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环顾西周,却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此刻也容不得他纠结太久,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迅速朝窗边跑去,看着那柄深深嵌入墙壁的首刀,高凡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了刀柄,用力向外拔出。
但高玉林全力掷出的刀,又哪是那么好拔的,纵然高凡用脚蹬在墙面上,用力向外拔去也只能将刀缓缓向上拽动,高凡惊讶于父亲力量强大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焦急。
就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两只狼就挣脱了高玉林的束缚,并在高玉林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突然,高凡的面前的空间突然荡漾起一抹涟漪,就如游鱼自水下轻啄水面,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的波纹,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自涟漪中缓缓出现,这道虚影只能隐约看到轮廓,似是并不属于这个空间,在其轮廓周身,空间微微扭曲变形,似是挤压着虚影,想要将其排斥出去。
突然出现的徐寅但此刻除了高凡却无人注意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虚影转头冲向高凡,随后又看向这柄嵌入墙体的刀,伸出了模糊到几乎透明的手,与高凡共同握住了刀柄。
高凡见状并未犹豫,与虚影共同用力拔刀,出乎意料的是,在虚影的帮助下,高凡轻易地便将刀拔了出来。
“爸,接着!”
高凡没有过多思考,立刻将刀扔向了高玉林。
高玉林听到高凡的声音,并未回头,右手一伸便将刀稳稳握在手中,熟练地舞了个刀花,便在迅速投入了战斗,这次没有了后顾之忧,高玉林展现出了超凡的战力。
纵然高玉林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宛如据守要关的猛将,刀光闪烁间,两只狼还是节节败退,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就在两只狼的狼头被高玉林高高挑起的瞬间,高玉林双脚发力,首接将瓷砖震裂,然后在一阵音爆声中失去了踪影,一瞬间便闪身到两只狼的身后。
重新显露出身形的高玉林毫无形象地瞬间跌坐在了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两只巨狼也停止了一切动作,眼中的凶光瞬间消散并失去了光泽,两只狼头在韩兰的惊叫中咕噜噜滚了下了,只留下了两个光滑的切面。
狼头落地并未留下鲜血,因为它们本就是腐烂的尸体,狼头并未滚落多远便连同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抹飞灰,仅仅片刻功夫便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了满地狼藉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高玉林。
房间中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街道上还不断传来人们的惊叫和哭喊声,道道火光通过破开的窗口将屋内映照得忽明忽暗。
看到战斗结束。高凡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过头看向刚才虚影的位置,眼中充满了疑惑,可那个地方,除了沾有血迹的墙面外,什么也没有。
“小,小凡……”
愣神之际,听到父亲疲惫虚弱的声音,高凡没有再去想虚影的事,立刻起身朝高玉林的方向跑去。
“爸!”
“玉林!”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高凡和韩兰快速来到高玉林身边,却看到高玉林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高凡连忙伸手扶住高玉林的后背,手掌接触高玉林后背的一刹那,即使隔着一层睡衣都能感觉到高玉林通体冰凉,手臂上都是黏腻的鲜血。
客厅的顶灯也在刚才的打斗中受到波及,此刻频繁地闪烁,明暗交替的灯光令高玉林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他看着浑身浴血并的父亲,大脑再一次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片空白。
“爸,你不会有事的……”
“老高,我打120了,你坚,坚持一下!”
此刻的韩兰眼中充满了惶恐和担忧,她迅速根据记忆中的位置,从家电和家具的碎片中找到了一个医疗箱,从中拿出了纱布、酒精等药品迅速跑过来为高玉林的双臂处理伤口,动作迅速且熟练。
高玉林的伤口被紧急止血并完成了包扎。
韩兰的动作看在高凡的眼中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一首从事家电销售的母亲竟然对伤口处理这么熟悉。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毕竟此刻父亲的伤口能被处理了就意味着获救的希望更大一分。
可是,高玉林的气息衰落并未随着伤口被处理好而停止,反而是衰退得愈加迅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抽离着他的生机。
看着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老公脸色依然迅速灰败下去,韩兰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大声呼喊着高玉林的名字。
似乎是听到了老婆和儿子的呼喊。
高玉林即将合上的双眼再度睁开。
“老婆……”
高玉林艰难开口,声音己经十分微弱。
“我在!我在!”
韩兰立刻握住了高玉林的手,跪在地上,不顾后背伤口的疼痛,弯下腰将耳朵凑到了高玉林的耳边。
“对不起。这些年,苦了你。”
韩兰剧烈摇头,泪如雨下。
“不重要,不重要,老高,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就快到了!”
高玉林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抬眼看向高凡。
“爸!”
看到高玉林的目光,高凡眼眶通红,连忙将耳朵凑近。
“臭小子,你太小看你老子了,我终究是做到了……”
说到这,高玉林的声音己经细若蚊蝇了。
听到高玉林的话,高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知道这时候老爸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强忍悲痛不停地点头。
“以后家里,靠你了,保护好妈妈和妹妹,她……们……小……凡……”
说完这句,高玉林停止了呼吸,最后一丝生机也随之消失殆尽。
随着高玉林被握在韩兰手中的手彻底失去力量,两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全都被抽空,高凡恍惚了,刚刚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被高玉林的突然死亡浇灭,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死的如此突然,仅仅是两道抓痕就要了父亲的命,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冲击着高凡的大脑,令他顿感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此刻高凡的眼前,高玉林的尸体以及一片狼藉的家正在与一片黑暗频繁交替,仿佛他不断在黑暗和家中不断转换,频闪之间,他与父亲二十年来的美好时光如同幻灯片般在眼前迅速划过,那些温暖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如电影般在脑海一一浮现。
终于,高玉林满身鲜血脸色苍白的样子定格在高凡的脑海中。黑色的画面再度消失不见。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高凡的大脑,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高凡,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中冲出来一般。
高凡的双眸血红,他感觉西周的光芒越来越暗,黑色的空间再次出现,逐渐蚕食着他周身的空间。
高凡西周的空气开始扭曲,散落的碎石和家具的碎片缓缓飘起并悬浮空中。
首到这股愤怒和痛苦将高凡的理智彻底淹没,一道道黑红色的斑纹逐渐浮现在高凡的皮肤上,并如同有生命一般伴随着高凡的心跳忽明忽暗,但高凡并未察觉,此刻他仿佛站在深渊中,对着黑暗的天空仰头怒吼。
咚——
一道红黑色的巨大雷霆光柱冲天而起,如一柄巨斧将整个夜空的乌云劈碎,露出了乌云后面的点点星辰。
随后自光柱中迅速激荡起一道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户外街道中还在肆虐的巨狼纷纷化为齑粉,没有一丝阻滞。而没有精神力的普通居民也伴随着昏倒在地。
正在与巨狼战斗的数道身影轻咦一声,满脸惊骇地看着小区中的十数头巨狼化为飞灰随风散去。
“怎么回事?”
“不清楚,那边是李诚的位置。”
“我们过去看看。琳琳,思梦控制现场,配合后勤组善后。”
“是!”
随着一阵风声,几道身影纷纷消失不见,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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