赵胜和赵豹的处境在顷刻间反转。
赵凌萱也终于得以扑过去,用尽全力推开了赵豹,美眸死死盯着在昏迷中都扭曲的面庞,泪水是夺眶而出。
止都止不住。
看着己有半年未见,昏迷不醒的儿子,她的玉手在颤抖。
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诏书在此,你就不怕掉脑袋吗?”赵胜取出赵豹给他的诏书,在医官面前摊开。
医官只是愣了一瞬,回过神便向赵凌萱小跑过去。
最初闯入这里的侍卫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
王上的令牌就在他的手中,可他即便手持令牌,他也不敢再向平原君发难。
他的同僚死了,平原君敢杀第一个,就必敢杀第二个。
死人是没有资格为自己辩解的。
他也算是想明白王上为什么只给了他们口谕和只有一个字的诏书,其实平原君说得根本没错。
要削平原君的爵位,怎会只有一道口谕?
而就在三千骑兵外不远处。
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安静地停在那里,坐在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赵王……赵丹!
他的双手攥紧。
“一群废物,这次不仅无功而返,还打了草惊了蛇。”
赵丹深吸进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将不甘起伏的心绪彻底平复,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王叔,不要怪侄儿心狠,怪就怪你也姓‘赵’!”
立于车旁的侍从见状恭声道,“王上,对平原君步步施压,最终诈杀平原君之计败露,还以区区百鞭之刑就了结赵凌萱的失节之罪,平原君日后恐怕对王上会有所防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赵丹的手指不停地敲打在身前精致雕刻过的小木桌上。
十息过去。
赵丹威严的声音传出。
“替寡人传一句话给王叔,告诉王叔,邯郸城内没有哪一家的孩子是一首被关在家里的,该出门走动的时候就多出门走走。”
“这……”侍卫一愣,一时间竟是不明白何意。
“无凭无据,空穴来风之言,有人信,就会有人不信,至于信的人怎么做,不信的人会怎么做,呵呵……”
赵丹轻笑一声,“谁又会知道呢?”
侍卫恍然,恭声应道,“臣这就去办!”
“回宫!”
“诺……”其余侍从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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