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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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好戏开场

 

“吃了它。”

沈婳带着命令的语气将五毒散递到温伦的手里,温伦也没有拒绝,他也无法拒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吃沈婳会有更狠毒的手段对付他和他远在分宜的家人。

看着温伦将五毒散放入口中后,抬眼向窗外望去,然后长舒一口气。

沈婳问温伦做了这些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心中那微小的愚忠,温伦回道:“都有,但更多的是为了”

温伦将要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他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沈婳道:“放心,我一定比你活得久。”

“但愿吧!”

正是温伦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坐回凳子背对着沈婳。

在沈婳踏出牢房后温伦又说道:“温映雪是无辜的。”

沈婳冷哼一声:“只要你在这期间不自尽,她便是安全的,日后如若见到她也不会为难。”

陆沉舟回刑部将朝服穿上后去太子府复命,刚走到太子府门口时便碰到朱瞻基回府,他拱手问候:“太孙。”

朱瞻基点头回礼,然后催促着身后的太监道:“赶紧的,等会儿我还要去宫里见皇爷爷。”

陆沉舟跟着太监来到太子府议事的地方,太子爷依旧坐在案上批奏折,抬眼见陆沉舟来见太子濒停下手中的笔,他问道:“怎么,案子破了?”

陆沉舟躬身作揖道:“回太子爷,正是。”

“谁啊?”

见太子连头都未曾抬,他便知道结果对太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或许太子爷早就知道了结果。

“主谋吏部尚书温伦与江湖中的杀手组织合作,想借用风水来破坏皇陵和大明的国运,从而让百姓们认为皇上的位置”

“陆主事,慎言。”太子爷停下手手中的笔抬眸看了眼陆沉舟,即是提醒他说话要注意分寸。

太子又问:“同谋呢?”

“孝陵卫指挥使周正,钦天监李融。”

“没有锦衣卫的参与?”

陆沉舟回道:“只是怀疑,但没有实证。”

“也是,那两个锦衣卫都死了。”

陆沉舟一直低着头但听到太子说到卫拾柒和那个小旗的死时,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这个事情他并未对太子说过,而且太子竟然自己提出是否有锦衣卫的参与。

太子淡淡地得道了一句“可惜了。”

陆沉舟点头道:“确实,锦衣卫在此次案子中损了一个百户和几个小旗。”

“陆主事,你怎么看待这个事情,寡人听闻这位百户还是在北镇抚司被人下了毒,而下毒之人就是自己的下属。”

果然,太子虽很少出府,但他什么都知道。此时陆沉舟只得回道“回太子,臣以为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哦?”

太子的这声‘哦’是在暗示陆沉舟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陆沉舟继续道“臣当时就在牢中审讯,可正审到一半时有人送了水进来,送水的人也是锦衣卫,所以涂佥事同意了”

陆沉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太子,对方依旧在低着头批改奏折,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但无凭无据是不能定罪的,而且还是锦衣卫。”

太子道:“不急,慢慢来,有些事情现在不露面,总会有露面的时候。”

“好了,你回刑部写个结案呈上来,我好给皇上有个交代。但有个事情孤得提醒你,锦衣卫永远是皇上的人。”

陆沉舟点头道;“臣谨记。”

太子爷挥了挥手中的笔,示意其退下。出了殿门,陆沉舟没走几步又碰到了朱瞻基。

“你是刑部的?”

陆沉舟拱手回道:“回太孙,臣是刑部清吏司主事陆沉舟。”

“我在鸡鸣寺听过你的名字,皇爷爷和老和尚提起过。”

陆沉舟有些惶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能从皇上的口中说出,于是他低头恭敬的笑了笑。

“你只是一个五品主事,为何能跳过尚书和侍郎直接到太子府领命”

朱瞻基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是他从小跟着朱棣,不论是才能还是看人时的模样都像极了朱棣。

陆沉舟回道:“臣也不知道,或许太子爷觉得臣可以。”

“胡诌,我才不信。”

朱瞻基轻声又道:“因为你上面的人都不愿意得罪我三叔罢了。”

陆沉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从朱瞻基的口中说出,旁人都以为是太子找自己负责皇陵一案是因为故去的父亲,其实是刑部那两位上官不想得罪锦衣卫罢了,而且这个差事弄不好就会掉脑袋,所以当确定由陆沉舟负责案子时,刑部的上官才松了口气。

陆沉舟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朱瞻基的话,只得保持微笑站在原地。

朱瞻基慢慢地走近陆沉舟,低声道:“听说你身边有个怪人,能与鬼神通者,是真是假?”

