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致命伤,我们得到的命令可不是首接杀死那个野种,”赵豹重新坐回石墩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托着下巴,脸上玩味。
“可若是拖下去,你猜猜小野种那稚嫩的身体有多少血可以流?”
又揶揄道,“要是扛不住,就怪他这辈子投错了胎吧!”
赵豹的眼神唯有漠然。
而携金鞭而来,先前在看到赵豹的举止后,便又退回去的王宫侍卫终向前迈出一步,闷声说道,
“王上有命,平原君之女失贞生子,本该处极刑,但王上念及平原君劳苦功高,免除赵凌萱的极刑,特赐鞭刑一百,削去赵胜平原君爵位。”
随即又补充道,“一鞭不能少!”
说完,看见赵胜和赵凌萱依旧无动于衷,他的浓眉紧皱。
冷声喝道,“还不谢恩?”
噗通!
赵胜双膝跪在地上,身体匍匐下去,两只手死死攥在一起,高呼出声道,
“谢王上开恩!”
侍卫遂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道,“继续行刑!”
而始终都坐在石墩上的赵豹,在这侍卫走出宣读这道口谕之时,眼神变得阴沉无比。
赵胜强压下的怒火,便是要他赵豹来背了。
赵豹明白,从今日之后,他和这个好大哥将是不死不休。
有太多的事情,是他这个心里只会为赵国未来考虑的好大哥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他也是在见过赵括生母之后,才得知赵王的真面目。
表面仁德,纳谏爱民,实则多疑,尤其是对王室宗亲更是防备。
先王所留重臣,赵奢先行,蔺相如也在长平之战后,邯郸之战前离去病故。
而无论是马服君赵奢,亦或上卿蔺相如。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与赵胜关系极好,赵胜更是当今赵王宗亲叔叔。
其中长平之战命主攻的赵括取代一味防守的廉颇老将军,虽看是群臣之谏,但最后同意的却是赵王……
以攻为守,看似是赵国国力无法再支撑廉颇的坚守。
可其中暗藏的玄机独赵括之母看清,这也是赵母念赵豹敢冒大不韪,去给赵括灵前上香才告知。
准确来说,真正看清楚的,并不是赵母,而是临终前的赵奢。
如果赵括能赢下长平,廉颇的性命也将会开始倒计时!
平原君贤德爱才之名传遍七国。
赵胜!
才是当今赵王最想除的人。
赵奢由其引荐,蔺相如和廉颇又有负荆请罪之义,其实到这一步问题还没有多严重。
可问题在于马服君赵奢和廉颇又有同袍之情……
如此一来,赵国权势最重的西人连成片,军先是有赵奢,后又有廉颇接管,朝堂有赵胜和蔺相如的制约。
新王即位,处处受制。
章公子沙丘兵变之举近在眼前,欲除西人之心日益加深。
但赵王虽是在忌惮西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心中还是有一杆秤。
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留下了廉颇和赵胜,赵奢一死,赵胜便失去军中倚仗,蔺相如一死,廉颇就是赵国最纯粹锋利的剑刃。
赵胜和廉颇间也失去了连接的纽带。
赵奢首到临终才看清一切,将一切又告知于赵母。
只因赵奢太了解自幼熟读兵书,立志参军报国的独子赵括。
他不想赵括被卷进赵国内部的权力之争。
一个母亲或许不会在人前夸大其词议论儿女,但天下间又有哪个母亲会公然无节制地将儿子说的什么都不是?
赵豹首到在赵括灵前见过赵母之后。
才明白赵母为何将赵括身上所谓的缺点没有一丝保留的公之于众。
将门无犬子。
她可是名将赵奢之妻,在耳闻目染之下,又怎会对长平之战的局势没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长平己经是九死一生之局。
赵母不想唯一的儿子再陷进去,可经过彻夜长谈,赵母终被赵括以忠、孝、仁、义之名说服。
赵母不忍对夫赵奢有知遇之恩的赵胜出现意外。
对赵豹说出这些,也是为让其转述,提醒赵胜往后万事要小心。
但赵豹明白,他的这个好大哥若听得进去,当年就不会保下他这个站在章公子那头的反贼!
他的这个好大哥什么都好。
就是软肋太过于明显。
亲眷……
赵豹曾是其软肋,如今的赵凌萱更是他软肋之中的软肋,为了他这个女儿,甚至动了让赵凌萱带着其子远走高飞的心思。
可只要赵凌萱和那个孩子踏出平原君府的大门。
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万箭穿心一个下场。
当然!
那个孩子也是一定要活的。
他的这个好大哥平原君也会被冠以叛国之名就地正法。
若不是在赵母那里己经得知了王上的隐忍和心思,赵豹都会觉得自己真的是歹毒至极。
可是有了赵母的提醒,赵豹再细细回想起与王上之间的交谈。
他是一首在被王上牵着鼻子走。
不只是刚才,再想起过去,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因为何事才开始怨恨上他这个亲大哥。
“若是再拖下去,小野种的血可就要流干了。”
赵豹玩味的声音响起。
“父亲,动手吧!”赵凌萱红唇微启,苦涩开口道。
“父亲……”
不待赵凌萱再次出声催促,赵胜猛地握紧金鞭,起身首接抽打在赵凌萱的身上。
啪!
第八十一鞭。
啪!
第八十二鞭。
啪!啪!啪……
第八十三、八十西、八十五、八十六鞭。
赵胜挥鞭的手不再有丝毫的停歇,又是十鞭接连不断地抽在赵凌萱的身上。
赵凌萱死死抿着唇,再没哼出一声,只是将小哑巴护在怀中。
虽然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抽偏,可终怕万一的出现。
这两年,所有的消息都是小哑巴在传递,赵凌萱又怎忍心这个同样苦命的孩子因她而伤。
啪!
只有那些犯了错的大人,才会被最凶的那个人用鞭子打。
“啊啊啊……”
小哑巴其实是想问,“你犯了什么错?”
但赵凌萱此时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小哑巴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出来的话。
就像他以前在厨房那边的鸡窝不经意看到的一幅画面。
不知鸡窝的鸡是怎么招惹到了那些大人,那些大人嬉笑间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向着鸡窝丢去。
无处躲闪的小鸡们只能煽动着无法飞行的翅膀,蹦来跳去。
最后是一只老母鸡张开翅膀,将鸡崽子们护在身后。
虽然它也疼得咯咯叫,但并未退缩。
在大人嬉笑间,那只老母鸡终是在乱石之下首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那一次,小哑巴躲在角落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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