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别墅，现在这幢别墅姓杨。
“杨先生，车备好了。”管家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杨凡微微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早有司机在车旁等候，见杨凡出门，立刻恭敬地拉开车门。
车上，杨凡不发一言，痴痴地盯着窗外看，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几个看似闲散的路人正有意无意地朝这边张望时，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之后便又是盯着车窗发呆……
圣玛利亚女中的校门前，豪车云集。上海滩的富商、政要、外国领事，甚至几位青帮头目都携家眷出席。杨凡刚下车，便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而来。有好奇的，有审视的，甚至还有几道带着敌意的。
“杨先生！”冯程程穿着一袭淡粉色旗袍，款款走来，笑容明媚。她身旁站着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看便是名媛，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杨凡。
“冯小姐。”杨凡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而不失风度。
“这位就是冯先生非常看中的那位杨凡先生？”一位穿着洋装的年轻女子笑吟吟地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
“正是。”冯程程笑着介绍，“杨先生刚从欧洲游学归来，对文学和经济学都有很深的研究。”
杨凡温和一笑：“程程小姐过誉了，不过是略知一二。”
他的谦逊让在场几位名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在这个浮华的上海滩，很多人喜欢显摆，尤其是有过留学经历的一些年轻人，像杨凡这样，有真正有学识却不张扬的人并不多见。
拍卖会在女中的礼堂举行，主办方是上海国际妇女协会，名义上是为贫困学生募捐，实则是上流社会交际的舞台。杨凡被安排在冯程程身旁的席位，周围坐着的皆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说杨先生精通欧洲艺术？”一位法国领事夫人用略带口音的中文问道。
杨凡微微一笑，回道“略懂一些，夫人若感兴趣，我们可以聊聊印象派。”
领事夫人眼睛一亮。接下来的交谈中，杨凡不仅对莫奈、雷诺阿的作品如数家珍，甚至还能精准点评当下巴黎艺术圈的动态，让在座的几位外国领事都对他刮目相看。
“杨先生真是见多识广。”一位荷兰名流不禁赞叹道。
“不过是恰好游历过一些地方。”杨凡谦逊地回应，同时余光扫过不远处——几位青帮头目正低声议论，眼神中带着审视。
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是一幅清代名家的山水画。主持人刚宣布起拍价，杨凡便举牌：“五百大洋。”
全场微微哗然。这个价格远超市场价，显然是在向主办方示好。
冯程程侧目看他，眼中带着询问。杨凡只是淡淡一笑，低声道：“慈善事业，值得支持。”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杨凡都恰到好处地参与竞拍，既不会显得过于张扬，又成功让在场众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拍卖会后的酒会上，杨凡成了焦点。
“杨先生，听说您对股票市场很有研究？”一位瑞士银行家凑近，试探性地问道。
杨凡轻轻摇晃着香槟杯，微笑道：“略知一二。买卖股票，其实是一种零和博弈，在我看来，投资之道，关键在于眼光长远，要融入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才能稳操胜券。”
“哦？那您对当前上海股市怎么看？”
杨凡目光微闪，缓缓道：“短期或有波动，但纺织业和航运业，未来三年必有大势。”
银行家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他们银行内部预测的趋势，没想到杨凡竟能一语道破。
另一边，几位商界大佬也在低声议论：
“这个杨凡，不简单啊。”
“冯敬尧如此看重他，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说他拒绝了冯氏的招揽，却还能让冯敬尧以礼相待，背景恐怕不一般。”
杨凡耳力极佳，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他嘴角微扬，知道自己的表现己经成功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其实这些正是他所需要的，他需要有更多的筹码应对后续可能发生的一切不利的变化。
……
酒会渐入尾声，冯程程与杨凡并肩走到露台上。夜风微凉，远处外滩的灯火璀璨如星。
“杨先生的才学真是令人惊叹。”冯程程轻声道，目光深邃。
杨凡笑了笑：“程程小姐过奖了，不过是些场面话。”
冯程程摇头：“不，您不一样。那些人问的问题，您回答得滴水不漏，既展现了学识，又没透露半分真实想法。”
杨凡侧目看她，这个女孩的敏锐远超他的预期。
“父亲让我多向您请教。”她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他说您……可能是‘天纵奇才’。”
杨凡心头微动，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冯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是个读书人。”
望着眼前的冯程程，杨凡突然有些想要“泄露天机”的冲动。思忖良久，说道，“程小姐是不是对许文强先生心有好感？”
“杨先生怎会有如此一问”冯程程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只是对许先生很是感激，毕竟他帮我许多，甚至还救过我的命”
杨凡道：“杨小姐，你我能够认识说明你我有缘，但要我说，许先生并非冯小姐良配啊。”
“为什么？”冯程程，“是许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杨凡，“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有些事儿可能是注定的。”
冯程程本欲追问，但看到杨凡说完后闭目养神，便没有说出口。而是说了一句“雷人”的话，“那杨先生，你是良配吗？”
杨凡心中一怔，缓缓说道，“我也不是，严格说来，我可能只是一个过客。”
“过客？”冯程程心中震动。
冯程程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杨先生……能一首站在对的那一边。”
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杨凡一人站在夜色中，目光深沉。
不知过了，杨凡被司机的话惊醒。
“杨先生，到了。”司机的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凡睁开眼，霞飞路的洋房在夜色中静谧而奢华。
他嘴角微扬，知道从今晚开始，他的名字将正式进入上海滩的权力棋局。
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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