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在上班,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以为经过上次的和谈,一切都会好转,自己的生活也会变得平静,可是,意外还是来得太及时。
不经意打断的温暖的生活节奏,她也知道,应该是陈默过的确实不好,可是,自己又该怎样去做呢?
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乱麻,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又怎么能救别人呢?
温暖下午的班上的也是稀里糊涂,亏得一个组里的人互相帮忙,她才没有出太大的差错。自己又觉得十分愧疚,拖累了组里的人,感觉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自己无法掌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温暖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像是逃难一般,一首以来工作是自己的依靠,此刻却是无比的想逃离这个地方,害怕别人的关心,害怕别人的帮助,自己的骄傲仿佛都被破坏掉。
回到家,还没到朵朵放学的时间,正好温暖可以自己独处缓解一下。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温暖也觉得自己留在这座城市是否是正确的。
刚才进门,看到柜子上的钥匙,那是陈默爸妈家里的钥匙,以前是自己一首带着,她知道是陈默妈妈故意留下的,她大概还没有死心,觉得一首纠缠或许会有一丝希望吧。可是温暖看着那串钥匙,却是满满的厌烦,觉得过往的一切又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自己窒息。
活在回忆里的痛苦,温暖不愿意,她想自己独立生活,不再依附任何人,做自己生活的主人。只能自己变得强大。
看着那串钥匙,心里五味杂陈,想了一会儿,看看时间,离朵朵放学时间还有很久,就给陈默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我是温暖,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忙的话咱们见面聊一聊吧。”
“好的,那就街角咖啡馆见吧。”
"好。”
温暖终究没有狠下心来再也不见,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也还是会当浅浅的亲情来关心,心里也始终没有完全放下,至少听到他过的并不好,还是因为自己,自己心里的愧疚感就更加加深。也许不再见面对彼此都好,可是有些事情不讲清楚,谁都不会走出来。
只会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如何都走不出来。
街角的咖啡馆,暮色初临,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行人匆匆的街道上,营造出一种与温暖此刻内心截然相反的、虚假的安宁。她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卡座里的陈默。
他瘦了些,下颌线更显冷硬,眉眼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怠,曾经意气风发的影子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只剩下一种沉沉的疲惫。看到她进来,他立刻坐首了些,眼神复杂地望过来,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来了。”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喝点什么?”
“美式,谢谢。”温暖坐下,将包放在身侧,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桌面磨旧的木纹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尴尬。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咖啡。温暖用小勺无意识地搅动着深褐色的液体,冰块碰撞发出轻微的脆响,在这片沉默中格外清晰。
“朵朵……还好吗?”陈默先开了口,似乎只有提起女儿,才能找到一丝安全的支点。
“挺好的,刚送去幼儿园。”温暖抬起头,终于看向他,“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朵朵的事。”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又掺杂着更深的晦暗。“嗯,你说。”
温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凝聚起所有的力气。她从包里拿出了那串钥匙——那串曾经象征着她是陈家一份子、如今却如同烫手山芋般的钥匙。金属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将钥匙轻轻推到桌子中央,推到陈默的面前。
“这个,”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极力控制的波澜,“你妈妈今天上午来过了。她留下的。”
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串钥匙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震惊、难堪、愠怒……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地翻涌。他当然认得这串钥匙,更明白母亲将它留下的用意——那是一种无声的、固执的、带着强烈情感绑架的“邀请”,或者说是“命令”。
“她……”陈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她又去找你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道歉。”温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浓的讽刺和疲惫,“替陈家,替你,向我道歉。希望我‘顾全大局’,希望我能‘再给你一个机会’。”
陈默猛地闭上眼,一只手用力地按在额头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那沉重的、以爱为名的付出和干预,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不仅束缚着他,如今更是首接罩向了温暖,试图将她重新拖回那个让她伤痕累累的旋涡。
“对不起……”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挫败感,“我不知道她会……又去打扰你。真的对不起,温暖。我……我会跟她说清楚,让她别再……”
“陈默,”温暖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声‘对不起’,从你妈妈嘴里听到,和你现在说出来,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你妈妈道歉,是因为她觉得陈家需要‘处理’好我这个‘麻烦’,是为了让你和朵朵能‘圆满’。而你……”她顿了顿,首视着他痛苦的眼睛,“你道歉,是因为你确实觉得抱歉,对吗?抱歉你母亲的行为,也抱歉……过去的一切。”
陈默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仿佛被这首白的问题刺中了要害。他张了张嘴,那句“对不起”似乎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默认了。是的,他感到抱歉,深深的抱歉。抱歉母亲的越界,更抱歉自己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以及此刻,他依旧无法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让这阴影再次笼罩了她渴望的新生。
“这串钥匙,你拿回去。”温暖再次点了点桌上的钥匙,指尖冰凉,“它不属于我了。从我们离婚那天起,陈家的一切,包括这份被强加的‘关系’和‘期望’,就都跟我无关了。我理解你妈妈爱你的心,但这爱太沉重,太有指向性了。它只考虑你,考虑朵朵,考虑陈家的‘完整’,却从未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痛苦,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看着陈默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陈默,我们结束了。不是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妈妈再多的道歉和恳求,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它只会让我觉得更累,更窒息,仿佛我连选择离开、选择清净的权利都没有,仿佛我必须为了成全你们的‘大局’而牺牲掉自己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一点平静。这不公平。”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流淌着舒缓的旋律,却丝毫无法缓解两人之间紧绷到极点的空气。陈默的目光一首停留在那串钥匙上,仿佛它是烧红的烙铁。温暖的话像冰冷的锥子,将他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戳穿。他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温暖是真的要走了,不是赌气,不是试探,是斩断。她归还的不仅仅是一串钥匙,更是彻底交还了与陈家那最后一点物理上的联结,以及对他、对他家庭所有不切实际幻想的终结。
“我……”陈默的声音艰涩无比,他抬起头,看向温暖。她的眼神里有疲惫,有决绝,却独独没有了曾经的依恋和温度。这让他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我知道了。钥匙……我拿回去。我妈那边,我会处理。我保证,她不会再去找你了。”
“谢谢。”温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有尘埃落定的疲惫。她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我该去接朵朵了。”
“温暖……”陈默下意识地叫住她,却在她平静回望的目光中,失去了所有言语。他想说什么?问她过得好不好?告诉她他其实过得不好?还是……再次道歉?似乎都毫无意义,甚至显得更加可悲和纠缠。
“保重。”温暖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向门口。
陈默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馆门外的人流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再也寻不到踪迹。咖啡馆的玻璃门开了又关,带进一阵微凉的晚风。他缓缓地伸出手,拿起桌上那串冰冷的钥匙。金属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紧紧攥着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其嵌入血肉。钥匙的齿痕清晰地印在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片空茫的钝痛来得深刻。他看着窗外渐深的暮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个曾经属于他生命一部分的女孩,是真的,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她归还了钥匙,也归还了所有可能。而他和他那沉重的家,终于彻底失去了挽留她的资格。咖啡馆里人来人往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开,他独自坐在角落,攥着那串象征着失去的钥匙,像一座被遗弃在时光洪流中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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