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在海港里鸣叫着,咸腥的海风吹来了远航的气息,那海风也鼓动着码头上林立的各家桅帆。
这里是离京城最近的大港,津门港,很多进京之人都会选择在此地登陆。既然是离京城最近的港口,那么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所需的天底下的新鲜玩意,就有不少每天在这里被运往京城。
此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赤膊的汉子们肩扛手抬的把如山一般的货物一件件的从船上卸下,又将一样样的北方的特产搬到这船上。
混杂着力工的汗水,海水的腥气,各地的香料,各种各样的气味,构成了这一种独属于津门港的气息。
既有货物的吞吐,那自然也是有人的往来,京城永远是天底下最让人向往的地方之一,这世上只要有想要追名逐利之人,那便少不得有想去那京城一搏的,搏名声、搏银子、搏前途。
谢林泉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他带着从家里凑出来的银子,准备上京城去搏一下,给自家的老爷子看一看,他并非是碌碌之辈。
出门之前,他和他家的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因为谢老爷子是不同意他进京的,更不同意他去投靠太子。父亲真的是老了,谢林泉不禁感慨道。
自己好不容易搭上了太子的这条线,为什么老家伙还要阻止他呢?这天下未来都是太子的,既然打听到太子殿下缺钱,那自己何不趁着现在雪中送炭?虽然他谢家在当地算是富甲一方,可这点家私,人家太子还真的未必看在眼里。
老东西死活不让自己进京,可他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就像他们父子一样,哪怕你再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到了最后不还是把这偌大的家产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当今圣上的年岁比自己的父亲还大,未来是太子的,甚至说都未必是未来,可能就是这几年的事情,所以现在有机会投资太子,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父亲是真的老了,两人大吵了一顿之后老东西就病倒了,挺好的,这就没人掣肘了,谢林泉在心里想着,他父亲病倒之后,家里再也没有能管住他的人,于是他就将家里的银钱搜罗起来,带着进京了。
不过谢林泉他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虽然乘坐的最好的客船,但还是吐了个昏天黑地的,终于到了陆地,他在仆人的搀扶之下赶紧下来,就近找了一个酒楼,也顾不得什么包厢不包厢的,此时他也没力气再爬楼了,首接就坐在了酒楼大堂的一张桌子上,随便点了些东西,自己现在就想好好享受那‘脚踏实地’的感觉。
就当谢林泉稍微缓过来一些,准备吃点什么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却是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对面,并握住了他的手道,“哎呀!张兄,你可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啊!”
谢林泉有些诧异,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人连他的名字都叫错了,他刚要出言询问,那人的手上却是加重了力道,然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谢林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配合此人,因为此人虽然头发的颜色怪怪的,但整个人无论衣着打扮还是本人的气质,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此人非富即贵!这点眼力他谢林泉自付还是有的。
只见此人不动声色的放在桌子上面一枚牌子,谢林泉眼睛一瞥,看到了上面写着‘刑部’二字,顿时明白,此人是刑部之人,这情况嘛……大概是抓捕犯人吧,于是谢林泉赶紧出言附和着,陪着眼前之人演戏。
果不其然,两人看似热闹,实则鸡同鸭讲的聊了一会之后,这位刑部大人身后跟着的一个护卫在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忽的就出手了,将那个人按在了那里,被按在那里的那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然后坐在谢林泉对面这位大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脸微笑的走到了那人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的通缉令,他翻着翻着从其中抽出来一张,照着被按在那里的那个人对比了一下,微笑道,“飞天猿猴魏双,是你吧,没冤枉你吧?”
那人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你是谁,是谁出卖的我?!”
这刑部官员自然就是江闲澶,他嘲弄的看着魏双,轻蔑的说道,“这津门港是离京最近的港口,一天吞吐多少人货,还谁出卖你,没人出卖你,我们纯就是在这守株待兔,这不,把你给守来了么?”
魏双一脸的不敢相信,接着就看那官员对他身后的人说道,“楚火啊,把他捆了,首接就近送官,快去快回!”
楚火得令之后,手脚麻利的开始帮着王富贵一起绑起那人,江闲澶看了会热闹,就回到谢林泉的那张桌上,拱手一礼,“刚才多有打扰,不知道是否惊吓着了兄台,小弟给您赔礼,这桌酒菜,请一定一定让小弟结算,就当给这位兄台压惊了,不知可否?”
谢林泉却是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说这近京之地官员多如牛毛,但他一介商贾,能让一位刑部的官员如此礼遇,谢林泉在心里其实是十分受用的,他赶紧站起来还礼。
“大人这是哪的话,帮助官府缉拿恶匪,是我辈中人义不容辞之事,怎么能这么说!”谢林泉也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刚才这么多的人里,我为什么选择兄台这张桌子,那就是因为我一见兄台就觉得兄台聪慧机敏、胆识过人,这才坐在了兄台对面,果不其然,兄台配合的非常好,而且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小弟佩服!”江闲澶笑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呢?”
“啊,在下谢林泉,一介秀才见过大人。”谢林泉恭敬道。
“哎,兄台有功名在身?那就莫要再叫大人,谢兄刚才帮了我的大忙,这样,我这看您应是比我年长,这样吧,你就叫我江兄弟好了,莫要推辞!”江闲澶客气道。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林泉也是笑着说道。
二人便是借着这酒劲,这热闹劲越聊越是投机,差一点就拜了把子,以至于到最后,两个人都喝的有点多。
“你我一见如故,我观谢兄更是大才,不若这样,我可以将谢兄引荐到刑部,虽然对于谢兄来说可能有些屈才,但未尝不是一门好出路啊。”江闲澶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林泉看到江闲澶如此交浅言深,也是顿觉此人乃是知己,既然这样,不若给他稍微的透一点底细,只见谢林泉微笑的拍了拍江闲澶的肩膀,以一个秀才身份这样拍一个当朝命官的肩膀,其实是有些失礼了。
但谢林泉却是觉得,自己真的把这个江小弟当做是自己的人了,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闲杂人,然后附在江闲澶耳边轻声说道,“兄弟我己经有路子了,太子殿下!”
江闲澶听闻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眼神顿时清明了不少,然后仔细打量着谢林泉,然后点了点头对着他道,“当的,应该的,以谢兄的大才,值……”他话未说尽,但谢林泉明白他的意思。
谢林泉拿起酒杯微微一笑,一副高人做派,江闲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不过紧接着,江闲澶却有点欲言又止,谢林泉发现了他的异常,示意他不必吞吞吐吐,有话便说就是。
江闲澶想了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小声对他说道,“谢大哥可知影庐先生修治其人?”
谢林泉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接着说道,“虽闻其名,但不甚知之。”
江闲澶一脸为难之色,“此人为……嗯嗯……手下第一谋士,但此人……哎,谢大哥,此事出得我口,莫要外传。”
谢林泉来了兴趣,俯身前倾,做认真聆听状。
“传闻此人嫉贤妒能,谢大哥如果真过去了,要小心啊……”江闲澶一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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