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众卿商量过后,嬴政依王绾的建议,决定去见见李斯。
李斯作为廷尉,每日朝会,皆在百官之列。秦王每日都能见他,他为秦国一统天下的大业也贡献了许多计策,属于功臣,但不知何故,秦王总觉得和他很陌生。
“朕闻孙卿曾西入秦,却为先昭襄王所拒,可有此事,”偶尔秦王也会想起初遇李斯的情景,那日他偶然读到了荀子的《议兵》篇,随口问起了身边的郎官。
“回大王,”郎官回答他,“确有此事。”
“可惜了,”嬴政说,“朕虽讨厌儒生,但读此议兵之篇,觉得格外有趣,若是孙卿在此,朕倒是想同他讨论一二。”
“大王,”郎官告诉嬴政,“孙卿己隐世多年,但眼下有一荀门后学,在宫中任文官郎。”
“竟有此事?召。”嬴政说道。
“臣李斯,见过大王。”过了一会,一个约摸西十上下的人被带了过来。
“免礼,”嬴政说,“爱卿是荀门后学?”
“有幸腆列门下。”李斯回答。
“很好,”嬴政说,“同朕议议孙卿之学。”
“回大王。”李斯说,“您想听哪一方面?”
“愿闻今日之势。”嬴政说。
“孝公以来,秦国有赖函谷关之险,变法图强,日积月累,己有六世。今山东六国,有如秦之属郡。以秦之强,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千载难逢之机。”李斯回答。
“朕都知道。“嬴政回答,”说点新鲜的。”
“要让六国之人,皆做此想。”李斯回答。
“如何做到?”嬴政问道。
“贿赂六国的贵族,许诺六国的官吏。”李斯回答,“向商人展示秦国的信誉,向百姓展示秦国的武力。”
“有意思。”嬴政回答,“你去办吧。”
之后,嬴政将李斯任为长史,李斯在各国寻觅心向秦国的人士,若是没有,就用金钱创造出这样的人,终于将六国渗透到了几乎没有秘密的程度。
“李大人,”时间回到现在,李斯正在廷尉府处理当日之事,属官蔡止匆忙来报。
“什么事,讲。”李斯说。
“大王来了。”蔡止回答。
“迅速收拾,随我拜见。”李斯吩咐道。
“王上驾到,”伴随着小内侍的声音,嬴政出现在廷尉府。
“参见大王,”李斯带着廷尉府的属官一起参见嬴政。
“众卿免礼,”秦王说,“近日廷尉府如何?”
“王上,”李斯将一书简呈给嬴政。
嬴政坐在廷尉府正中间主官的位置上,拿来书册一看,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有民变,”嬴政问道。
“此北地流民作乱,皆己下狱。”李斯回答,“不日便按秦法查办。”
“这北边最近也是热闹的紧啊。”嬴政说,“不会全是赵嘉给本王的礼物吧。”
“大王若是怀疑,臣派人去查。”李斯回答。
“那就有劳了。”嬴政说。
“你等先退下。”秦王随后对属官们说,属官们皆依言退下了。
“李卿,之前庭议攻楚之事,为何不支持朕。”嬴政问李斯。
“回大王,我上蔡人,不敢献计于大王。”李斯回答。
“但说无妨。“嬴政说。
“楚国虽暗弱,尚有贵族愿为楚王效力,熊负刍弑弟上位,野心极大。”李斯回答,“李信擒王之策,换作一盘散沙的赵魏,或者毫无斗志的齐国,也许有用,对楚国则不行。”
“那依你看,朕该以何人为帅?”嬴政问李斯。
“大王,”李斯回答,“非王翦不可。”
“王翦带兵,从无出奇之处,之前在赵国便同李牧陷入苦战,朕如何信他可胜楚国。”嬴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战争是国力的较量,秦强如此,不必出奇。”李斯回答嬴政,“王翦其人没有野心,为王出征,完成任务而己,反而有条不紊,不会出错。”
“空国而出,六十万人,若临阵倒戈,朕当如何?”嬴政问道。
“不会,对他们没有好处。”李斯回答,“其他国家也吃不下。”
“这么说你觉得朕错了?”嬴政有些动怒。
“大王思愿美好,不算错。”李斯回答,“只是方式不对。”
“哼!”嬴政把手里的书简摔倒了地上,“若李信马上成功,廷尉唱衰秦军,该当何罪?”
“任凭大王处置。”李斯回答。
“好。”嬴政说,“你且等着。”说罢,他带着内侍离开了。
“李大人,”秦王离开后,李斯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蔡止连忙去扶。
“大人,你何苦顶撞秦王呢?”蔡止问李斯。
“一统天下,千秋功绩,非在秦王一人。”李斯回答,“我为此己经付出了太多,不能失败。”
“大人,这。”蔡止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贲和李信的大军同时在准备出征,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李斯继续说,“但见秦王今日如此,恐怕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愿其事皆能成吧。”
“是,大人,您先去休息吧。”蔡止答道,随后指挥属官赶快回原位办公,自己把李斯扶到内室去了。
“王翦,你真要回去?”另一边,王翦府中的人正在收拾行李,王翦最近准备回老家去住,尉缭听说之后,前来阻拦。
“此季老家鱼肥,馋了。”王翦说,“而且我最近病了,回家休养去了。”
“你儿子要出征赵国,你不留着听听消息。”尉缭问道。
“是了,还请大尉多加照顾。”王翦说,“回头让贲儿认你当个干爹。”
“别打岔。”尉缭说,“你我皆知李信难成其事,你不留下听命?”
“我留着,他更难做。”王翦回答,”我带兵多年,士卒皆心向我,若不说我病了,如何肯服李信。”
“这……”尉缭还想劝他。
“不必担心,若是有事,大王自会来找我。”王翦说,“老尉头,你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可操心的。”尉缭说,“我连家也不曾成得。”
“我找人给你寻了个寡妇。”王翦说,“大王反正主意己定,你着急也没用,不如改日去相亲吧。”
“大秦事业未成,我如何有心做这等事?”尉缭回答。
“别等了,你再不结婚就该老死了。”王翦说,“记得去见见,没有老伴,晚年很难过的。”
“你,唉,真是老不正经。”尉缭一时无话可说。
“我走了,记得带夫人来老家找我,请你吃鱼。”王翦说笑着,把尉缭关在了门外。
另一边,王贲正在休息,不知为何忽然噩梦缠身,醒了。
“将军,怎么了?”副将梁棠上前询问。
“无事。”王贲回答,“做了个怪梦。”
“将军,梦象乃是未来之兆。”梁棠问道,“您梦见了什么?”
“记不得了。”王贲回答,“刚才还有点害怕,醒了忽然就忘了。”
“最近准备出征,事务繁杂,将军应当是累了,”另一个副将姓姜,此时也来搭话。
“你提醒我了。”王贲说,“我方才梦见,我带兵追击一队敌军,结果敌人忽然从后面出来了,再一看,之前追击的不是敌人,居然是一只雪白的羊。”
“怪哉,此梦却是何意?”梁棠若有所思。
“算了,不重要。”王贲说,“你等有事继续去做,不用管我。”
“是。”众将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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