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酒楼内,弟弟管皿很快为成蛟和管齐送来了消息。
“宫里的人说,己经将秦王杀了。”管皿说。
“好!”管齐一拍手站了起来,“公子,快随我等入宫吧!”
“……嗯。”成蛟沉默了一阵,答应了。
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对于这个哥哥他心中虽然有不满,但听到他这样被人杀死了,又觉得有些难受。
也许丞相当时听见我的提议,心中便是这样的想法吧。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见过太后。”咸阳宫内,相柳在书房中击杀了‘秦王’之后,便带着侍卫来到了华阳太后宫中。
“你们是什么人?”华阳太后质问道,“内宫之中,宫禁森严,岂容你等撒野!来人,给我拿下。”
“太后,宫外的侍卫,己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相柳说,他们进门前,就己经在太后宫外厮杀了一番,此时身上还沾着血迹。
“太后,秦王突发恶疾而死,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向太后请一份手谕,请您速立成蛟公子为王!”相柳拿出了一卷竹书。
“哼,准备的倒是齐全。”竹书的内容是写好的,只需要太后盖印即可,华阳太后看了之后,将竹书扔到了一边。
“我们嬴氏的家事,也是你们外人能管的?”她说,“你们要是看不惯我老太婆,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是要我就这样卖了秦国,绝对不可能!”
“老大。”此时,相柳的手下将秦王抬了进来,丢在了华阳太后面前。
“……”华阳太后自然认识这是蒙毅,但现在情况尚不明朗,她开始思考该怎么办。
“孩子啊,我的可怜的孩子。”她抱着蒙毅哭了起来,但决口不叫他的名字。
“臭小孩,干嘛!老实点。”宫外,由于刚才的厮杀,相柳手下也有伤亡,再加上一部分人此时正在逼宫,造成了室外留下的人手严重不足。见此情形,秦王开始试图逃跑。
“哇,死人,好多死人,哇哇哇!”他装作惊吓过度的样子。
“老大,我带他到那边去了。”一个小兵被他唬住了,“给这么小的孩子看这场景,怪吓人的,换成我,估计早就尿裤子了。”
“那你可看好他。”门外的负责人答应了。
“小孩……啊!”和人流分开之后,秦王快速的抽出了这个假侍卫的剑,将他杀死,然后自己跑了。
“华阳太后,我们这是在帮您。”相柳耐心的说,“您要知道,这宫里可不止您一位太后,假如新王登基,看到这手谕上没有您的印,您猜他会怎么想呢?”
“成蛟当秦王?”
另一边,夏太后宫中,同样迎来了逼宫的人。但与华阳太后不同的是,韩王之前和她通过消息,甚至所谓的“逼宫”,来的也是被韩王策反的官员。
“也行吧,那你们以后,可要好好辅佐他。”夏太后答应了,她拿出了太后的印,盖在了竹书上。
“你们要去找夏太后?”华阳夫人听了这话,瞬间想明白了,“韩国的太后,韩国的母妃,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韩国人的计划吗?”
“我不是韩人。”相柳说,“但你猜的也大差不差吧,不愧是秦国的太后。”
“没想到啊,我大秦这么多代的基业,竟然毁在了你们手上!”华阳太后说,“如此,我有何面目去见先王啊!”
“公子,己经拿到了太后的手谕。”成蛟来到王宫,被策反的官员给他送来了竹书。
“……”这原本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此时拿到这份手谕,他却一点也不激动。
他拿过竹书看了看,发现只有夏太后的印,华阳太后大概是不支持这件事情。
看来,后宫中被囚禁的太后,又要多一位了,成蛟心想。
“秦王,不,赵政在哪?”成蛟问道,此时,他想看看这位不太熟悉的哥哥。
“大王,不是赵政,而是吕政,请您记住了。”身边的管齐提醒道。
“总之带我去看看。”成蛟说,‘秦王’的尸体很快被带到了他面前。
“这不是秦王,你们在干什么!”成蛟看后大惊,“这是蒙毅啊!”
“这是怎么搞的?”管皿质问相柳。
“对不起,主人,属下实在愚笨。”相柳下跪认错。
“先别内讧,我们还有多长时间。”管齐问道。
“成蛟公子的府邸还在搜查中,但下一班的内廷侍卫己经陆续有来点卯的,被我们杀了不少了。”相风此时在宫外把守。
“你,去把我们能发动的人全叫过来。”管齐吩咐相柳,“走,我们去找秦王,要快!”
