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吗？”
看到池零有些疑惑的神情，梦反问了一句，左手抵在唇边，显然一副有些难办的样子。
“那要不我换一个？但是在这里未免有点太无聊了呀。”
“不是的，可以是可以，但……”
“为什么你会喜欢看古早恋爱小说啊喂！！！”
“我……我也没说喜欢啊，只是觉得看看也无妨。”
梦有些窘迫地解释着，将头转到另外一边，此刻倒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多添了几分真实感。
而池零眼见现在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但也没有刚才的那副恭敬了，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呃…稳重的人。
池零双手抱胸，撇了撇嘴，“哼，你这反应，还说不喜欢。这古早恋爱小说剧情老套得很，什么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全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梦皱了皱鼻子，反驳道：“虽然剧情老套，但里面的感情很真挚啊，那种纯粹的喜欢很让人感动。”
“再说了，了解的这么详细，你看过？”
池零被问得一怔，眼神有些躲闪，“我……我就随便翻过几页。”
梦双手叉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吧，你也看过，别嘴硬了。说不定你心里也觉得那些故事挺有意思的。”
“并且，你看这些该不会就是为了学习所谓的人类情感，好和眠更加亲近吧。”
池零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就算看过又怎样，我也就是当笑话看的。倒是你，一个神秘兮兮的家伙，居然喜欢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意外。”
梦白了他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嘛。作为我的人间体，眠的性格跟我倒是有几分相似，我又能正经到哪去？”
“行吧，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
“不过，宁愿看这些古早恋爱小说，都不去给安眠加个情感神识是吗？”
梦没再说话，向身旁挥了挥手，转眼间漆黑的空间里突然有了光亮，整个脑海空间突然变成了一个理想的家的模样。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看到了，她总是喜欢为别人付出，只是为了一个普通的小说人物都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不惜一切代价去把他救活。”
“这就是作为神明人间体的代价。”
梦坐到了躺椅上，伸手将眼前的黑色棋子给推倒，抬眸看向站着的池零。
“作为创世者，神爱众生……”
“但神也是高傲的，在神的心里，人类永远都只会是个低等生物，永远都只会是蝼蚁。”
“眠自从记忆诞生起，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类，对于她内心深处的那股守护众生的情感愈演愈烈，这就是传统的利他主义者。”
“对于一个相当于人偶的造物来说，我给了她情感，就是给了她心。”
“而一旦有了心，她就会意识到……血腥、丑恶、虚伪，这世界布满黑暗。她有着悲天悯人的能力，却无法解救这众生。”
“给予了她情感神识才是对于眠最大的折磨，到时候说不准她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例如：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况且，阿萨托斯也会发现，这对你们系统所说的攻略任务，可能会有一些阻碍吧。”
池零低着头，紧抿着唇，所以云安眠在时机未开始之前，所谓的情感都是不能给予的，只能像个木偶一样。
“啧，麻烦。”
池零胡乱的揉了揉头发，让原本精致的发型瞬间变得毛躁，锁骨间深蓝色的数码暗流开始浮现。
（什么嘛，那岂不是又会招惹很多人，真想一下把那些人给打爆，如果世界毁灭的话，她不就不需要怜爱众生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池零此刻有些崩坏的情绪，梦轻笑了一声。
“我说你这家伙可别打那些主意，敢碰我的子民的话，你就完了哦~”
“况且，发怒的原因是什么？好难猜呀。反正肯定不是为了某个白色头发，天蓝色和琥珀色眼睛的某位少女吧～”
“闭嘴！东西会给你带，我先走了。”
（疑似云安眠隐藏后援团开始吵架了哈，梦简首就是妈妈级别的存在！）
——————
云安眠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
她皱了皱眉，睫毛轻颤了几下才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天花板的日光灯刺得她眼睛发酸，生理性的泪水很快蓄在眼角，要掉不掉地挂着。
"……痛痛痛……"
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下意识抬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软绵绵的，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指尖只微微动了动，就无力地落回被单上。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都泛着虚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干得有些起皮，呼吸时胸腔传来隐约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
“——透支的后遗症。”
她缓了缓，终于攒够力气偏过头——
床边趴着个人。
林七夜就那样蜷在椅子上，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紧皱的眉头。他的手指还虚虚勾着她的被角，指节处有细小的擦伤，像是攥得太紧留下的痕迹。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边。
云安眠张了张嘴，想叫他，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动了动手指，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指尖——
林七夜此时正在梦中，在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阳光精神病院的角落永远是最安静的地方。
林七夜蜷缩在阴影里，数着墙上的裂缝。那些蜿蜒的纹路像极了昨晚他在月亮上看到的——那张巨大的、悲悯的神明面孔。
"月亮上住着金色的天使。"
他这样告诉医生，换来的是一针镇定剂和更久的隔离。
"又发病了。"
"这孩子没救了。"
护工们的窃窃私语从门缝溜进来。他抱紧膝盖，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要是……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突然，一粒彩色的糖果滚到他脚边。
"喂，小屁孩！要当我的第一大随从一一暗夜骑士吗？"
他抬头，看见逆光里站着的女孩。银白色长发乱糟糟地扎成马尾，蓝黄异瞳亮得像玻璃珠，病号服外套着一件用记号笔画满"魔法阵"的旧外套。
"这是赐予你的圣物！" 她趾高气扬地指着那颗糖，"吃了就能抵抗月神的低语！"
林七夜怔怔地看着她。
（好奇怪的人。）
（……好耀眼。）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云安眠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他擦脸：
"难、难吃哭了？明明草莓味是最好的！"
他摇头，攥紧了糖纸。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糖。）
（不是药，不是针，是甜的。）
————
察觉到触碰，林七夜的梦境被打断，他猛然惊醒。
抬头时，眼底的血丝和青黑的黑眼圈一览无余，脸色甚至比她还要憔悴几分。
"……醒了？"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云安眠想笑，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眼角那滴泪终于落了下来。
"赵空城......"她突然挣扎着要起身。
"活蹦乱跳的。"林七夜按住她，指腹无意识地她手腕内侧的针眼，"那混蛋今早还吃了两笼包子。"
“以后，别这么拼命……好吗？”
云安眠愣住了，眼神变得躲闪，手却突然被抓住。
“你总是顾着别人，能不能回头看一下我呢，他们会死，会受伤。”
“没有你的话……我也会疯掉的。”
云安眠的心跳陡然加快，林七夜这番深情的话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七夜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与某种复杂的感情，缓缓靠近，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林七夜的呼吸轻轻拂在云安眠脸上，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云安眠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云丫头！老陈说检测到——"赵空城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七夜正低头捧着云安眠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的泪痣。而云安眠的手攥着他染血的衣领，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余，银白与黑色的发丝纠缠在雪白的枕头上。
"打扰了！"
门被重重摔上的力度让输液架都晃了晃。
门外传来赵空城结结巴巴的辩解："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那个...我去看看老陈的检测仪是不是坏了......"
脚步声慌慌张张地远去。
———
啊啊啊，终于考完了。
这次考试难度还蛮小的，应该考的还不错。^ω^
以后每天会至少两更的。
谢谢大家的陪伴和等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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