陆沉舟诧异地看着朱瞻基,回道:“只是江湖中人的一些骗人的把戏罢了,不值一提。”

朱瞻基听后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道:“陆主事,你不老实。”

陆沉舟再糊涂也不能在太孙跟前说沈婳,毕竟他不是旁人,皇上最喜欢的孙子,如果被皇上知道那他真是活腻了。

“太孙,您还是别问了。”

“所以是真的咯?”

陆沉舟没有搭话,这时朱瞻基身后的太监提醒他要抓紧时间,不然误了进宫的时辰。

朱瞻基摆手道:“改天我见识见识去。”

说完便两步并一步向太子府大门方向跑去。

当朱瞻基到时被朱棣身边的老太监告知皇上这会儿不得空,让他在殿外候着。朱瞻基问老太监里面是谁,得知里面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的时候,朱瞻基两眼放光。

朱棣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无常薄看着,随后看完将无常薄丢给赛哈智,“他没说其他人?”

“没有。”

“建文的去向也不知?”

赛哈智回道:“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知道建文的下落,而且他也才意识到被人利用了。”

朱棣又问:“那个姑娘呢?”

“不寻常,更狠毒。”

连你也觉得她狠毒,看来是个人物。

你觉得杨烬这个人如何?

赛哈智突然有些恍惚,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杨烬是皇上的人,而且这些年一直派他在外寻找建文帝的下落,朝中之人都以为杨烬一直找的是其师杨敬安。

“臣看不清。”

“看清了就没意思了,人还是要糊涂一点好,能保命。”

“是。”

朱棣抬眼望向上空问道:“汉王爷那边呢?”

赛哈智回道:“汉王爷每日都挺忙的,最近频繁的会去一个地方。”

“哪儿?”

“鬼市地下城。”

朱棣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那儿也有他的产业?”

“嗯。”

“难怪老二的钱来得如此快。”

朱棣抚了抚胡须,像是在思考什么。须臾间,朱棣拿起放在手边的册子,打开后看了几眼,“这里的都抓起来了?”

“是。”

赛哈智用余光扫了眼朱棣,见皇上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不悦之色。

朱棣道:“这好像大部分都是汉王爷和赵王爷的人。”

赛哈智回道:“回皇上,太子爷那边有一份同样的册子,是先前温伦交与他的,但一直没有公开过。”

“坏就坏在这里,太子还是太仁厚了。你去趟大理寺和都察院,把温伦这个事情跟他们都知会一声,然后再去趟刑部,这个案子就落了。”

朱棣叹了口气,扬了扬手臂。

“臣告退。”

赛哈智退回殿外后,见朱瞻基走上前,他又躬身作揖道:“太孙。”

“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赛哈智道:“刚回来两日。”

朱瞻基对赛哈智这么客气完全是因为他对锦衣卫这份差事有着某种向往和好奇,他每次见赛哈智总是追着跟他借牙牌和绣春刀用用,只是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外借,致使朱瞻基的好胜心加重,他每次瞅着赵王爷一身飞鱼服,自己却像个随从,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

可说来飞鱼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这是皇上的赐服,一般情况下只有立过功或是锦衣卫百户以上的才有,旁的锦衣卫都是穿着北镇抚司执勤时的统一服饰,区别在于腰间的牙牌记录着每个人的职务。

“叔,,我改天去北镇抚司找你。”

见朱瞻基依旧想着自己的绣春刀,赛哈智继续打着马虎眼。

“还不进来!”

