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玄铁长枪挑着破碎的龙旗掠过宫墙。
秦墨染踏过满地朱红,甲胄缝隙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汉白玉阶上,洇开层层暗纹。
身后一千精锐暗影如潮水漫过宫门,金碧辉煌的柱子上被溅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断刃上的残阳在他眼底燃烧。
"陛下!"宦官尖锐的惊叫刺破死寂。
秦墨染足尖点地,跃上重檐庑宫顶,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透过雕花窗棂,他望见龙椅上瑟缩的身影——那个杀他父亲,强迫母亲,杀他兄长,此刻正将玉玺死死护在怀中。
"逆子!"老皇帝抓起案上的青铜烛台掷来,浑浊的眼瞳映着窗外翻涌的火光,"真是命硬,一生出来我就应该..."
话音戛然而止,秦墨染的长枪穿透窗纸,枪尖堪堪停在对方喉间。
宫外传来锁链坠地的声响,暗影己将整个未央宫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他弯腰拾起滚落的玉玺,指腹着"受命于天"的篆文,忽然轻笑出声,“皇叔!”
“皇叔!”重重的两个字,老皇帝瘫倒在龙椅上,秦墨染俯身逼近,温热的血滴在龙袍上绽开红梅。
半个月后,“秦公子当皇上了,秦公子当皇上了……”的声音响彻整个岭南,百姓们无一不欢呼。
宋知意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热泪盈眶,战火纷飞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未央宫前殿悬起十二丈素绢,秦墨染执狼毫饱蘸朱砂,笔锋如惊鸿划破长空,"废族诛之刑"五字力透纸背。
殿外群臣哗然,御史大夫张大人踉跄出列,笏板叩地声响得清脆:"陛下!九族连坐乃祖宗成法,废除此律恐乱纲纪!"
秦墨染将御笔掷入铜鼎,星火溅在青砖上转瞬熄灭。
他缓步走下丹陛,玄色龙纹绣靴碾过玉阶,"张大人,宋眠山之次女宋知意,如今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后,这样算来是不是整个皇族都得诛杀呀!"话音未落,满殿死寂。
"律法当诛有罪之人,而非牵连稚子老弱,这两年来,要不是她在身后周旋军粮军饷的事,我也不会那么快攻入长安城,而且她一心向民,就单单说她为岭南百姓做的贡献,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比不上她,请问她何罪之有!有的从不来往过的都不知道几旁系的亲戚,他们也是百姓,何罪之有!"秦墨染继续说道。
他转身指向素绢,目光扫过颤抖的朝臣,"朕今日废族诛,非是轻律法,而是要让天下人知——刑赏分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方为天道!"
旨意颁布当夜,天牢里七百余名待决的族诛犯收到赦令。
冷轩,江离捧着赦免文书痛哭流涕,秦大哥一首没有变。狱卒们望着文书上"罪责自当,不涉无辜"的朱砂御批,皆红了眼眶。
次日,长安街头的布告栏前,百姓们争相抚摸新律,被识字者高声念诵,引来阵阵喝彩。
残阳将秦墨染立于宫墙之上的剪影拉得很长,他望着万民欢呼的景象,似乎也看到了她那欢呼雀跃的模样。
“项邦!”秦墨染喊道。
“陛下,末将在!”项邦躬身行礼道。
“如今百废待兴,朕实在抽不开身,麻烦你到岭南禺县,护送她们回长安城!”秦墨染愧疚地说道。
“是,末将定将宋姑娘,不,皇后娘娘她们安全带回长安城!”项邦领命而去。
项邦带领一小支精卫兵日夜兼程,一月后抵达岭南禺县。
他见到宋知意时,她正在芳桥上悠哉地看着江中来往的船只。
“末将项邦,参见皇后娘娘!”项邦走上前去鞠身行礼道。
这一叫把宋知意吓了一跳,“项邦,是你呀,厉害,如今都当上将军了!”
“多亏皇后娘娘的一席话教诲!”
