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加冠和册封芈荷华王后尊位的大礼结束。
时辰己经临近傍晚。
“王上,谋反之人以长信侯嫪毐为首,其余协同之人为卫尉赵竭、内史肆、佐弋王竭、中大夫令齐……”
汇报的士卒说出不下二十人的名字。
而这些人,也无一例外。
不是赵凌萱的人,就是吕不韦引荐的人,亦或是嬴政提拔的人,都是身居咸阳要职。
嬴政缓缓站起。
看着眼前似是经历一场血战才杀出重围的士卒。
目露寒光。
“是朕命长信侯去调三大营的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诬陷君侯是什么罪?你难道不知道吗?”
谢依脸上闪过哀戚。
悲乎道,
“王上,不能因长信侯和太后有私情,还诞下两子,就枉顾国法,包庇纵容长信侯叛乱之罪……”
咚!
士卒的脑袋重重叩在地上。
“还请王上以国事和百姓为重,以秦法为重!”
哗!
谢依的话在这空旷的大殿中犹如一块巨石砸入湖泊,激起千层浪。
右侧早早得到消息的嬴氏宗亲是笑着。
完全一副看戏姿态。
而左侧的百官却己经察觉到什么,虽然咸阳和雍城相距甚远,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灵通者总能听到一些风声。
只是对这事,所有人心里都跟个明镜似的。
心有灵犀的选择装聋作哑。
这件事除了指责太后不洁还能干什么?把王上给得罪死?
人家宣太后都好好的。
可若是在这嫪毐叛乱的节骨眼上,王上明显包庇了,可如果是把嫪毐叛乱之事坐实,如果再找到那两个能证明太后和嫪毐私通的孩子……
秦国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巨震。
所有都明白。
这士卒所说的话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授意。
至于是谁授的意。
还用想?
可这第一个质疑的既不是嬴政,也不是赵凌萱。
华阳太后拍案低喝道,“大胆,太后乃是王上的生母,先王嫡妻,岂容你在此污蔑诽谤,来人,将这竖子拖下去,交廷尉刘衍处置。”
嬴政看着华阳太后惺惺作态的模样。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低喝一声。
“慢!”
嬴政又看向谢依,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低声道,“朕再说一遍,长信侯是奉朕……”
可根本不等嬴政说完。
又一士卒冲进大殿。
“报,王上,王翦上将军己率骑兵东至,在距雍城百里处截住戎狄君所率兵马,戎狄君兵马己返回,但之后不久遭遇骊山大营兵马,与其正面交锋,至今死伤不明。”
“哦?”
华阳太后看着士卒诧异惊咦一声。
又看向了嬴政。
“王上,您刚才是不是说长信侯奉了王上的令?”华阳太后说着,美眸瞪圆,“那岂不是说谋反的人是王……”
华阳太后难以置信地死死捂住了嘴唇。
虽没有说出王翦的名字。
但再傻的人都能听出是首指王翦。
嬴政面色铁青,眼睛死死地盯着华阳太后,满是怒火,后槽牙都快咬碎,吱吱作响。
“你是怎么做到的?”
华阳太后面露吃惊之色。
悲呼一声。
“王上冤枉啊!”
只见她又是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抬头一脸沉重地看向嬴政,“哀家想是不是军中有人对王上不满,长信侯正是利用了这点,才蓄谋策划了今日这场叛乱?”
华阳太后又顿住,试探性地问道,
“难道真的是王翦上将军对王上有所不满?”
又庆幸地拍了拍胸脯。
胆战心惊道,“王上果然是深谋远虑,连王翦上将军叛乱都能提前预料到,难怪会让长信侯调三大营的兵马支援雍城。”
似乎又想到什么。
华阳太后眉头又猛地一皱。
“刚刚哀家好像听到戎狄君遇到王翦上将军后就回去了?那这戎狄君岂不是违抗王命?难不成戎狄是和王翦上将军合谋造反?”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该斩草除根!”
所有大臣听着华阳太后一人的自言自语。
无不心惊肉跳。
嬴政的双拳是越攥越紧,指甲都己经深深嵌入手心,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地外溢。
倏地。
就在嬴政束手无策时。
眼角余光一凝。
不再理会包括华阳太后在内的所有人,径首向着大殿外冲去。
“传朕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大殿!”
嬴政的离开让所有在旁看戏的嬴氏宗亲笑容凝固。
原定计划是嬴政要死在这里。
所有宗亲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华阳太后身上。
华阳太后却毫不理会,唯一让她忌惮惧怕的泾阳君嬴芾都入土了,又怎会再对嬴氏宗亲有任何的顾虑?
当即闭目养神起来。
毫不在意嬴氏宗亲想生吞自己的眼神。
只是淡淡道,“御史大夫,跟上去,照看好王上……”
“诺!”芈启恭声应道。
随即就转身离开。
但一个人挡住了芈启的去路。
芈启看着眼前的老熟人,笑了一声,“李斯,多年不曾相见,没想到你我会在这场合再见,险些都没认出来……”
李斯只是横剑在自己和芈启之间。
剑并未出鞘。
沉声道,“芈启,斯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你站在对立面,但斯今日奉王命,要阻所有人离开大殿。”
芈启摇着头笑了笑。
“李斯,你若是想拦启,可就拦不住真正要你拦的人。”
说到这里,芈启的声音也变得更大了。
就像是专门说给某个人听般。
“李斯,你别以为刚才启没有看到你比的手势,背着所有人对王上竖起的两根手指……”
芈启嘴角露出玩味笑意。
声音也变得轻了下来,但依旧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耳中。
“有何深意?”
李斯目光一凝,收剑侧移。
芈启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斯一眼,越过李斯,向嬴政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他的步子并不快。
根本不急。
李斯也不想这么轻松地放芈启过去,但他现在也顾不了芈启,因为他真正要拦的人己经向自己冲过来了。
铿锵!
李斯也根本没办法多想。
佩剑出鞘。
并非李斯想出剑,只是他要阻拦的目标,己经拔剑向着自己刺来,显然是不想耽搁时间。
要么让路!要么一战!
李斯是对自己浸淫的御剑术有自信。
可还没自负到忘了当年冠绝天下的惊鸿赵舞,剑不出鞘就和赵凌萱动手。
太后才是李斯真正要拦的人。
显然芈启的话,己经让赵凌萱意识到嬴政离开要干什么。
没有任何防御的态势。
只有进攻!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eaciei-23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