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午时,泊阳城,安济医馆。
“啊,疼疼疼,轻点。”田预大呼小叫着。
白菟顾停下抹药的手,将药膏丢给田预,转头就走。“嫌疼你就自己抹吧,我要给瑾妍妹妹煮药去了。”
“诶,别走啊。”田预试图叫住她。
白菟顾来到瑾妍所在的病房,喂她喝下熬好的药汤,瑾妍还在熟睡之中,耗费了全身的内力,没死己是万幸,恐怕还要躺上半个月才能恢复。
“苏念雪和秦铮怎么样了?”田预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撑着腰,一步一步挪至二人身后。
“不愧是军队里的,恢复真快,不过这些学徒可就没那么好受了,秦铮,你是说昨天拉来那个伤的最重的男孩?他还没脱离危险,随时会死。至于苏小姐,我没见到,估计己经被知府大人接回家了吧。至于操练场上其他的人,那些捕快和师傅们,只有少数几个伤重身亡,大多数只是被冻伤,刀伤也并无大碍,但也要好几日去修养。不过我们医馆装不下,都安置在城里其他医馆了。”白菟顾向田预耐心的解释道。
田预自责的捶了一下墙壁,不知在想什么。
“有那劲不如帮我多磨点草药,馆里还有不少伤员等着今天的用药呢。”
闻听此言,田预也不再愣着,去隔壁制药房处理起草药来。
......
十月十八辰时,泊阳城,园囿。
几个学徒正在石凳上聚会,石桌上摆着一摞书卷,看样子他们是来自习的。
“诶,听说了吗,前天操练场上的事。”学徒甲问起同伴。
许时进挠了挠头说道:“前天,前天咱不是都被带离了吗,谁敢去看啊?”
“前天的事闹得可大了,操练场上噼里啪啦的整整打了一个时辰,我也是听我同桌说的,他那天在学堂的楼上目睹了。”
“无所谓,反正学堂一下子停课了好几天呢。”
“是啊,官府介入调查呢,诶,听说引起骚乱的人,还是个将士呢,前天身法考演的时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穿着一身铠甲,还挟持了人质,后面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似乎被苏城主带兵解决掉了。”学徒乙加入对话,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学徒丙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们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那天还参与了救援呢,当时情况紧急啊,我们班那个秦铮招呼我们去救场,大家以为是什么小事就跟着他去了,到了才看见,师傅们都被冻成冰雕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那阵仗,一下子就吓跑了好几个学徒。”
“你没跑?”
“我当然想跑,不过被秦铮喝止了,然后我们就去搬运冻僵的师傅们。”学徒丙回忆起来还打了个哆嗦。
“场上还有谁啊?”许时进扭头向学徒丙问道。
“我眼熟的就咱班的苏念雪,还有那个什么瑾...瑾妍对吧,其他都是捕快了。”学徒丙摸了摸下巴,努力的回想,“哎呀,他们几个真勇啊,还敢上去,要我就溜了。”
“苏念雪...瑾妍...”许时进若有所思。
“别愣着了,许哥,我学不进去了,这外面也太冷了,咱要不去毬场玩吧。”学徒甲捂着自己的外衣,被秋风吹的有些难受。
“啊,走吧,踢球去,学习,学个屁。”
众学徒笑着收拾行囊,打闹着朝毬场的方向走去。
......
十月二十子时,???,???。
密探跪在堂前,不敢抬头,只是高声汇报着情况。
“大人,月使寒魄确认死亡。”
“怎么死的?”高堂之上,细密的幕帘后端坐着一个人影,冷冷的问道。
“被泊阳城主带兵绞杀。”
“哦?有什么异常吗?”
“回大人的话,寒魄临死前确实使出了月瑕功,只是看样子还不够完整。”
“呵呵,这贼子假借进京面见之名,抄窃残卷,死有应得。”帘后的人嗤笑一声。
“那豫中区域舵主之位空缺一事?”
“此事不急,我自有定夺。”
“那小的退下了。”
帘后那人轻抬手臂,堂下的密探便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慢着,去通知影门和知门,在京城科举之前,调查清楚所有的考生名目。”
“遵...遵命。”密探头上流出细密的汗珠,就在刚刚那一瞬,死亡的恐惧充斥着大脑。
待密探仓皇退下,帘后的人缓缓走出,神秘的身影,似笑非笑。
“泊阳城,这一步棋,要怎么下呢?”
......
十月二十一未时,泊阳城,知府府邸。
“知府大人,此次事故共死亡六人,伤三十七人,另外泊阳一高操练场的修复工作己经开始了,杜崇那边的调查也己经完毕,在其宅邸中确实搜出了私通外匪的证据。”通判向苏陵峰井井有条的汇报着近日的情况。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苏陵峰心不在焉,招呼通判出去。
走进屋内,苏念雪还在床榻上休息,昏迷了三天,方才醒来,但身子还是十分虚弱。
苏陵峰握紧苏念雪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雪儿,父亲不该牵连到你的。”
“爹,我没事的......我那几个...咳咳...同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苏念雪有些担心同伴,刚一醒来就问道。
“他们也无碍,你放心养伤就是了,我己下令泊阳一高停课整顿,你不用怕耽误学业。”苏陵峰满脸慈祥地安慰道。
“那怎么行,爹,不能因为我们几个...咳咳...就耽误大家。”苏念雪激动的说道。
“不,不止是因为你们,此事调查还需要一些时日。”苏陵峰摸了摸苏念雪的头。
苏念雪坐起来,回忆起那天的战斗。
“爹,是我学艺不精,没有保护好大家。”苏念雪还在自责。“对了,父亲,那日杜崇明明己经被我们合力击倒,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狂化起来,像个怪物一样开始袭击我们。”
“嗯......那是某种不知名的魔功,献祭生命,获取力量,丧失所有理智。”苏陵峰向女儿耐心解释着。
苏念雪咳嗽了两声,继续追问:“他还提到,什么碧...碧华教。那是什么?会不会是...咳咳...幕后主使?”
“是吗?碧华教......你放心,为父一定会派人去调查的。”
“嗯...”苏念雪越是回忆越是头疼,又重新躺到床上。
苏陵峰为苏念雪盖好被子,轻轻抚摸她的头。“雪儿,再休息会吧。”
泊阳城的秋天,萧瑟又丰腴,暖阳洒在石板台阶上,金黄色的落叶又点缀其上,为亭台楼阁都平添一分诗意,城中行人往来不绝,锦衣华服的商人、挑担叫卖的小贩、追逐嬉戏的孩子,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在这一片安宁祥和之中,恐怕少有人知道那日的夜里发生了什么,有一群人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也许就是这一方平安吧。站在城墙之上,向外遥望而去,数不清的农夫正在田里忙着收割,大地上一片橙黄,那是随风起伏的稻荷,远处的山脊上,红日正在冉冉升起,驱散一夜沉积的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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