“停,停,停,别老叫皇后娘娘的,听着别扭,叫我宋姑娘就行!”宋知意听着“皇后娘娘”西个字总感觉心里别扭的很。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让你来接我们长安城的吧!”
“是,陛下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我明白,如今天下需要他,各地百姓也需要他,你们先去找间客栈落脚,我们三日后再启程吧!”
“是!宋姑娘!”
当听到可以回长安城的时候,凌云,孟瑾禾,凌云纷纷抱头大哭,可宋知意心里却很舍不得离开这。
接下来的三日,宋知意走遍了禺县的每一处角落,碰到每一位熟悉的乡民都停下脚步唠嗑唠嗑。
夜晚,她独自来到芳桥,望着江水出神。
三日后,出发的时刻到了,凌云和孟瑾禾,白竹,秦宁满脸兴奋,姜太傅志在搞海外贸易,只把秦宁送回来后就离开了。
宋知意一步三回头,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地界时。
突然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乡民们赶来,他们捧着自家的特产,眼里满是不舍。
“宋姑娘,你们离开了也不说一声,你们这一走,我们可咋办哟!”李大娘拉着宋知意的手,泣不成声。
宋知意眼眶泛红,“李大娘,我不在的时候你得空的时候要帮我打扫好房子,等到荔枝时节,我就回来带你们一起去高凉郡吃荔枝吃黄皮果,再说我怕李掌柜把我的白云人家经营倒闭了咋整!”
听到她这么一说,乡民们终于露出了笑意,因为他们也知道,其他很多地方也正需要他们。
到了长安城,宋知意让人护送凌云,孟瑾禾,白浅回家见家人,而她则带着秦宁通往那宫墙。
马车来到长乐宫门前,项邦告退离去。随着宫门的打开,太监宫娥们早己排成两排跪在地等候。
宋知意刚抱着秦宁下了马车,“参见皇后娘娘”的声音震耳欲聋。
为首的太监佝偻着身躯迎上前,“皇后娘娘,奴才叫小德子,陛下带着朝臣们到城里察看情况去了,让老奴照顾好娘娘和秦宁殿下!”
宋知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愣住了,六位宫娥身穿黄色的襦裙,正排一排跪着地。
“那个小德子,你让她们都先起身吧!都是有父母疼的孩子,都是人,别动不动就跪哈!”宋知意对身旁的小德子说道。
小德子惊愣住了,他伺候过不知道多少位主子,哪位不是当他们是狗那样看待,头一回碰到把他们当人看的主子。
长宁殿飞檐挑月,三重朱漆门扉上衔着鎏金椒图兽首,铜钉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跨过门槛,青玉地砖,三十六根盘龙金柱撑起藻井,朱红底色上用孔雀石粉勾勒云纹。
正殿中央的沉香木宝座雕着九凤朝阳,座上铺着整张雪白狐裘,两侧立着碧玉雕成的仙鹤烛台。后殿垂落鲛绡纱帐,金丝绣的并蒂莲在帐幔间若隐若现,沉香木榻上铺着蜀锦鸳鸯被,角上坠着的东珠流苏随着穿堂风轻晃。
最里间的梳妆台前,嵌螺钿的妆奁里堆满西域进贡的胭脂,珊瑚簪、翡翠镯在鲛绡帕上泛着温润光泽。
偏殿的暖阁内,鎏金博山炉青烟袅袅,紫檀木架上摆着官窑青瓷,插着刚折的白梅,西侧月洞门通向御花园。
宋知意看到这番景象,终于明白为什么后宫的女子都爱争当皇后了,一是权力的象征,二真是享受呀。
“娘娘,是否先需要沐浴更衣!”小德子打断了她的沉思。
宋知意一想到被六个宫娥看着自己洗澡的场景,连忙拒绝道:“小德子,如今天下初定,能省则省,我自己带有衣裳这些,晚点我自己打水清洗就行,你先帮忙安排点吃食,来两碗清汤面条就行!”
小德子的双眼再次瞪得大大的,主子的安排他只能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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