“主人,地图。”相柳赶快把地图给了管齐。
“主人,您说这秦王会去哪呢?”相柳问道。
“主人,又有侍卫来了。”相风见缝插针的汇报。
“看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管皿说,“猜对了不一定成功,猜错了就死定了。”
“你来决定吧。”管齐对管皿说,“动手的主意是你出的,你得负责到底。”
“好!”管皿说,“那都跟我来吧,去赵太后宫里!”
“几位勇士,你们来找我这冷宫里的女子,有什么事情?”
赵姬己经被囚禁了许久,此时精神十分的萎靡,她面色苍白的问道。
“见过赵太后,我们是来找秦王的。”管齐说。
“几位真是说笑了,我们母子早就决裂了,秦王恐怕比几位勇士更想杀了我,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赵姬苦笑着说。
“搜!”管皿见赵姬不松口,于是在她宫中搜查了起来。赵姬所居住的宫殿本来不大,很快,秦王被找了出来。
“果然在这里,我赌对了!”管皿兴奋的说。
“大王,您觉得,该怎么处理他?”管齐不动声色的问成蛟。
“必须我来处理吗?”成蛟问道。
“当然,您才是秦王。”管齐回答,“我们其他人没有处理您兄弟的权利,这件事只能你来做。”
“……”成蛟和嬴政此时相对无言,成蛟以前从来没有和嬴政如此长久的对视过,此时,他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很多情绪,愤怒,痛恨,不甘,不服,但唯独没有恐惧。
“大王,不要杀了他,求求您!”赵姬匍匐着来到了成蛟面前,“妾身年轻时嫁给先王,先在府中居住了一年多,方才有孕,政儿确为先王子嗣,大王不要听信谗言,杀害了自己的兄长啊。”
“你这妇人,身为太后却不检点,还在内宫中通奸,你觉得自己的话还有说服力吗?”一名被策反的官员驳斥道。
“这就倒向新王了吗?你可真是好忠诚。”嬴政笑道,“对太后尊重一点,这些话轮不到你来说!”
“……是。”也许是因为对方更有气势,那策反的官员态度软了下来。
“成蛟,本王之前还想着,你竟然能把本王逼到这个地步,真有你的。”嬴政拿起了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如此犹犹豫豫,唯唯诺诺。”
他把剑丢给了成蛟,自己又从地上拿起另一把剑,这把剑原本属于一个刚刚战死的侍卫。
“你若是做不出决定,那本王来做,拿起你的剑,看我们谁能杀了谁。”嬴政说。
“哼,没想到这秦王的位置,最后竟然要靠如此粗俗的江湖武斗来决定了吗?”管齐笑了笑,“不过有意思,大王,我认为您应当应战。”
“哥哥!”管皿想阻止这场闹剧,因为宫城的外围己经快顶不住了。
“来吧。”成蛟拿起剑,就朝着嬴政刺了过去,嬴政闪身躲开,没有刺中,随后他反身刺向成蛟,被成蛟用剑挡了下来。
成蛟原本是个闲散的公子,没有刻意修炼过武术。嬴政之前做质子时,为了自保曾经学过几招,但是他当秦王日久,日日有人看护,如今也忘的差不多了。
经过一番并不精彩的过招,成蛟的剑断了。
“秦王的剑是礼器。”嬴政笑了笑,“侍卫们拿的才是兵刃,朕的弟弟,倘若你也有这么一天,可记好了。”
成蛟拿着断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精彩,秦王不愧是少年英雄。”管齐鼓了鼓掌,“可惜了,你还是得死在这里。”
说完,他一挥手,身边的侍卫一齐朝秦王刺了过去。
“政儿。”但是第一下并没刺中秦王,赵姬此时扑了上去,被刺倒了。
“政儿,对不起。”赵姬说,“娘,娘不是好娘。以前咱们一家在赵国的时候,你爸爸也在。我有丈夫,我的孩子还很小,我也很年轻,这些构成了我生活幸福感的来源。”
“后来你成了秦王,你变得高大了起来,也冷漠了起来,我几乎要认不出你了,有时甚至感觉你不是我的孩子。明明我的孩子还很小才对。”
“但我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借口,无论发生什么,娘都该考虑你的感受,这一下算是我还你的,下辈子去找个好妈妈吧。”
“娘……”赵姬说完之后便咽气了,秦王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但没做出更多的动作,也没说出更多的话。
赵姬的死自然拦不住蓄谋己久的反叛者们,兵刃最终还是刺入了秦王的身体。当侍卫们终于进入宫殿之后,端坐在大殿上,手持兵符者,己经是新的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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