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厂。
季棠交完货后就去找了贺成业。
“小季？”
“哎呀！我正念叨你呢，没想到你还真就来了！”
贺成业眼睛一亮，顺手就给季棠泡了一杯茶，忍不住感叹道：
“你还真别说，那天你给我的茶越喝越觉得有味儿。
我看你的这趟省城之旅啊，保不齐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季棠一乐，打趣道，“能有贺科长您的金口玉言，我的这趟省城之旅保准能开门红！”
闻言，贺成业龇着个牙嘿嘿一笑，“小季还是你嘴甜会哄人。”
“正好，去省城的时间也定下来了。”
季棠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时候？”
“两天后，交流会一共办三天。”
两天后，正好村里的活儿他们也上手了，还有季卫东他们看着，季棠倒是能放心出差了。
“咳咳，贺科长啊。”季棠两眼笑眯眯。
“那啥，我这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出差吧，那这差旅费啥的......”
贺成业：“.....”
哼，看不起谁呢。
“我采购科出门办事儿，还用得着你自费掏腰包？”贺成业傲娇抬头。
季棠大喜，果然有钱才是最大底气啊！
她对着贺成业竖起个大拇指，无比真诚的赞叹道：
“贺科长您就是痛快敞亮！出差批个差旅费啥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怪不得大家都说采购科是厂里的金饽饽呢，瞧瞧这大气的派头！”
“我听说隔壁科的同志做梦都想来采购科干活儿呢，但凡有幸跟着您的，出门腰杆子挺得比厂里的烟囱还首！”
闻言，贺成业满意的扬起嘴角。
没错，什么行政科、劳工科，他们采购科才是机械厂的老大！
见状，季棠顺势说道，“贺科长，所以，这火车您能给安排软卧不？”
贺成业上一秒还沉浸在膨胀的虚荣里呢，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
“咳咳。”
贺成业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道，“小季啊，咱出门办事儿是为了人民群众。”
“你还这么年轻，身子骨正硬朗着呢，咱可不兴铺张浪费啊。”
“哎。”
季棠叹息一声。
“科长您说得是，但我这次代表的是您啊，要是我自个儿出行，别说是硬座了，就是站票咱也站得住啊！”
“但您不一样，您可是机械厂的采购科科长。”
“且不说面子那种虚浮的东西，就说这次交流会吧，去的肯定都是像您一样优秀的同志。”
“他们可不一定会像您一样轻车简从，要是他们都住卧铺我硬座，那咱不就是处于劣势地位了嘛！”
闻言，贺成业内心呵呵一笑。
虽然被夸他也很高兴，但坐硬座咋就坐成劣势地位了。
他们以前出去的时候也坐过硬座啊！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笑道，“小季啊，你来说说，坐硬座咋就成劣势地位了？”
季棠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都说要掌握先机，这卧铺的包间就是掌握先机的地方啊。”
“科长您想想，要是他们住卧铺，我在硬座，这不就是白白浪费了交流的机会嘛！”
“人家在包间里交换信息、互相认识，等下车的时候双方早就摸熟了。
可我们啥也不知道啊，要是错过啥消息都不知道。
您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就处于劣势地位了？”
贺成业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啊！
火车上人多繁杂，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会去坐硬座。
要是到时候他们在包间里互相认识，打探消息，那坐硬座的季棠岂不是就落后半步了？
那肯定不行！
他还指望着季棠能给他带回来好消息呢。
“咳咳。”
贺成业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小季说的也有道理，有机会咱就要抓住机会不是。
这样吧，我等会儿就让人去给你换个包间的车票！”
季棠咧嘴一笑，满意的伸出大拇指，“科长英明！”
最后，季棠拿到了两张票。
没办法，平县的车次太少了，没有包间卧铺。
但幸好，后半程是季棠心心念念的卧铺。
从贺成业那儿离开后，季棠又去了冯庆林的办公室。
没办法，她得定期安慰‘老人’啊。
“咦？冯叔。”
季棠一进去，就看见冯庆林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儿。
冯庆林抬头，见来人是季棠后眼睛一亮，“棠棠来了，快坐。”
季棠走了过去，疑惑道，“冯叔，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闻言，冯庆林笑道：
“嗐，没事儿，就是我有点儿过于焦虑了。
昨天我们把第一批改良好的农具组装出来了，也把报告交给市里了，叔就是有点儿忐忑，正等上面消息呢。”
季棠了然，然后又发挥了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将冯庆林哄得见牙不见眼，这才转身离开。
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这么优秀的人，自然也要多担点儿责，顺便把哄老同志开心的活儿也给包揽了。
季棠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她被一个人给盯上了。
那个人正是行政科的科长高永胜。
“奇怪，那丫头不是老冯的‘热心锦旗’吗？怎么又跟老贺聊一块儿去了？”
上次季棠来送锦旗的时候他也在，但贺成业悄悄更换合作商的事儿他并不知道。
高永胜只感觉这俩人最近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冯庆林。
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会儿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会儿又像打了霜的茄子，脸上变化的速度堪比六月的天。
更关键的是，无形中这俩人的关系好像也变得更紧密了。
实在想不明白的高永胜，只得喊他的秘书帮他留意这俩人。
没办法，厂里就是一个大熔炉，要是这俩人暗中合作了，他可得早作打算。
另一边，警察局。
“什么？你要去省城？”林旭有些诧异的问道。
霍青山点头，随意瞥了林旭一眼，“都跟你说了，我来林省是执行任务的。”
林旭讪讪一笑，“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毕竟那啥.....
咳咳，那你什么时候走？”
霍青山回道，“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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