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
暴君沉着脸，朝着栖霞阁方向走去。
方才赵明德又排查一番含凉殿的人。
伺候的人多数都是入宫有些年头，一年年熬出来有资历的。
每个人都有其复杂的人际关系。
赵明德沉默一番，心里产生浓重杀意，想把含凉殿伺候的人都给杀了。
他日日检查，日日排查竟然还有不怕死的。
关键，死的人又不一定是暗害皇上的。
或许应该亲自从外头弄一批人过来伺候。
只是，外面弄来的人不懂规矩，能接受当太监的，甚至大字不识，这样的短时间没坏心，时间一长又会被收买。
白折腾。
“去慈安宫审一下。”暴君开口。
赵明德应了一声。
朝着慈安宫方向走去。
太后定然知道一些什么。
不过，太后会不会说，就有些不一定了。
对此，他也有些应对。
外头不是刚把张家那位潜逃在外的抓住了。
只要太后肯说点什么，就能把那位公子留一命，还不用去充军，太后能拒绝这种诱惑吗？
赵明德带人朝着慈安宫走去。
短短几日，慈安宫变了样子。
太后身边只剩下一个杨嬷嬷。
偌大的宫殿无人打扫，地面落叶铺了一层，水池边上还有死鱼味道。
走进殿内瞧见抱着变味头颅的太后。
太后动作缓慢。
说话时嘴角抽搐。
身上衣服没带补丁，但是己经成了土布的。
杨嬷嬷抱着个盆洗衣服。
“太后，皇上让咱家探望您。”赵明德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太后根本不理赵明德。
低头看着手里的脑袋，嘴里还道：“泽儿，天冷了，母后给你做袄子，可别伤寒了。”
一边说话，一边拿着梳子给头颅梳头。
然而……
不那么灵活的手稍稍用力，拽下一块带皮的头发，腐烂的味道在这瞬间更浓郁了。
“泽儿不疼，不疼，是母后力气太大了，还会长出来。”
太后看见心里一慌，连忙轻轻拍动头颅。
一旁洗衣服的杨嬷嬷眼睛一红，又哭了。
太后娘娘，曾经那般至高无上，现在却这般……
赵明德拧着眉头。
他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太后娘娘，张家那位大公子张闻之，抄家之日打伤鱼龙卫潜逃出去，然而昨日被人举报，己关押牢房。
眼下如何处置，还看太后您的表现。”
太后拿着梳子的举动停顿一下。
眼里闪过挣扎。
而后垂眸继续梳头。
“既然这般，那就让张公子来宫里伺候太后吧，来人送张公子去净身房。”赵明德脸上依旧带着笑。
“太后往后您身边就会多一个人陪伴了，多好，不过张公子是有本事的，为了防止他来了宫里挑拨是非。
净身那伤好了，就得把舌根拔了。
还有那双手，文人的手可怕的很，也得打断咯。太后放心，咱家手下的人技术好得很，保证给谦谦公子举世无双的张闻之留下一命的。”
张太后呼吸急促。
死死盯着赵明德。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阉狗！”
赵明德笑了笑，太后生气了，那就是能沟通，总比摆出听不见要好。
“咱确实是阉狗，咱这种太监就是最卑贱的，这世上的人，谁看见都能骂两句，不过，往后那位张公子跟咱一样，届时太后说话前可得想好了，咱穷人家的孩子命贱，早早就该死了，进了宫才有一命，那尊严跟咱无关，但是张公子可不一样呐。”
“你到底要干什么。”太后用力捏着梳子。
再次不小心拽下两缕晋王头皮。
太后猛地哆嗦，赶紧扔掉手里的梳子。
轻轻用手抚摸晋王有些腐烂的脸。
赵明德盯着这一幕眼里闪过冷笑，若晋王没害皇上心思，哪里用得着死？
他继续笑吟吟说：“咱家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那铃声呗，太后娘娘想让张家那位公子日后如何，就看您能交代些什么了。。”
“想知道？哀家不……”张太后笑了起来，刚打算说什么。
就看见张闻之被押上来。
看不见时还能清醒冷静的认知到，她说了闻之生不如死，她不说闻之死。
但是看见张家的人……
想到整个张家都因晋王落得这般下场。
“太后娘娘您想好啊！”赵明德说着靠近张闻之，一脚把被关押审问几日虚弱异常的人踢翻地上。
脚往前踩住关键位置。
“我！”太后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晕了就立马踩下去。”赵明德开口。
太后垂头：“我儿佑泽死的那夜，有人来过慈安宫，将摇铃人带走了。”
“是谁……”
“那人戴着面具，身高八尺，承诺会替我儿报仇。”
“太后娘娘，这点消息可不够阿，咱家想知道如何应对抗拒那铃声？这等手段又是何人掌控？”
太后低头摸了摸手下的头颅又看一眼躺在地上用力喘息的张闻之。
最为出色侄子。
原本应该接任张丞相位置，继续在朝堂搅弄风雨。
结果这般下场。
太后闭眼，清泪流淌。
朝着赵明德看去。忽而一笑，紧接着喷出一口黑血。
她盯着赵明德，张了张嘴。
断断续续似警告又似诅咒的声音传出来：“那暴君，没救了，会，会有人替佑泽报仇的！”
太后说完，眼睛闭上， 她死了！
杨嬷嬷无声哭泣。
赵明德脸更黑了。
皇上让他来这里查铃声，他来一次太后死了。
这就算还没打听出有用的？
回去少不了扇自己嘴巴子。
气！
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张闻之身上。
即使头发凌乱，即使浑身伤痕，依旧美的惊人，他个太监瞧见都觉得心疼。
这般，那还是死吧。
生在张家就该死！
赵明德首接一刀解决了张闻之。
解决后，突然想起某次从栖霞阁离去，皇上问他，心脏挖出来还能活吗？有人心脏长在左侧吗？眼角膜给别人还能看见东西吗？
当然赵明德不知暴君只是被迫听了一个挖心挖肝挖眼睛最后还he的小说。
他是个有心人皇上的话他都记得，于是对着张闻之又给出一刀。
还有些不放心，脖子上又给了一刀。
张家那些平庸之人或许可以充军修长城，但是张闻之这种长相俊逸，精心培养出来，玩弄人心拨弄是非一等一的好手，算了，还是死了放心。
沈家。
沈渺渺正对着镜子梳妆。
忽而心脏抽疼起来。
她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她泪眼婆娑。
她有些难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父亲让她这几日好生养着，过几日寻个机会，把她送贵妃那里。
云家说贵妃需要助力。
父亲就心动了。
父亲还是想让她进宫，想让她独宠，想成为国丈……
想到暴君杀人的画面，她抖动一番，她不愿意的，但是她抗拒不了父亲。
皇宫
夜色降临。
暴君走在去往栖霞阁路上。
忽而瞧见月下跳舞的许昭仪。
暴君脚步一顿，准备换个方向绕远。
结果……
“表哥，终于等到你了。”许昭仪声音响起。
她扑了过来，忽而猛烈咳嗽。
紧接着是宫女碎屏失控声：“娘娘，您怎么了，您吐血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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