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夫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喜又急。
喜的是,自己成了死囚犯之前,还能再见上儿子一面。急的是,现在就自己的罪名,自己儿子过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他们回头看去,发现除了杜顺其的外,姜瑾瑜也来了。
杜夫人一边哭泣,一边催促道:“顺其、瑾瑜,快走啊。这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姜瑾瑜看见自己舅舅和姨姨受苦,心里十分后悔和自责。“早知道不让舅舅去了,也不会有这档子事情。”
“这不怪你。”林长青说完,径首走出了人群。
杜氏夫妇仔细看了看,这个身穿姜家小厮衣服的人,自己确实不认识。计大人和叶孤渊看了看,发现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人。
叶孤渊呵斥道:“大胆,你不喊冤,来这里做什么?”
“冤枉啊——”林长青喊了一声。
叶孤渊一阵无语,“这人怎么......厚脸皮?”当他认出跟着来的杜顺其和姜瑾瑜之后,心里顿时防备了起来,“原来是一伙儿的。”
姜瑾瑜看清这个小吏后,对着林长青小声说道:“他就是叶大龙的儿子,叶孤渊。”
林长青暗道一声,“原来如此,那一切就说的通了,我还以为和赵攸宁角色扮演了一晚上,派不上用场呢。”
计大人沉声道:“按大凉律,有冤伸冤,扰乱办案,按从罪处。”
这是案子可是砍头的大案,即使计大人是从西品大官,也不能将此案草草了解。
林长青看着这个大官,心里不虚,脸上不怂。
他伸手给计大人抱了个拳,算是见礼,旋即开口问道:“敢问大人,这船有几层?”
“三层”
林长青又问:“敢问大人,这是几层?”
叶孤渊听到这里,厉声呵斥道:“大胆,你敢戏耍大人?”
林长青看向叶孤渊,反问道:“敢问这位小人......人命关天,你怎么给我胡乱扣帽子?”
叶孤渊听到这里,心里首抽抽,他心中暗道:“计大人在上,我便称自己是小人,但是这个小厮,怎么......”
叶孤渊平时横行惯了,马上扬起来手,准备给林长青招呼上。可是他忽然看见林长青眼露寒光,吓的他顿时清醒过来。
“不行,计大人还在这里,大人没有发话,我怎么能私自动手?”
计大人看见这随口乱问的小厮,也是不悦。不过计大人不能发火,他心中暗道:“这里百姓甚多,做官做到我这种层次,还是在意一点官风为好。”
叶孤渊心思玲珑,见计大人不便回话,便帮他回道:“这里是一层。”
林长青听到这里,悠悠道:“原来这里是一层。”
叶孤渊大怒,“你......”
他又准备呵斥,忽然看见林长青走到了那个框前。
“大人,这个案子最少有三个疑点!”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难道这个案子,真有这么多疑点?”
“你不认得?他穿着姜家小厮的衣服。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就这份心思,就是个好汉子!”
“勇气可嘉啊,只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也要进大牢喽。”
......
跪着的杜氏夫妇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杜老爷道:“小兄弟,你是个好人,你还是走吧。这案子都办成铁案了,翻不了案的。”
叶孤渊看向眼前的小厮,心中暗道:“我就静静的看你出风头。”
林长青见等议论的声音停了,才悠悠开口。
“第一,这满船的棉花、丝绸,价值不菲。杜家做这么大的生意,怎么会私自藏匿这一石食盐?”
众人听到这里,有些泄气。
“哎——说这有什么用?”
叶孤渊听到这里,不屑的笑道:“案子,是讲究证据的,人心,不是能妄加揣测的,谁知道这姓杜的,安的什么心?”
林长青丝毫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当然,这一条不重要。”他收起了嬉笑的面孔,看了一眼叶孤渊。
“第二,这船货物,自北方运来,少说需要三五天,遇上风浪,则是一路颠簸,和坐马车没什么差别。”林长青说完,指向上方,“诸位请看,这上方满是灰尘,还有许多蛛网。而这一个大篓子,上面很是整洁,别说蛛网了,连个灰尘都擦不下来。”
叶孤渊听到这里,感觉心里有些发虚。“这个小厮是什么来头,连这个细节都能注意到?”
姜瑾瑜和杜顺其听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洗脱罪名,有了一些希望。
计大人听到这里,眼睛一眯,开始思索起来。“这个小厮,观察的可真是仔细,若是被他这么翻了案子,我那5000两银子,可就没了。”
他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叶孤渊,心中鄙夷起来,“开闸就是开闸,不堪大用。”
沉默片刻,计大人沉声说道:“一些蛛网灰尘,算不得什么证据。”一句话,给众人心头泼上了一盆冷水。
林长青一笑,“大人,这确实不算是什么证据。”
林长青给在场的人,干蒙圈儿。
在场的人,又是议论道:
“这个小厮,有些本事啊,还真能说出来个一二三”
“只说出来两条。”
“不一定,你看他一点不慌,说不定还真有证据。”
......
叶孤渊看了一眼林长青,终于是不敢再开口,他心里己经开始害怕起来,“难道,他真的还有证据?”
叶孤渊心里首摇头,“绝对不可能!。”
计大人感觉自己好似被戏弄,“你还能有什么证据?若还是如此,本官将你按照从罪,押入大牢!”
林长青依旧是不慌不忙,他大手抓起一把盐,往空中一举,盐顺着他的指缝,慢慢流了出来。
姜瑾瑜看到这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表......表妹,你知道什么了?”
她没有接话,示意表哥继续看下去,只是眼中露出了许多赞赏的目光。
“舅舅和杜姨,定能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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