朱棣催促的声音从殿中传来,朱瞻基拍了拍赛哈智的肩膀道:“叔,说定咯,明天就去寻你。”

随后便进了大殿,赛哈智也松了口气,一旁的老太监见怪不怪地低下头笑着。

沈婳已经两日未回医馆,她与杨烬分开后回到医馆将温伦的下场告诉了崔一泽,可崔一泽却开心不起来,他只道:“真是便宜了他。”

“放心,我给他服了五毒散,七日内他的皮肤会一寸一寸的溃烂,直至活活疼死。我还告诉他如果期间他自尽,我便找到温映雪将五毒散用在她的身上。”

“这么狠。”

崔一泽一边说沈婳狠,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

“我若不狠,早就没命了,这就是生存法则。”

沈婳冷冷道。

“好了,我的事情已了,也该走了。”

等等。

见沈婳挽留,崔一泽笑着说道:“怎么,沈大夫还舍不得了?”

沈婳给崔一泽送去一个白眼。

“你的事情还没完。”

你妹妹的死因还为找到,你不找了?

崔一泽却道:“你会找的。”

沈婳无语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找?”

就凭那在天云阁看那人的眼神。

崔一泽那日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在暗处一直观察着沈婳。见沈婳那日看嫣然的眼神就猜到她已经对这个女人有了防备之心,且看人时审视的是冰冷的,这足以证明柳嫣然这个人被沈婳盯上了。

沈婳嘴角微微扬起:“五年前你若是这般聪明,或许这会儿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人了。”

崔一泽被沈婳一句话气得上蹿下跳。

“你好得是个举人,注意你的仪态。”

沈婳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一炷香和青铜铃,“好了,送你一程,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说着她摇动手中的青铜铃,崔一泽即刻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密室中。

沈婳坐回案前,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写在册子里,她在末尾写道:“好戏开场。”

随后合上册子,放会抽屉里。她回想着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似乎过了许久。她拔下插在发髻中的白玉簪子,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困意上来,她便趴在案上睡了过去,直到醒来已经是两日后。

这一睡就是两日,密室里的油灯依旧亮着。

沈婳密室里用的油灯不是普通的油,而是用的人鱼身上的油脂做成的,这东西当时在鬼市发现时着实令沈婳吃了一惊,后来忍痛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小块。

从密室出来,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可刚洗漱好换身衣裳便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片属于动物的羽毛,沈婳拿起羽毛看了看,认出这是白鸦的羽毛,这是夜苍留下的,也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任务。

确实,陆家那位夫人不是什么善茬,温伦不愿意说的或许能从她口中知道,所以昨日杨烬问沈婳信中所指的是什么,她留了也一个心眼,告诉杨烬的是相反的,红色意味着是接近,白色才是杀人的任务。

对于沈婳来说,即使是杨烬她也不能完全信任。她永远记住夜苍对自己说的,人都是会变的。轻易相信一个人,这是做杀手的大忌。更何况杨烬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一回来变能成为新任钦天监监正,这不得不让沈婳怀疑杨烬接近自己的目的和其到底是谁的人。

沈婳从医馆的后门出去,背着竹篓准备去附近的身上采些药回来,眼看马上要入冬,她得先备一些过冬的药材,不然等下雪上山会比较麻烦,而且这些日子忙着对付朝廷那些人,她的医馆都没怎么开张,这要是再不采些值钱的药材,恐怕她就得省吃俭用了。

入夜,鬼市五里外坟地前站了两个人,他们同时看向深处的树林,这时一片白鸦飞过头顶,让本就荒寂的坟地更加诡异。

“那册子里有一半是建文余孽,皇帝也知道。”手持利剑者先开口道。

夜苍说道:“他当然知道,要是我是皇帝我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执政十几年还有建文留下来的愚臣。”

手持利剑者又道“所以只能说他们贿赂温伦,且同时控制他们的家人,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能拿自己的九族开玩笑。”

“一个都没留?”

“今夜全部都会秘密处决,明日锦衣卫变会说他们受不了酷刑自尽而亡。”

夜场带着鄙夷的语气:“不愧是朱棣,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既然如此我们也陪他们玩玩如何?

好啊!”

手持利剑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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