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盯着苏檀消失的巷口，指腹无意识着腰间刀柄。老刘的话如冰锥刺骨——北戎二十万大军提前开拔，镇北王私吞河工粮饷的铁证，正随着马蹄逼近国境线。
系统面板的【最终正义任务】进度条猩红如血，90%的数字像道未愈的伤口。
"宋捕头。"老刘的铜哨在掌心捏得发白，"宫门口灰衣人给了这个。"半枚带血的和田玉牌赫然在目，缺口处的血渍己凝成黑痂。
"苏探花的玉牌！"宋昭瞳孔骤缩。这枚刻着"明远"二字的玉牌，他曾在苏檀的妆匣见过拓印。三年前苏明远平反时，皇帝亲赐的"清望之臣"匾额，此刻还挂在听风楼正厅。
"从城西破庙墙缝掏的。"老刘撩起袖口，露出三道新鲜刀痕，"墙下埋着镇北王余党通敌的密信，足足半麻袋。苏探花的诱敌之计......成了。"
宋昭猛地想起三天前苏檀滑落的地图——哪里是什么古董，分明是用密蜡标记的北戎进军路线。原来这对父女，早己在阴谋暗线中布下死局。
"但余党动手了。"老刘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刀疤，"西市老周头被割喉，城南更夫沉井，他们在清苏探花的眼线。"
夜风卷着铁锈味扑来，宋昭这才注意到老刘衣襟浸透血迹。系统【破妄境】洞察力全开，只见老刘腰间铜牌边缘的撬痕——那是用匕首强行打开密档箱的痕迹。
"苏檀在哪？"宋昭抓住老刘手腕。
"按您吩咐送去医馆。"老刘拍拍他手背，"小七在暗巷盯着，那小子踩瓦片能惊不醒猫。"
宋昭这才想起苏檀临别时的眼神，她踮脚吻他时，珍珠钗子勾住衣领的触感还在。指尖摸到衣领里的珍珠，温热如她体温。
"苏探花人呢？"玉牌在掌心硌得生疼。
"城郊竹影居。"老刘指向城南，"但我去时，院外槐树上挂着小七的血巾。"
竹影居的朱漆门半掩着，门环挂着半截断绳。宋昭刚踏入院落，系统红光爆闪：【警告！12名持械目标，3人匿于房梁，5人伏于东墙！】
"噤声！"他拽着老刘贴紧竹丛。月光透过竹叶，将正厅窗纸上的人影切成碎片——玄色劲装男子把玩着带鞘刀，金丝缠绕的刀鞘正是镇北王府暗卫标记。
"苏明远！再不交账本，老子烧了这竹屋！"
"休想！"内室传来瓷器碎裂声，小七的怒吼混着楠木匣拖动的声响，"我家大人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宋昭指甲掐进掌心。苏檀说过，那只雕着松鹤的楠木匣，装着镇北王二十年贪腐罪证，是她十岁时送父亲的寿礼。
"老刘，你绕西墙敲三长两短。"宋昭解下腰带缠紧臂弯伤口，鲜血立刻浸透粗布，"我从正门进，引他们聚歼。"
"你的手还在流血！"老刘按住他肩膀。
"系统武力值85，足够砍翻十个杂碎。"宋昭扯下袖口布条系成头带，精铁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走！"
老刘翻墙的瞬间，宋昭踢开厅门。刀柄撞击门框的巨响中，玄色男子猛然转身。
"宋昭！"暗卫头领瞳孔骤缩，"镇北王的账，老子今日跟你清算！"
"先清算你自己的罪！"宋昭刀势如电，精铁刀劈开夜风，比寻常捕刀重三斤的刀刃带起锐响。两刀相交，火星溅上暗卫面门，烫得他连连后退。
"点子扎手！撤——"东墙杀手话音未落，宋昭左脚己踹向矮个子膝弯。松垮的鞋带勾住石缝，杀手扑倒时撞翻井台陶罐，发出刺耳脆响。
"保护账本！"苏明远的喝声里，白须老人抱着楠木匣退至墙角，小七举着断砖与杀手周旋。宋昭瞥见老人左脸血痕，正是碎瓷片划伤的形状。
"破妄斩！"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宋昭刀光骤然变向，如灵蛇游走于杀手破绽间——格开刺向苏明远的刀，挑偏劈向小七的刃，甚至用刀背弹回房梁暗卫的飞镖，精准扎入对方大腿。
"走！老刘在西墙！"宋昭将苏明远父女护在身后，刀刃在地面划出火星。
恰在此时，三长两短的竹哨声从西墙传来。暗卫们面面相觑，架起伤员夺门而逃。宋昭没有追击，他知道真正的危机还在暗处。
"宋捕头......"苏明远剧烈喘息，楠木匣铜扣硌红了掌心，"此去听风楼......"
"不。"宋昭摇头，"听风楼早被盯上了。去城西义庄，停尸房第三口棺材下有暗格。"
小七眼睛一亮："我知道！上个月帮王屠户送猪下水见过！"
"好样的。"宋昭拍了拍少年肩膀，转向苏明远，"我引开追兵，你们从密巷走。"
"不可！"小七攥住他染血的衣袖，"您受伤了，他们人太多......"
"凡冤必雪，凡恶必惩。"宋昭摸了摸少年头顶，目光落在苏明远白须上的血渍，"这是我的道，也是苏家的道。"
苏明远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宋昭虎口："檀儿总说你是死心眼......"老人声音发颤，"但死心眼的刀，才斩得断这乱世浊流。"
系统进度条突然跳动，90%升至91%。院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三辆带篷马车撞开街角灯笼，刀鞘反光在夜幕下连成寒芒。
"走！"宋昭猛地推开苏明远，精铁刀在月光下划出半圆。为首者腰间云纹玉佩晃得刺眼，正是镇北王府的余孽。
"宋昭！你杀我兄弟，今天拿命来偿！"
宋昭背靠老竹，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忽然笑了。他想起苏檀说"糖蒸酥酪比你甜"时的眉眼，想起系统面板上逐渐亮起的正义值。指腹抚过刀镡上的"正"字刻痕，那是十八岁入公门时刻下的初心。
竹影摇曳，将他的影子剪成锋利的刀形。当第一波杀手冲进院门时，精铁刀己带着破妄境的锋芒出鞘，刀光映着他眼底的冷焰——这一战，不为功名，不为青史，只为心中不灭的正义，和那个在医馆等他的姑娘。
"来！"宋昭低喝出声，系统面板的红光与刀光交相辉映。这一次，他要让所有的阴谋，都在这把斩破虚妄的刀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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