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光海在夜色中流淌,喧嚣的人声与各色小吃的香气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结束了高强度训练和惊心动魄的任务,守夜人小队的年轻人们难得放纵,一头扎进了这片烟火人间。
“安眠!快来!这个打气球我要把最大的熊赢给你!”红缨的声音充满活力,拉着云安眠就往摊位冲。
她肩上的伤早己在司小南的治疗和某人“特殊关照”下痊愈,此刻精力旺盛得仿佛要掀翻整个夜市。
自从那日被云安眠公主抱救下,她看云安眠的眼神就总带着点不同寻常的光,此刻更是寸步不离。
云安眠被她拉着,银发在霓虹灯下泛着柔光,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红缨姐,慢点……”
林七夜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目光落在红缨紧握着云安眠手腕的地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算了…女生的话应该没关系。)
吴湘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红缨,又落在云安眠身上,唇角噙着一丝了然又带着点玩味的笑。
温祈墨则走在队伍边缘,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似随意,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抹银色的身影,想起雨夜伞下的靠近,耳根又有点发热。
“小南,想玩什么?”云安眠好不容易从红缨的“魔爪”中挣脱一点,转头问身边的司小南。
自从那晚“摊牌”后,司小南对云安眠的态度变得极其复杂,依赖、愧疚、还有一丝被强大气场吸引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此刻她紧紧挨着云安眠,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小声说:“我……我想玩捞金鱼。”
“好呀!捞金鱼!”云安眠欣然应允。
一行人很快分散开来。红缨果然去征服打气球摊位,砰砰的枪声和她兴奋的欢呼混在一起。
吴湘南饶有兴致地围观起一个卖古玩小物的地摊,温祈墨则被一个射箭游戏吸引了目光。
林七夜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云安眠和司小南,也跟了过去。
捞金鱼的摊位前,灯光昏黄,水面映着彩灯的光斑。司小南拿着小纸网,全神贯注地盯着游动的金鱼,小脸绷得紧紧的。
云安眠站在她身边,微笑着指导:“别急,看准了,手腕要稳,动作要轻……”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停在了云安眠的另一侧。
是冷轩。
他似乎对捞金鱼本身兴趣不大,目光却落在云安眠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研究的专注。
他想观察,这个拥有“变态”级幸运的女孩,在这种纯靠运气和一点点技巧的游戏里,是否还能展现出不同。
“冷轩哥?”云安眠察觉到他的靠近,侧头对他笑了笑。
冷轩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没说话,只是看着水面。
司小南紧张地屏住呼吸,纸网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眼看就要碰到一条漂亮的红白锦鲤——
“啊!安眠!救命!海盗船太可怕了!” 红缨不知何时结束了“战斗”,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偶熊,一脸“心有余悸”地冲过来,不由分说挤进了云安眠和冷轩之间,紧紧抱住了云安眠的胳膊,还把大熊塞到了冷轩怀里,“冷轩哥帮我拿一下!安眠陪我去坐旋转木马压压惊!”
冷轩抱着突然塞过来的毛绒熊,万年冰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般的茫然:“……”
他看着被红缨半拖半拽拉走的云安眠,再看看怀里傻乎乎的熊,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七夜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脚步自然地跟上了红缨和云安眠的方向。
捞金鱼摊位前只剩下冷轩和有些傻眼的司小南。
司小南看看冷轩抱着熊的呆样,又看看被拉走的云安眠,小嘴撅了撅,也放下纸网,小跑着追了上去:“安眠等等我!”
冷轩抱着熊,看着瞬间空了的身边,眉头微蹙。他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每次他想靠近观察一下云安眠,总会有人“恰好”出现把她拉走?
旋转木马舒缓的音乐响起,灯光梦幻。红缨如愿以偿地和云安眠坐在并排的两匹马上,司小南坐在云安眠后面的一匹小马上,林七夜则靠在围栏外看着。
红缨兴奋地朝围栏外的温祈墨和吴湘南挥手,笑容灿烂,哪还有半点“受惊”的样子。
冷轩抱着熊走过来,站到林七夜旁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解:“她们……为什么?”
