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思过崖。
凛冽的山风卷着碎雪拍打在杨凡脸上，他盘坐在一方青石上，双目微闭，周身蒸腾着淡淡的白雾。
三丈外，风清扬抱臂而立，灰白的长须随风飘动，眼中精光闪烁。
“混元一气，抱守丹田。”老者声音如金铁交鸣，“你既己通晓经络运行之理，今日便试试冲脉。”
杨凡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丹田。他从黄飞鸿世界学来的后世的医学知识让他比寻常武者更了解人体奥秘，十二正经如江河，奇经八脉像暗沟。
而《混元功》的要诀，便是要以丹田为海，引百川归流。
呼——
随着呼吸渐缓，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缕温热的气流自脐下三寸升起，沿着任脉缓缓上行。
当行至膻中穴时，原本顺畅的内息突然如陷泥潭。
“别硬闯。”风清扬屈指一弹，一粒石子精准打在杨凡肩井穴上，“混元功讲究‘蓄势如渊，发劲若虹’，你且想象丹田是口深井……”
杨凡福至心灵，不再强冲关卡，转而将内息分作千丝万缕，如春雨润物般渗透穴道壁垒。
忽然“啵”的一声轻响，原本滞涩的经脉豁然贯通！
轰！
澎湃的内力如决堤洪水奔涌全身，杨凡猛地睁眼，发现掌心血迹斑斑——竟是方才无意识抓碎了膝下青石！
“三十六个大周天。”风清扬捋须颔首，“当年岳不群那小子用了半年才做到。这小子竟然用了不到1个月。”
月色下的竹林里，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都说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其实，混元功也是华山派镇派绝学，与紫霞神功并称‘双璧’。”
风清扬用树枝在地上勾画经脉图，“混元功妙处在于中正平和，不似紫霞功那般霸道，却胜在绵长浑厚。”
杨凡凝视着地上线条——那分明是副立体的人体三维解剖图！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的交汇点，竟与现代医学的神经丛分布高度吻合。
“师父，若将真气比作水流。”他拾起根树枝在图上添了几道，“是否可以在气海穴形成旋涡，加速周天循环？” 风清扬的树枝突然僵在半空。
半晌，老者突然大笑：“好个‘气海漩涡’！当年创出混元功的前辈，怕也没想过这等变化！”说着并指如剑，突然点向杨凡小腹。
杨凡只觉丹田一热，原本匀速流转的内力竟真的开始旋转，每转一圈就凝实一分！
“记住这种感觉。”风清扬收指时脸色略显苍白，“混元功练到极处，可‘一气化三清’。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杨凡，“能走多远全看你的造化了。”
“师父，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算作是三流高手了？”杨凡问道。
“不错，你现在混元功刚入门，的确算作是三流高手了。”风清扬说道。
“但是，徒儿，你要记住，同一实力也是分层次的。同样的三流高手，战斗力要综合看待。不能一概而论。”
“在一定的条件下，越级而战的事是经常发生的。”风清扬说道，“行走江湖，要一切小心，有时候阴谋诡计比武功更能杀人。”
在接下来的日子，杨凡比以往练功更加勤奋，更加专注。
在《黄飞鸿》世界的时候，他就通过专注力将修炼进度提升了数倍，一度令黄飞鸿诧异不己。
现在有如此机会，杨凡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
杨凡在修炼混元功的时候，也练习了华山派的养吾剑法。
这门剑法旨在通过修炼己身，养浩然之气。
练成以后，会使人充满“正气”。身心越正，境界越高，剑法也就越高。
近段时间，杨凡开始有意识的学习传统文化知识，《大学》《孟子》等儒家经典，还有《道德经》等诸多道家的经典成为了他的枕边书。
杨凡有一种感觉，养吾剑法很不简单，传统儒家经典里面更是蕴含着大智慧。
当年，黄裳能够从三千道藏中悟出《九阴真经》，杨凡相信，只要自己能克己复礼，汲取前人的智慧，终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秘籍”，在次方世界留下自己的传说。
不过，杨凡知道眼下自己底蕴远远不够，自己现在要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
至于其他的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转眼己经是一年过去了。
此时的杨凡混元功己经小成，一手养吾剑法堂堂正正，尽显大家风范。综合实力来看，己经接近了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的水平。这让风清扬不住地点头。
之所以杨凡能有如此精进，和他的专注是分不开的。
杨凡发现，只要自己能够保持在专注的状态下练功，不仅对功力提升有很大帮助，自己的记忆力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尤其是自己不断汲取儒家经典，对于武学的理解进一步加深，这也促使他更快地进步。
这天， 风清扬站在悬崖边，任山风鼓荡衣袍，“徒儿，今日为师教你混元功最后一层。”
他忽然并指成剑，对着云海虚划。
刹那间，翻滚的云层竟被无形剑气劈开一道约莫两丈深的沟壑！阳光如金瀑倾泻而下，照得杨凡睁不开眼。
“这招‘混元开天’，是华山气宗最高秘传。”老者转身时，面容竟年轻了十岁不止，“可惜自岳肃、蔡子峰后，再无人练成。希望你能够将它发扬，不辜负前辈遗志。”
杨凡突然跪下，“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风清扬沉默良久，最终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册子，“混元功全本在此。他日若见华山弟子行差踏错……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你们师出同门。”
“师傅，弟子从来没有门户之见。在弟子看来，所谓的剑气之争，其实是利益之争。”杨凡道。
“不论是以气驭剑，还是以剑驭气，其实都是殊途同归。最终还是要走向剑气并重均衡发展，最终达到以气驭剑，以剑化气，相辅相成，臻至化境这条路上来。”
“说到底，剑、气谁先谁后，不存在这个问题，二者都是互相依存、互相促进的关系。”杨凡道，“在外遇到华山同门，还请师傅放心，弟子能护着就尽量护着。”
风清扬听后心神大震！
是啊。哪里有什么剑气之争！说到底，都是利益之争！
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悟透这个道理。
真是……
想到这里，风清扬感觉心神一松，自己的境界瓶颈，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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