林七夜看了冷轩一眼,心里忍不住默哀,语气平淡:“红缨姐喜欢热闹。”
心里却默默补充:也喜欢霸占眠眠。
吴湘南也踱步过来,看着木马上笑靥如花的云安眠,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欣赏和一丝深意:“美好的事物,总是引人追逐,冷轩,这很正常。” 他的话意有所指。
温祈墨没说话,只是看着云安眠被灯光映亮的侧脸,又迅速移开目光,耳根的红晕在夜色下不太明显。
很快,旋转木马停下。红缨意犹未尽,又瞄上了旁边的套圈游戏。“安眠!我们去套圈!我要套那个水晶天鹅!”
套圈摊位前人头攒动。云安眠拿起几个轻飘飘的竹圈,看着远处摆放的奖品,蓝黄异瞳里带着点跃跃欲试。
冷轩再次默默靠近,他想看看,幸运在这种需要一点手感的游戏里如何体现。
云安眠瞄准一个可爱的陶瓷小猫,手腕轻扬,竹圈划出一道弧线——
就在竹圈即将脱手的瞬间!
“安眠!这边!你看这个发卡好适合你!” 司小南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拿着一个亮晶晶的星星发卡跑过来,正好挡在了云安眠和冷轩之间,献宝似的举到云安眠眼前。
云安眠的动作被打断,竹圈歪歪扭扭地飞出去,连奖品的边都没沾到。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司小南:“小南……”
司小南吐了吐舌头,把发卡别在自己头上:“嘻嘻,我帮你试试!”
冷轩看着司小南“恰好”挡开的位置,又看看落空的竹圈,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次是巧合,两次……?
他刚想再靠近一点,温祈墨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冷轩,那边有射击游戏,比套圈有挑战性,要不要试试?”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摊位,目光平静地看着冷轩。
冷轩沉默地看了看温祈墨,又看了看被司小南和红缨围住的云安眠,最终点了点头,抱着那只碍事的熊,转身走向射击摊位。他总觉得温祈墨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看着冷轩“被支开”,红缨、司小南,甚至靠在围栏边的林七夜和吴湘南,几不可察地都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玩闹的兴奋感慢慢平息。红缨抱着巨大的战利品熊,司小南收获了几个小发卡,林七夜手里拿着一个云安眠“幸运”套中的小挂件,吴湘南和温祈墨也各自有些小收获。
大家三三两两地沿着河边的步道往基地方向走,享受着夜风的清凉。
云安眠走在人群中间,红缨依旧挽着她一只胳膊,兴奋地讲着刚才的趣事。司小南拉着她另一只手,叽叽喳喳地说着捞金鱼的技巧。
林七夜走在云安眠侧后方,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吴湘南和温祈墨稍后一些,低声交谈着什么。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是冷轩。他依旧抱着那只格格不入的巨大玩偶熊,步伐沉稳。
他看着前方被众人簇拥、在月光和路灯下仿佛发着光的银发少女,又看看自己怀里傻乎乎的熊,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困惑”的情绪萦绕着他。
为什么他们都围着她转?
为什么自己想靠近观察一下,总会被打断?
红缨的“害怕”,司小南的“献宝”,温祈墨的“提议”……都透着一种刻意的味道。
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觉得今晚的经历比面对最狡猾的神话生物还要难以理解。
目光扫过前方融洽谈笑的队友们,扫过被围在中心、笑容明媚的云安眠。
月光温柔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勾勒出放松而愉悦的轮廓。河面的波光粼粼,映着岸边的灯火与笑语。
这一刻,没有任务的压力,没有生死的阴影,只有属于年轻人的、纯粹的快乐和羁绊。
冷轩的脚步微微顿住。他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几乎不离身的、特制的微型战术记录仪(通常用于记录任务影像)。
他抬起手,没有看取景框,只是凭着感觉,对着前方那温馨和谐、充满了烟火气息的背影群像,极其隐蔽地按下了快门。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夜风和笑声淹没的快门声。
记录仪的屏幕上,定格下这样一幅画面:灯火阑珊的河畔步道,银发的少女被伙伴们簇拥着,笑容灿烂如星;红缨抱着熊笑得张扬,司小南仰着小脸说着什么;林七夜侧脸柔和,目光落在前方;吴湘南和温祈墨并肩而行,身影被拉长;而所有人,都沐浴在同一片温柔的月光下。
冷轩迅速收起记录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抱着熊,加快脚步跟上了队伍。
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动作,更没有人看到他万年冰封的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极淡的暖意和珍视。
他只是觉得,这个瞬间,值得留下。至于为什么值得?他还没想明白。
————
冷轩:她很独特,观察中
其他人:勿扰,不要再加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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